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人兄留下些币子,说是之后五天的房费,待后再让店主出租,若有人问及,就说我一直没有交上房钱,人也没有再回来,这样可脱了店主的干系。我已想到了存放字画的地方,就是我的四维空间,我仍到京城西北方向的位置去,那里是一片空地。当年我在此进入四维时,就发生了黄河之水绝堤倒灌湮没了京城。那么,我仍由此地进入,看是否如出一辙,来判定事由的原委。此时,我听得客栈大厅内人员又增加不少。有人问,大哥,可否追到?有人问答,倒是追到,可那人说,本想来此住店,因此害怕才不敢走近,正待紧张,看到被人追赶,受到惊吓便飞奔离开,背包内也只是换用的衣物。又问,这里没有异常吧?回答说,没有。我暗自高兴,只要安全就好。我在想着,我要试探一下再次进入四维后所发生的事情,可否与魔鬼存有关联。于是静待夜半时分。我要趁着天黑夜深之时逃离。静听下面只有几人的呼吸声,我才从后窗轻轻跳下。之后马不停蹄急步如飞,直奔京城的西北方向而去。这个地方我来过。路程熟络。黎明之前便已到达。此地仍是荒无人烟、一派凄凉,月光下只看到沙石遍布黑水横溢,还泛着一股恶臭。本就没有人烟,如今更是僻静。只有远处传来几只狗儿拼命的狂叫之声,叫声极不正常,如受残虐一般的哀嚎,接着又听到一片狂吠般的惊叫,阴森而恐怖,打破了夜空的宁静,这个世界瞬间变得焦躁起来。我在想着,自我进入四维到遭遇魔鬼黑色的云柱挤压,这之间有多长时间?如此这样,我可以在白天让黑暗魔鬼查觉到,若再发生异常,人们有所觉察可提前逃生,损失自会减少许多。对,城南乡的消失,东里村的消失,伯姬的死亡,汴城的湮没;对,大约是在两刻钟之后。于是,我决定等到天蒙蒙亮时见机行动。我静寂下来,等待时机,而远处村落的狗吠之声也渐次低弱,不久便恢复了平静。
晨光熹微东方欲晓,地平面上露出了一道曙光,相国寺的晨钟已敲响。钟声敲醒了一个安静的世界。我在三维里仰望星空,深遂又晶亮,果真是一派灿烂的美好景象。只是天气有些清冷。其实清冷或温暖对我本无意义,我担心的是,曾经消失的村落果真与我有关,进入四维便被追杀,那么我的日子岂不悲惨。我还想呢,如若无关,那么我可以生活的与平常人一样,不必隐藏足迹,不必压抑兴奋,还可以依着自己的意愿进出四维,这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如若巧遇同时空的女子,波段相依波能相衬,那么我也可以娶妻生子,如同常人一般过着属于我自己的天长地久了。提心吊胆东躲西藏,可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好了,到时间了,若再晚些时辰便不利于我的逃离。这时,远处又传来一片狗儿疯狂嚎叫的声音,撕心裂肺如临末日一般,还有人们大声的呵斥之声,而路上也渐渐有了行人。我把字画仍用黄丝巾包裹停当,然后,急速的旋转而上。于是,旋风升腾寒气飘凝,冰雾弥漫浓密深沉。这只是外观的形象,不得让三维的人类看清真相。这是我进入四维的唯一方式。时空的进出便是以波频的互融为前题,之后瞬时达到。我进入的是一条由皎洁的白云汇聚的云梯,待云梯尽头闪现出璀璨的光芒,便是打开了四维的门洞。我飞身直上,踏入四维,把字画存入。我的空间仍然混沌灰暗,仍是朦胧阴沉,没有任何的生机与光明,正好显得三维特别清澈明亮。因为能量的转移,我的四维已不能吸收正常量的太阳光芒,所以不再晶莹剔透了。我来不及忧伤感怀,只是匆匆忙忙的环视一眼。我的时间是停止的,所有发生的事件均停止在相应的时空之中。对了,我要去看看伯姬倒底发生了何种事故?遭遇了何种不测?于是,我突发奇想推开空间,朝着之前我与伯姬分离的万鹂山飞身而去。
