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江湖第一软骨头可就是他华清宵，盟主早看他不爽，干的都是些示好求饶的混账事。”
萧沉愣在原地，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华清宵什么都没告诉他，他只知道华山风平浪静好多年，江湖纷争几乎不去过问。
在萧沉眼里这并非是求饶示好的混账事，和睦共处也是一种过错吗？
萧沉疑惑的挠挠头，一旁的青婆婆带他跟上了张清驰，还嘱咐道：“别理他，他就是这样，师傅是什么样，你这个做弟子的肯定比谁都清楚还要听旁人说三道四什么？”
看着青婆婆慈祥的模样，萧沉也放下了心里所想的事，便心无旁骛的跟着二人布置机关，还在外面挂上了打烊的牌子。
“防着点，往前一点是烟雨楼，一群不可理喻的疯子，遇上了记得绕着走，算了你别出去了，你这也帮不上什么忙。”
张清驰一边忙碌的藏剑，一边喋喋不休的对萧沉讲规矩，萧沉就在一旁边帮青婆婆封门边听张清驰喋喋不休。
显然他根本不放心萧沉，嫌弃跟不信任这是写在脸上的事，但在萧沉眼里他一直在板着脸自己干自己的。
“烟雨楼立场还不知道，对外宣称是魔教没错，一直没什么动静，少理好，没人性的地方定不是好地方。”
青婆婆接来萧沉递过的钥匙语重心长道：
萧沉站在她旁边一直在点头，却还是心有余悸，便小声，道：“青婆婆，我六师兄…是…是真的吗？”
听着这稚气未脱的声音，青婆婆噗嗤一声笑了，她扭过头拎起萧沉的手，慈祥地回应道：
“这不还没结果吗？婆婆啊也不知道，我们仨管的不太多，能不能知道也是看运气的事儿了。”
她笑着伸手挠了挠萧沉的咯吱窝，一直丧着脸的萧沉才被她逗得咯咯直笑，听着笑声，张清驰猛然扭过头来，瞧着二人嬉戏显然不太高兴。
“弃徒看什么？我老太太可担不起你做的混账事。”
她说的轻描淡写，丝毫不顾及一旁恼羞成怒却又不敢发话的张清驰。
三番五次的骚扰，或多或少让萧沉对夜晚有些畏惧，本以为要独处，没想到却是要与张清驰挤在一起，这也是没有办法。
烟雨楼不作为不代表他们不用警惕。
屋里一片漆黑，待到张清驰点燃了蜡烛方才有了一丝亮光。
里面陈设简单，一张大床跟一张桌子，甚至都没有窗子，萧沉看着眼前的一幕未免有些疑惑，便扯了扯张逆山的衣角，问道：
“为什么没有窗？”
张清驰撇了他一眼，回应道：“你想让死卫爬进来？”
此话一次气氛突然异常诡异，萧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笑，背后却早已被冷汗打湿。
张清驰有一种能扼杀旁人求知欲的感觉，在他跟前问点东西气氛立刻就会奇怪，他会刻薄的回应一切问题。
进了屋，萧沉就那么尴尬的杵着一动不动，像是被点穴一般。
烛火摇曳的影子不断映在萧沉稚嫩的脸上，映出了他的窘迫与不堪一击，张清驰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便上前拿了床被子让他睡在自己身边。
“赶紧睡吧，再不睡就别想睡了。”
张清驰不耐烦的往床上一躺，道：
“张大侠我会死吗？”
张清驰起身掐灭了蜡烛，周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正当他以为是寂静降临时，张清驰便愤怒的骂了粗话。
“屁话！老子待三年不活的好好的？自己吓自己，能死华清宵会让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来？”
声音响彻了他的脑袋，震的萧沉头疼得厉害，便无助的用棉被捂住了脑袋。
张逆山扭过头带着嫌弃的目光隔着被子轻抚萧沉，可能是试图安慰他，在他眼中萧沉根本不配习武，也不配成为江湖人。
也正是如此，他转了一点态度，对着萧沉勉勉强强温和，道：
“这就受不了了？赶快睡吧，晚了就……”
边说还边轻抚着他的脑袋，而神情却还是嫌弃，即使他已经尽力把萧沉当平常小孩来看待，但某种东西对他内心的恐惧还是无法清除。
那群人对萧沉的抵触也是种恐惧。
萧沉在被子里也有些惆怅，刚要闭眼，一声震天响的怒吼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倒也算不上是划破，更像是炸裂。
那嚎叫就像野兽一样，叫的却是人话。
张清驰习以为常了，他扭过头尽可能不看萧沉便风轻云淡，道：
“训狗哪不用管，安稳睡就行。”
此话一出，萧沉便又好奇道：
“狗会说人话吗？”
张清驰也有点无奈，他不知道怎么把这件事不那么残忍的告诉萧沉，思索再三却又直白道：
“那猪都能上树，不过死卫跟狗没区别，摇摇尾巴就能让人欣喜，但这家伙就是不服屡次挨打。”
萧沉不是很懂，他只知道嚎叫声很吵，吵的头疼，殊不知张清驰早已靠在墙边静静的为那只死卫默哀。
萧沉：“为什么要挨打？”
张清驰：“反抗。”
萧沉：“为什么反抗也要挨打？”
张清驰：“我们看来是反抗，哪里的人看来是造反。”
每天晚上都能听到他痛苦的哀嚎，而挨打的原因张清驰每天都听能清楚听到，有时仅仅是偷吃了一个窝窝头，仅此而已。
“我从没想过江湖是这样的，也没想过竟然有烟雨楼那种地方，更没想过亲朋好友会是叛徒。”
萧沉钻出被窝坐在床上望着张清驰靠着的地方，沮丧道：
这话从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口中说出倒是有些让人发笑。
张清驰思索再三，回应道：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反正我说的你也不信，倒不如跟我去碧海云天碰碰运气。”
说罢便重新爬上床装作是睡着了，没有给萧沉反应的机会。
萧沉戳了戳张清驰，语气里带了些许懊悔：
“张大侠，你要不要听一个秘密？”
“老子对小孩的秘密没兴趣。”
“那天晚上我见到六师兄了，不过是另一个人打的我，但是师兄在保护我，他不是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