“他死了?”沈青姑问。
“死了。我们出去,让寺里的人安葬他。”柳絮、任池先后走出了房间,林啸玉最后一个走了出去。
花飞往房间里看了看问:“怎么回事?”
沈青姑斥责道:“装傻充愣!你把寺主害死了。”
“怎么是我害死的,我刚来而已。他死了可不关我事。我去禀告公孙大人。”
林啸玉说:“正好。我要找他。”
花飞跑走了。没多久,公孙尾天、公孙夜戎带着人过来了。
“寺主死了?真是太巧了。林姑娘未见他时还好好的。”
“别反咬我了。你安排他住又脏又臭的地方,他能活下去?快把寺里的人都叫过来,让他们安葬他。”
“这是应该的。”
公孙尾天向公孙夜戎嘀咕了几句。公孙夜戎转身走了。
“人死了。寺主也不让我和你计较,那我就遵从他的遗愿不杀你们。你妹妹的房间肯定不错,今夜我们就住她的卧房了。”
“林姑娘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妹妹我也惹不起。我马上安排一间房给林姑娘,饭菜也会很快送到房间里。”公孙尾天回头叫了一个人。那人匆匆跑走了。
过了一会儿,公孙夜戎带着寺里的人来了。众人一听寺主死了开始啼哭起来。刚开始,众人还不敢哭,慢慢地,哭声越来越大;终于,有的人忍不住跑进了小房间嚎啕大哭起来。
林啸玉放话:“你们可不要妨碍他们,我可看着呢。”
“不会。我让他们都离开。”
公孙尾天一挥手,众人都散了。公孙夜戎也走了。
林啸玉和公孙尾天边说边往东走。没走多远,林啸玉便跟着一个人出了后院的大门。这人将林啸玉他们带到了大门的东边。
过了宝殿,便是坐东朝西的一排房子。他走到最南边的一间房子的门前停下了。
“林姑娘,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多谢。你走吧,饭菜尽快送来。”
“是。”
林啸玉进了房间,看到里边的陈设很简陋,床也很老旧,只有褥子、布衾像是全新的。
“你又要睡地上了!他们还算认真,没忘了你的褥子、布衾。”
任池应道:“我看是他们不敢。”
“我好累啊!”沈青姑终于舍得从林啸玉的背上下来了。
任池愣愣地问:“你还累?一直背着你。”
“那才累呢。我不得抱紧阿姊?要不然,总是往下掉。”
“这倒也是。等回了木边城,我做条绳子,你既可以坐,也可以站在上边。那就不累了。”
“既能坐,又能站,那是绳子?”
“容我想几天,我也是突然想出来的。”
“那我可不期待。你做不出来,反倒会让我不开心。”
“你就当没有,做不出来。”
柳絮铺好了床上的褥子,又认真打扫了一遍。沈青姑脱了鞋子爬了上去。林啸玉、任池和柳絮都坐在桌前。
没多久,饭菜就送了过来。沈青姑已经睡着了。
“青姑,吃饭了。”林啸玉把她抱了起来。
沈青姑迷迷糊糊地回答:“我要睡觉,不吃了。”
“那可不行,吃完了再睡。”等着收走碗盘的人站在外边,林啸玉便把两人叫了进来,“这饭菜你们先尝一下。”
其中一人应道:“给林姑娘做的,我们不敢吃。”
“谁做的?”
“大小姐亲自做的。”
“公孙夜戎?”
“是。”
“从我来到神钺寺,她脸色就没好过。她怎么亲自给我做起饭菜来了?”
“这我们可不知道。”
“你们先吃。”
“是。”
两人分别尝了一口饭菜。过了一会儿,林啸玉看到他们没事,便让他们出去了。
“我们吃。公孙夜戎没下毒。”
“她没下毒,那就是有求于你。要不然,她不会亲自做饭菜。”任池边吃边说。
“那我就在这儿等她来。”
沈青姑昏昏沉沉中吃了点东西。林啸玉又把她放回了床上,盖上了布衾。
柳絮和任池吃完饭,林啸玉便叫外边的两个人把碗盘收拾走了。
一会儿工夫,公孙夜戎带着保护她的人过来了。
“林姑娘,饭菜还可口吧?”
“不错。你是大小姐,能做一手好饭菜,很难得。”
“我也是试着做的,现在也不是什么大小姐了。我阿爹被关在牢里,我娘病死了。我迫不得已才出来闯荡。”
“听人说过。你前来想必有事找我?”
“林姑娘武艺超绝。神钺或许不久后便会被找到。官府要得到它,我们也要得到它,用它救我阿爹。我想林姑娘如果肯帮我们兄妹俩,那官府得到神钺的机会就几乎没有了。”
“神钺谁也没见过。它的威力也只是传说。现在说要得到它还早着呢。”
“我们和官府没法比,我们要早做准备。林姑娘是否接受我和我兄长的邀约?”
“我不能帮你们。”
“为何?官府派兵卒烧了明安城,你爹娘惨死,你还被悬赏捉拿。”
“你说的是事实。官府我也不会帮。”
“那林姑娘对神钺没兴趣?”
“没有。我要它也没用。”
“也是。林姑娘救人、杀人都只是一念之间的事,用不上它。可关押我阿爹的监牢戒备森严,守卫众多,我兄妹两人难以攻破它。我们必须得到神钺才行。”
“那之前你们为什么不和奚煜谈?她要杀了奚寿。”
“那是个疯婆子,她必然想掌控神钺。我们恐怕没机会用它救我父亲。”
“她是狠了点。你们不找她合作,便又多了一个对手。”
“那倒是。我和我哥商量商量再说。林姑娘不会帮奚煜吧,毕竟她是青姑的娘。”
“我谁也不帮。”
“那就好。林姑娘早点休息,我走了。”
林啸玉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公孙夜戎出了门走了。
“这公孙夜戎倒是没什么坏心思。”
“寺主刚死,她几句话,你就了解她了?”林啸玉说。
“这兄妹俩是什么人,王孙贵族里的。他们就是落魄了,也带着贵气,对待平民百姓就像对待养的一条狗、一只猫一样。”
“你这是欣赏他们?”
“不是。我是说他们居高临下,打死一个人像踩死蚂蚁一样没感觉。寺主在他们眼里几乎是不存在的,所以,也就谈不上有什么坏心思了。”
“你倒是聪明了些,想出这些歪理。”
“我这可不是歪理。”
“不是歪理,你把他们放到那么高的位置?青姑还是郡主呢。”
“你说是歪理就是歪理吧,我不说了。睡觉。”
任池铺好了褥子,盖上布衾睡了。柳絮也爬上了床。
林啸玉听到门外的哭声出了门,目送寺主的尸首出了院门,便进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