我到达了那处洞穴。当时,我告之伯姬我被黑鬼追杀之后,便幻成一只纯净白亮的雪狐踏着云朵飞速离开,以吸引魔鬼的追赶。我看到了雪狐闪离的瞬间,看到了伯姬静静的守在山洞,正在绝望与痛苦之中。此时有歌声传来,“自乐平生道,烟萝石洞间,原野多空阔,常伴白云闲。有路不通世,无心孰可攀?石床孤夜坐,圆月上寒山。”是伯姬在无奈的吟唱。一曲歌罢,她突然看到了我的出现,眼中露出希望。她的面色有些苍白,目光由无奈与神伤瞬间充满了期望。她显然在等待我的出现。她伸手过来,仿佛要握住一缕阳光。我也伸出手去,与她紧紧相握。她在颤抖,泪水夺眶而出。她的悲伤让我也感到心中裂开了一条缝隙,极度疼痛。特别是看到伯姬那两片精巧的波浪式的嘴唇,见到我后才有了红润的色泽,面容也愈加美丽起来,我才稍有安慰;她的黑发太过蓬松,许久没有梳理,在我轻轻揽她入怀之时,黑发似瀑布一般自然的垂落在我的胸前,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亲情与慰藉在内心燃烧,就是有生命被我拯救之后的满足心态。是啊,有人当成依靠,我感到甚是温暖;有人还在惦念,我倍感情意融融。我焦急万分,一定要救她出去。我在想着逃离的方法。为防不测,我已不能再在汴城的西北方向跳离四维了,那样太过冒险。而万鹂山也是曾经的危险之地,那么在哪里可以安全的逃离呢?我惊恐的向着崇山峻岭间望去,在京城至东里村一带的群山之中,我要找得一处安稳隐蔽的地方,好让我与伯姬安全着路。突然,我看到了山岭之间,遍布在这条路道之上,有一个个高高树起的幡牌,幡牌已被时间完全定格在曲曲折折的山涧弯路之中,似林立的标示,固守在层峦叠嶂的山谷之间,形成一道由幡牌组成的路径。我顺势看去,密集中只有一处的幡牌还在风中缓缓移动,幡牌上赫然写道:突兀山之王土之谜。细看方位,却在距离汴城不远的地方。我已管不了许多,先救出伯姬到安全地带。我抱起伯姬立即抽身。而迎面飘来一阵黑色浓重的云雾,把我们团团包围。
我感到一阵急促的心痛,胸口炸裂,不能呼吸,没有力气,全身软弱疲乏。我知道我马上就要幻化成一支只能蛰伏在一角的雪狐了。回望天已大亮,我已无处可逃。正在急躁之时,我的四维有一阵狂风吹来,黄丝巾包裹被狂风吹开,欧阳大人的字画被散落纷飞,字画内突然闪射出一道道的灿烂阳光,此时正有一团浓密黑幕般的乌云弥漫散开,阳光照穿了稠重的黑雾;道道金光似把把利刃猛烈刺向三维的空间,迎面而来的黑雾里传出一阵痛不欲生的嚎叫之声,似野猪被利剑刺中一般的哀号,黑雾翻滚着向天际散去。我在痛苦中用尽力气一挥手,踏着阳光飞身而起,把字画重新包过安置放好。金黄色的利刃光影瞬间收敛,我感到四维不再灰暗且明亮起来。我无心顾及,转身抱起伯姬意欲飞离。突然,脚下一空,我似乎受到来自山底下的重力吸附。我们同时翻滚摔倒在山坡之中。又一股盘旋的黑色乌云弥漫而来,并慢慢的包缠着我们,伯姬趁势又跑回洞内,我则旋转闪离,眼睁睁看着伯姬被黑云密布淹没。我昂起头来,正待重新进入我的空间,便看到又有一层硬、重、黑柱般的云暴向我袭击,而我的前方有一支白色的雪狐朝天空飞奔而去,黑暗魔鬼则紧跟追杀。我转身底飞,待空阔之处骤然落地,幻成三维的默日,朝一处荒无人烟的山岭深处落荒而逃。