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爵开车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厅,餐厅叫“隐秘的酒屋”。
酒屋外面的装修很有个性,原来临街的大窗口被改成了泥墙,墙上挂着三套老式的门斗,按照大小依次的从上往下的摆开,每个门斗下有两个硕大的黄铜门环。
一旁是对齐的不对等的大小原木色的木门,推开有些沉的木门后是三四平方的门廊。
进到三面都是黑漆漆的木制墙的门廊里,王安竟也是很吃惊。
一面墙上挂着的都是老影碟,什么《甲午战》,什么《霍家军》,都是有回忆的老影片。
一面墙上是几道谜语题,问的也都是什么时间打响了哪个战役,谁领导的问题。
正面挂着也是几把老船舵,虽是仿造的,但每个都是油光铮亮的,还是手工制造的。
一把正中间的舵上写了一行字“门没锁,找密码,猜对请进屋喝酒”。
王安眼露奇怪的瞧了一会,噗嗤的笑了。
“这是谁呀,搞得自己跟个十七世纪遗老是的,整的这么神秘的大门,是让人进不去呢,还是让人进去呀。”她歪着头就去猜迷题,根本不想看老影碟那的提示。
老影碟那有一盘是和其他影碟不一个年代的,影盘上是一个拿着鱼竿的小男孩,上面写着“去鱼岛上钓鱼”,这句话太明显是和其他影碟不一样的。
蓝爵在心里感叹,王安还是个孩子啊,不喜欢简单的。
就在王安猜谜语时,墙上的木门自动滑进了木墙里,门开了。
“呵呵,我寻思是谁呢,搁这儿吹着冷风猜谜语,原来是小友啊。”开门的人是位老者,笑呵呵的看王安。
王安细看老人,浓眉下有神的眼睛笑眯眯的,眼角有些笑纹,但不交叉,鼻梁上有副眼镜,但不影响高挺,鼻子与嘴之间有剪得很有秩序的胡子,胡子已经白了,更是透出清晰的唇形。
脸上皮肤白皙,汗毛孔极细小,略长的头发也是花白的带着些弯曲,整齐的梳在脑后,这些特征都说明,这个人年轻的时候很自律。
看不出来老人以前是干什么的,但是身上透有文艺气息。
“安老,我带个朋友到你这聊会天。”蓝爵恭敬地说。
“好啊,聊天的时候不要忘了,你欠我的要还的。”安老要债的时候没管蓝爵脸上有多囧。
安老伸手做了个请给王安,对蓝爵没搭理。
“谢谢安老!”王安学着蓝爵称呼安老,然后很有礼貌的鞠躬。
“看看,这才是有涵养的人,哪像你这个武夫,讲道理都跟打架似的。”安老不断的夸赞王安,同时也絮叨蓝爵的不是。
王安偷瞄蓝爵,看到蓝爵唯唯诺诺的听着,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王安走进酒屋,酒屋的设施还是很惊艳的。
酒屋大厅不是放着样式新颖的餐桌,是一个大椭圆转圈的餐桌,中间有一条溪水,溪水下是自动转圈的轨道,溪水里是小型的假山和盆栽,水里还有真的花草,花草下有细小的鱼。
小鱼的种类很多,熙熙攘攘的在水里嬉戏。
酒屋人不算多,都在小声的说话,生怕惊扰了水里正在妖娆戏水的鱼,每个坐位旁还都放了精致缩小版的鱼竿。
让刚进屋的王安一时摸不着头脑的愣住了,就见门口旁边有个简介牌子,王安上前细看。
原来不同的鱼会有不同的折扣啊,王安怎么也没想到,这水里正在搔首弄姿的小鱼身份也有高低啊。
鱼竿的多少也是按消费水平奖励的,鱼饵是没有的,钓不钓到全看本事,还有就是小鱼和你的缘分。
怪不得呢,这些人都不抬头去看刚进来的人,感情都盯水里的鱼呢。
王安也很好奇小鱼的命运,趁安老和蓝爵说话间,凑到跟前看。
谁想,几条不愿搭理别人的小鱼游到她跟前,和她做各种挑逗的姿势。
客人们都是围着餐桌坐的,一大圈的人并不都是熟人。
安老站在远处,看到兴奋的王安,似乎看出来王安的疑惑。
他拿着蓝爵上回寄存的酒,走到他们身边。
“小友是想问这种安排是为了什么?其实很简单,我用多年的幕后工作换来了现在的生活,换句话说,现在的我有时间玩,也有钱玩时间。
人生不过就是这转盘,蹉跎岁月固然可恨,可是强作追赶时间的人更可恨。
自由这东西都会说,你看哪个人敢真正的自由……
还不是,闷头找自己最擅长的,做自己最不愿意做的事嘛。
是不是蓝爵?”安老说着就把想躲开他的蓝爵拉回来。
“哦!”蓝爵回答的很快。
“那这种安排的意思,就是在对面的陌生人面前,大胆的去表现自己对水里鱼儿的欲望,释放隐藏在自己内心里的真实的自己,是一种心理暗示的自由?”王安想着说出来。
“对呀,只有在陌生人面前你才敢不伪装,那个最真实的你即便是花枝招展,也是你心里想的。”安老伸出一根皮肤细腻的手指点着一条对他张嘴的小鱼。
那是条通体黝黑的小鱼,只有在张开嘴的时候,才能看到它的咽喉里鲜红的颜色。
“嗯,鬼王今天有点饿了,看来有人要免单了。”安老说。
小黑鱼听他这样说,竟然听懂了似的,一转身钻进了假山底下,不出来了。
“哦,我懂了,真实的自己都是贪婪的。”王安轻轻念叨了一句。
“得了,你们俩是不适合在这喝酒的,去我那间密室吧。”安老还是很宠蓝爵的。
蓝爵这才站直了腰版,跟着安老走,王安也不敢迟疑的跟上,她隐约的感觉,这个安老不简单。
三个人进了一间门上写着“劳燕分飞”的房间,门上的四个字让进了屋的王安坐在那不敢说话。
这安老明明一身文艺范,说话就跟机关枪炮,一通人生哲理却在这里逍遥。
看看整个密室还叫这个名字,让人一时对他的身份找不到落脚点。
“你们先坐啊,我取点东西给你们。”安老指着屋子里的一张桌椅说,然后按了一下墙上,墙上出来一道门。
王安心惊的细看这间所谓的密室,房间里格局简单,家具没几件,一件他们坐着的桌椅,横七竖八的裂纹里能看出来榫卯扣。
一件老式的洗脸架,就是那种能放个洗脸盆还连着个毛巾架的。
还有一件家具是木制的床,床靠着墙,四角都绑着一根使用年久了的竹竿,竹竿上挑着应该是蚊帐。
为什么说应该是蚊帐,发黄的蚊帐布布上已经漏了几个洞,当然是挡不住蚊子的。
再说安老那么睿智的人,在这间屋子里怎么会有蚊子,这蚊帐应该是有纪念意义的。
王安心里想,嘴上没敢问。
因为刚才那道隐秘的门,这个房间里可能还有别的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