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火娃子是个楞头青,又特别的好喝酒,时常喝的酩酊大醉,人们便称他为“酒鬼”。
这天,火娃子到镇上的饭馆里去喝酒。他要了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凉拌猪耳朵,和一大瓶高度数高粱白酒,自个儿的吃喝起来。不觉间就喝到了傍晚时分,他便醉醺醺的往家赶。
来到一处叫“坟园湾”的地方时,天已大黑,只有一弯朦胧的月亮挂在天空。
正踉踉跄跄的行走间,路旁的一棵大柏树上,突然掉下一块东西,砸在火娃子的脑袋上。
他急忙去摸时,是一大团稀泥巴。心里一惊,酒意稍稍醒了些。他突然记起听人说,这个地方时常闹鬼,鬼在害人之前就是,先用稀泥巴来糊人脑壳的。
在前两年,有个外乡的男人,背着一花蓝的猪饲料添加剂,到村里把那些养猪的妇人召集在一起,给她们讲解怎样配制猪饲料。
他解的很激情,也很有耐心和细致,妇人们都很兴奋,争抢着买他的药品。
走了几个村子,花蓝里的添加剂卖光了,此时夜幕也已降临,他就背着空花蓝,脚步轻快地往回走。
哪知,三天后村里的人们去乡场上赶集,路过坟园湾时,却发现那男人死在了一棵大松树下。他背上还背着空花蓝,整个脑袋被厚厚的泥巴包裹着。
还有,最近的几个月前,有个人家的媳妇,在山上放牛割草时,因头天下过大雨,泥土稀松,大水牛去山坡边吃青草,滑落到下面的沟底里,摔断了一只前腿。
她家的男人闻讯赶来,怪女人没有看护好牛,气头上给了她几棍子。
女人心里积着怨气,跑回家从屋里的箱子里,扯出一条长长的白布,鬼使神差的跑到坟园湾里,在一棵歪柏树上上吊了。
想到这儿,火娃子心里有些害怕,乘着醉意,加快了脚步。正走间,见前面的大树下,有个白色的东西,在不停地晃动着。
仗着胆子靠近时,才看清楚原来是一块大白布,垂挂在大树的枝桠上,在阵阵山风的吹拂中来回晃动着。
“是哪家不知可惜的婆娘,把这么好的一块布料,挂在这山野荒坡里!”火娃子不但好饮酒,而且还是个十足贪财的家伙,他在嘴上骂着,心里却美滋滋的。
高高的举起双手,去取挂在树上的大白布,哪知此时一阵大风刮来,他细长的脖子,被长长的大白布紧紧地交缠着。
火娃子顿感呼息困难,酒意也醒了一大半,他情知不妙,张大着嘴巴,慌忙的去拉扯着,缠绕在颈项中的大白布。
不该他命绝,附近有户人家的大白猪,肚子饿的跳出了圈,家里的人找了半天也没找着。
这家的男人便找到坟园湾来了。月黑风高的,他老远瞅见一个白花花的东西。但那儿闹过鬼,心里有些害怕,不敢上前,便在水塘边抓把稀泥就扔了过去。
稀泥巴正好砸在了火娃子的头上。火娃子心里一惊,心想:完了,鬼来糊我的头了。就双脚在地上乱蹬。
男人一见白花花的东西在动,以为真是自已的大白猪,就生气地握着棍子跑过去。
哪知到了跟前时,见是一个吐着长长舌头吊死的人,吓的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此时,火娃子还有几分意识,见了来人就拼命的喊出两个字:“救……我……”
那男人听到了声音,见上吊的人还是活的,就折转身赶紧的上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火娃子从白布条中解救出来。
“咚的”一声,软如面条的火娃子重重的摔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他这才算是死里逃生,捡回了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