我拼命奔跑,极度惊恐,痛不欲生,神情紧张恐惧颤抖,张着嘴巴嚎叫着狂奔,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我的上空仍是乌云压顶翻滚咆哮,四面楚歌,我不敢停留,也不能把时空静止。伯姬已经死去,我却无力拯救。我哀伤着躲在一处村落的墙壁之后,卷缩着、颤抖着、惊恐着、喘息着不敢再次动作。我就这样藏在角落里,静听天空中狂风大作。过了许久,雷霆之声才有所平息。之后太阳慢慢高悬,黑云渐渐飘离,我才悄悄的看向墙外,看到不远处有几位村民正好奇的仰着头,也看着天际翻滚的乌云,还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看到我后,倒也没有表现出惊讶之状。
我仍紧缩着身躯,强忍哀伤,伯姬已死,我没能救她出来。这是我无法面对的现实,我只知胸口涨烈,知是悲痛欲绝。我伸长脖子嚎啕大哭,哭也只是干嚎,并没有眼泪。我四处环顾,这里距离汴京不远。我还想知道其飞翔的角落是否又发生了异常。于是,我痛哭之后,便慢慢的登上一处高坡,望向京城的西北方位,看似有异常的黑色云朵飘荡聚拢,倒是没有看到黑浓翻滚的黑幕出现?也未有电闪雷鸣之状呢?于是伯姬的死亡又让我心升悲哀,痛彻心扉;正在伤心之时,突然又想,只有遇到魔鬼时我才有过这种心痛之感,那么,魔鬼就在我附近了?我从没有因为一个人或一群人的死亡,有过这般的心痛呢。于是,又警觉起来,隐蔽在山石之后。天空清澈明朗,并无黑云弥漫?那么,我真的是为着伯姬的死而伤痛了?那么,我可以感知三维的死亡之痛了?是的,我不愿意伯姬妹妹如此死去,我愿意与伯姬如兄妹般生活在一起,想想心中又是哀伤。时光不知过了多久,情绪仍是难以平复,更知这种悲痛是为着伯姬了,但不知是否是三维里人们所说及的因爱引起?我还不懂爱是何物。我得走了。天已大亮。字画已存放良好。周围一片安静。我站起身来,确定了一下方位,然后转身走向南部的山头,那里便是飘动着“突兀山之王土之谜”幡牌的地方。我想,幡牌兴许与我有关。至少我是知道突兀山、知道王士,知道当年祖孙四人已被杀死,而凶手是谁却是未解之谜?难道谜底就要解开?是啊,何人在此游荡?可否还有其它的事由?不管何种事由了,先寻得何人再说吧。于是,我慢慢寻觅,并时刻注意周围的情况,担心着再有不幸的事件突然降临。
这里仍是一片荒凉的山岗,缈无人烟,只有风吹的声音,也偶然听到一两声的鸟鸣。越走越感到京城方位的天空阴暗下来,我又爬上一处山顶,眼前的景象让我惊恐万状。在京城的西北方向,天空黑云滚滚、阵阵翻腾、电闪雷鸣,虽然较远,仍然感到一种不可抗拒的毁灭之势。乌云密幕的场景我太熟悉了,这让我惊慌失措。真得因我进入四维引起?否则不会这般巧合?此念一出,又让我心神不宁,还悔恨之前的失声痛哭,若让魔鬼觉察,便无藏身之地了。我屏气凝神,胆颤心惊。猛烈的闪电过后,便听到轰隆隆的声响传来,仿佛天穹炸裂江河露底,狂啸涛浪自天际飞流而下,壮如江湖倒泻刺天,势如龙吟虎啸腾跃,声若雷霆振聋发聩,阵阵巨响轰鸣响天。之后,随着狂风暴雨肆无忌惮的倾泄而下,黄河之水也汹涌澎湃瞬间漫过河岸,滚滚波涛势不可挡拥向汴京。我看到一股混沌的洪流翻滚着、奔腾着、咆哮着自西北方位直奔京城而去。我吓得不敢再看。过了很长时间,我听得声音逐渐小了,闪电也渐次弱了,才慢慢的探出头来。而略大的京城已成了汪洋大海,被凶猛的涛涛洪水狂傲肆虐。汴京淹没了。如此这般定是我进入四维的原因。眼看风雨又朝这边直奔而来,我自山后急速逃离。朝向“突兀山之王土之谜”幡牌随风飘动的地方奔去。我想,最后在风中飘忽不定的烈烈牌匾,便是此人所在的位置了。只因太过匆忙与惊慌,没有仔细看过举牌之人呢。但方位已确定,正由这条路径往西而行。我已不敢进入四维,只得慢慢寻来。我奔跑了许久,看周围相对安全,才稳定心思仔细查看可否有高举幡牌的行走之人。
据史记《宋朝京城篇》第十册第197页记录:1072年10月9日,初冬的清晨,晴空万里,蓝天碧透,京城平安无事。人们突然发现,在一家客店后面的空地上,突然生出许多早已灭绝了近百年的植物猪笼菜,此物属春天生长盛开红花,花形似猪仔,秋天才结果,果壳坚硬。但此次却生长出黑色的花朵,巨大无比。至中午时间,曾有一阵乌云弥漫。而后大街上骤然出现了许多黑衣男子,在追查一位清澈之阳刚少年,目的为何结果怎样,此为千年之谜。然后有官府下令追寻一众黑衣男子之来历,也毫无结果。有传言说黑衣男子均由花朵产生。之后一夜无事,至第二天清晨,相国寺的钟声敲响之时,在京城的西北方向,有道道闪光在空中徘徊飞腾,上下翻滚,约半小时之后,此处乌云翻腾雷声大作,天降倾盆大雨,至午间12时,京城已被北方流入的洪水湮没。此洪水是黄河之流沿汴河倒灌而入,“滚滚而来,迎天而扬,翻碾百苍”。这也是汴京在二十五间第二次被黄河之水倒灌而湮没,第一次也是如此之天象。之后多年研究,此属罕见之异象,因突降暴雨造成黄河水位爆长,便发生了倒灌现象。而出现闪光的地方,更是被冲刷成一处深坑,已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湖泊。此类天象的真正原因,最终没有定论。之后百年也偶有如此异常,却没有再次造成京城被湮的巨大损毁。黄河之水为何骤然爆涨,并湮没了大半个东京,此事与黑衣男子一样,也成为大华的千古之谜。这是1965年12月我前往歧道村时,在小学的课外教材上读到的。
1072年10月10日,接近黄昏时分,京城西北方位的天空已阳光明媚,而距离此处约有五十里外的乡村地带,也是阳光灿烂,一片风和日丽。我正行走在此处曲折的山路之中。我在此徘徊行走了数天后,来到一家山野小店的门口,这是一个小型的驿站,让往返的行人休息调整、饮茶解乏。驿站建在“丁”字路口,是一个两层的木质小楼,二楼的檐前高高伸着望竿,望竿上挂着一个酒望子,酒望子在劲风中烈烈飘动,在清澈的阳光下闪动着四个金晃晃的大字“龙亭风月”。转过身来,门前右侧的石壁上写有一行红字,“醉里乾坤大,壶清日月长。”落款仍是“龙亭风月”。便知这一带是“龙亭风月”的地界了。所谓这一带,也只是在宽阔的荒野山区立着一座孤零零的酒楼而已,酒楼便是龙亭了?酒楼在群山野岭之中也甚是显眼,远远就能望见。我走入一楼厅内,里面已坐满了休息或饮茶的客人。我寻得空位坐下,听他人仍在望着京城的上空,说着被湮没的事情。大家都慎重小心,神情甚是肃然,眼睛里透着惊慌与忧虑,仿佛有股莫名的力量在周围飘荡,或一不留神便会招来杀身之祸。店内的小二哥过来,殷勤的问我,这位客官,需要些什么?我随口答道,来杯茶水就好。小二哥还悄然的打听道,客官是否从京城方向而来,不知天象为何又湮没了东京?损伤肯定不少吧?我说,倒是自京城而来,但也不知何种原因,只知方才还是晴朗的天气,转眼便是狂风大作,听得滚滚洪水波涛汹涌,有些怕人,便紧着离开了。小二哥神秘的说,嗯,异常天象定有异常人事呢,天象变化会有地之感应,天地本是一体,却因未知一分为二,天机神密只是你我之普通百姓参悟不透罢了。大家点头认同,然后又聊些其它的话题,说,天象诡异频繁,还是少出门为好,免得遭受风雨侵蚀呢。
大家正在闲聊,我却望着门外的过客。这时,从远处蹒跚走来一位老人。肩抗一根细长的竹竿,竹竿上挂着一块幡牌,幡牌上写着:突兀山之王土之谜。我立即警惕起来。老人头带道中帽,身着粗布衫,骨瘦削弱,目光呆滞,皮肤粗糙,皱纹密布,看上去得有60余岁,大眼,方脸,个子不高,精神矍铄。他肩披对搭,对搭的前面放有长烟袋,烟袋长柄露在外面。原来是位占卜先生。这块幡牌就是我在四维里看到的。不会真是寻找我吧?老人把竹竿放在门外,便轻拂身上的灰尘,跺跺脚上的尘土,后径直走入厅内,找一空桌坐下。并未观看他人。人们都抬头观看,有人笑嘻嘻问过,老哥,这突兀山叫王土呢,还是你叫王土?老人并不理会,只管座定说道,来碗茶。小二哥跑步送上,茶来了。又笑言道,老人家,还在寻找呢?突兀山或王土之谜,你就给大家说说呗,兴许有人能帮上忙呢?老人幽幽的说,浩浩天道当存天理,茫茫轮回自有果因,若是众生可帮,也非困绕苍生之迷惑了。小二哥又笑言,老人家,我是说吧,你会查看未来之象,那直接算来出没之地,你在此等候,还用费尽心思的沿途寻找么?老人微微一笑,平静回答,天机之事,自不可泄露,你我皆是常人,岂能识破过往?何能看破天机?只有费心寻觅了。小二哥离开。老人便寻视四周,有意无意的看过人们几眼,当他看过我时,目光突然停住,后又若无其事的看过别人。我也在细细端详着他,并无任何的印象。那么,突兀山?王土?当年突兀山发生的一切,便历历在目,只是王土等祖孙四人最后死于何人之手?仍是未解谜团。
老人先是一楞,稍后便是沉思,不动声色从对搭内拿出一张画像细看。这一动作极其平常与随意,没有丝毫痕迹让我怀疑是在查对于我。因不知老者为何人,我担心是五维幻化而成,自不便上前寻问,只是在紧张中镇静自若。店小二来续茶水,又问,客官,照常来点面饼?老人摇头,微微一笑,有杯茶水就够了。店小二问,老人家,你能占卜问卦,请问是梅花易数、六爻预测,还是奇门遁甲?可否算得出近来的异常天象是何种原因?老人看着我微笑摇头,天有天象,地有地景,算得也不易说得,说得也未必悟得,若一语道破天机,便是悲凉开始之时呢。小二哥说,老人家,我的意思是说,你老若是占卜到天灾人祸,就把消息提前传递出来,能拯救许多黎民百姓的生命,可是造福苍生的大功德呢,那么,你的衣食肯定无忧,也不必只用些茶水充饥了。老人又悠然的说,天机不可泄漏,泄漏决非天机,清风可以度景,浅露可以度心,微笑可以度人,茶水当然可以度日了,如今之事已经了却,小二哥也不必苦苦追问了。小二哥纳闷问道,寻得要寻的人或悟得要悟的理了?可至今你仍是一人在座呢?老人笑答,卜卦占星,事有行踪,不寻自来,寻在风中;云中过往,有仙则鸣,风吹幡动,定数已成;既然已知天有定数,那么寻得或悟得也是定数了。小二哥便摇摇头说,不懂不懂,太过高深,也不知你老人家到底寻得了还是没寻得呢。然后,微笑离开去忙别的。之后各自安静。过了许久他人已渐渐撤离,我仍不敢冒然行动,却也感知老者并非功高盖世之人,若要动粗未必是我的对手。天渐渐灰暗,厅内仅剩下我们两人,老人才下定了决心一般,走到我面前,和和气气的说,这位客官,可否借一步说话?我点头允诺,因我正有与他相交之意。于是,彼此付上茶水钱,我跟随老人快步离开了龙亭客栈。我们一前一后转入后山之中。
我恐慌担心是否遇到黑暗魔鬼,听得小二与之对话,便知他在此地已是多日,也验证了在四维里看到的这条路径上全是定格的“之谜”幡牌。所以,我断定他就是三维的普通人土。三维生灵我自是不必担心。所以才随他走出驿站。老人走得飞快,等到旷野人静之处,我紧走几步上前双手一辑,客气的说道,请问老者,突兀山之迷是你杜撰?还是确有其事?老者轻轻抬头,虽满脸疑惑,却也客气的回答,或真或假自有天常地理,倘若不知,真便是假,若是知晓,假便是真呢;不知后生为何这般询问?我说,此事件在多年之前便已发生,确实是谜团之事,相比起来那时老人该是位幼童,肯定是听他人讲得了事件的缘由,清楚些细枝末节,否则也不会高举此类幡牌,在苦苦寻找呢。老者又仔细端详于我,说,查寻之谜是受人之托,高举幡牌也只是随意之为,总得有个营生挣些零碎细银来度日月吧。老者淡然的坐定在旁边的一块岩石上,因行走劳累又食不果腹,还有些气喘吁吁。又说,敢问后生姓氏名谁?家住哪里?为何落在荒山一带?我说,本人家住通古斯,因外出走失不曾回家,只得流落于此,本名为默......。我没有说完,老者便不再淡定,惊慌失措的起身,双手颤抖着跪拜,难道果真是默日仙人?小儿这厢有礼了。我忙扶他起身。老人不动,仍苦苦追问,敢问,是否是默日仙人?我怕引起慌乱,便低声说道,默日是家祖,本人名为默然,是其之孙,有何不妥?老者又深深的嗑头,口中念念有词,小儿不知默日仙者已到,还请见凉;只因世态险恶,不得不防,所以得验证如实方可对话。我忙扶他起身。老者坚持不动,仍疑问道,仙人可知王土之事件?我说,多年之前,曾与一位叫王土的哥哥相遇,还有一位叫莲花的女子,只是不知被何人所杀?老人这才直立身子,而后又深鞠一躬,泪流满面,哭泣着说道,仙人有所不知,小人穷其一生,走遍山川野地,苦度春秋冬夏,为着就是能在有生之年寻得默日仙人呢。
这话让我非常吃惊,忙携扶老人座定再说。老者仍是泪流满面,因神情放松,明显有了老态龙钟之状。老者慌里慌张四周查看,慎重的说,家母曾详说仙人相貌,还有家父仔细绘制的画像,说仙人有着清澈的双眸、明朗的轮廓,眉宇间彼有仙者之气度,轻瘦的身型,健壮正端,行走如飞瞬间便不见踪影;刚才便是细细对查,面貌与画像果真神似,行动也彼为迅速,我便确认你是默日仙人了;那,敢问仙人是如何坐在荒山客栈与老生相遇?我说,我已看遍这附近的山径之中,全是飘散的幡牌,写有“突兀山之王土之谜”的字样,便知可能与我有关,就赶紧来此等候。老者微微一辑,声音颤抖,仙人肯定动用了仙气,引起了黑雾凶煞的追杀,近期看到京城一带的异象,便知仙人在此活动了,我才匆忙赶来寻找仙人呢;唉,汴京被湮与仙人有关呢,仙人只是不知缘由罢了;仙人,我们还是远离此处,去个无人之地容老生细说详情。我点头允诺。然后,老人不顾劳累,立马回转身来,快速解下幡牌,把细长竹竿往路边的荒草丛中一投,用落叶及树技与土埋藏,又把幡牌撕裂粉碎,也埋在土里。说道,用占卜之营生,好换取些币子为活,如今已是无用,还是毁掉为好,以防更高界的生灵探寻到印迹呢,若因此寻来,你我就无路可逃了。后又喘息着粗气,引导我匆匆忙忙的朝远处的一片树林跑去。紧张之中并没忘记转身对我微微躬身一辑,急促的说,仙人万万不可再动用仙风足迹,只需这般平常跟随即可,也不得再沿着正常路线而行了,就在荒山野岭行走吧,否则我们都会死于此处,还要连累当地的百姓也会死于非命呢。然后,老人边说边查听四周的动静,待确定树荫之中无声无息后,才走出林中,缓步向着远处另一座山岭慢慢走去。
我体力尚可,老人因紧张加担心已行走缓慢,额头亦渗透出晶莹的汗珠。我们走到附近一处山角下的石沟里,天已黑幕,看不清崎岖不平的地面,只知身在大山深处。周围一片沉静,只有风儿吹过沟壑的呼呼声。老者甚是警惕,我也侧耳倾听。确定没有任何危险之感了,老人才喘息着说,仙、人见凉,我们、稍事休息,待我、慢慢细说原委;望请仙人、一定听着附近的声音,若有异常、风吹草动,还需立即离开此地呢。我点头答应。我一直站在老人旁边,待老人平息了一会儿后,才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缓缓道来。老人说:我是王土的遗腹子,家父过世的前一天晚上,他回到家中,悲痛的对家母说,一位年轻后生误入突兀山山谷,曾救过他们几次,这位后生是位仙人;家父说,当祖父被官府武士用利箭射杀时,是这位后生极力保护,把一干追杀之人全部埋入湖水深处;之后,仍有大批追兵在湖畔岸边一趟趟的策马查寻,而家父与家祖几人就在湖岸的竹草屋内行动自如,也察觉到了追兵就在耳边,彼此之间却不曾看到,所以追杀之人并未寻得他们;便知定有仙人相助,就是这位少年了;几天之后,家父外出通知他人撤离时,路过小蒙寨,在山谷的进口,遇到一位黑脸的大汉人形,在空中飘浮着追随,抓着家父寻问道,我感觉到此地有异常的状况,且有陌生人士出入,此人去了哪里?家父说,倒有位少年来到,但不知去向了何处,敢问先生有何贵干?黑脸大汉突然一变,变成一股黑烟浓雾的人形,有头有身但没有腿脚,腿部便是一股从下向上升腾的黑色浓烟在环环盘旋;头很大,身很胖,形体象是两个大小不一的黑球叠放在一起;眼睛射着红光,甚是怕人;此时,天空电闪雷鸣,咆哮阵阵,一道道闪电划破天际,整个世界黑漆漆深沉沉的可怕;家父甚是惊慌;所谓说的大汉人形,可不是人呢,因没有腿脚,便知是遇到妖魔鬼怪了。
家父趁机说,曾与一位年轻后生约定三日后在山谷相见,如若有事可三日后传递;黑鬼一脸恶笑,说,三日?好吧,就三日,三日后不见那人,便杀掉你的全部家人;家父问,如何确认你的真实情况?好说些可留住少年的话语。黑鬼不屑的说,说过也无防,你也不会懂得;哼,他是四维的生灵,我是五维的生灵;我可感知他的一切,而他丝毫不知我的存在;与我相遇,他自会失控幻化,并显露雪狐原型;哼,都因他不善思维且定力不足;当年就因定力差,在时空能量消散之日,触及七色彩球发生了大爆炸,从而打破了三维、四维、五维时空的界限;释放的能量才沿黑暗天际向着不同的时空飞去;也就是说,在不久的将来,三维会发生一次巨大的爆炸,人类会全部死亡,之后这里便成为死寂的荒凉之地,便是人们所说的世界末日了;再后来呢,这片空间便由我们五维统治了;黑鬼仰天大笑,嘴巴里不时吐冒着黑泡,脸上也不停的冒着黑烟;又说,可是啊,一个小小的四维生灵,也敢独自前来阻止爆炸的发生?来拯救什么世界的末日?不自量力;只知自己是雪狐幻化,不知也凝滞了千年的寒冷之气,本身就是末日的祸根,可笑可叹呢;家父又问,你这般本实,直接追之杀死即可,还需这般辛苦的查寻?恶魔被激怒,瞪着黑眼,面目狰狞,还狂喷着黑烟,并没有回答;家父又激他说,我知道了,你终是久追不果,发现不了他的行踪,那么你肯定不是对手了;黑鬼脸色突变,张牙舞爪怒目而视,从鼻孔里喷着黑浓的粗烟,愤怒的说,平常里三维的生灵是没有异常波能的,而四维有,只要他敢动用四维之能腾飞云端,光波自会从空中闪出,就会留下一道冰凉寒冷的波能痕迹,我就能觉察得到,并追查着寒波的源头,找得他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