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 救儿命冒死乞恩 偿旧罪舍子离城
书名:仙途漫漫梦一场 作者:玉灵官 本章字数:5709字 发布时间:2022-11-29

闻得万良弃道有一要紧事,凝寒也是一惊。


那弟子闻言,不敢怠慢,速去传话。


不一时,上官曙,上官绯先后出至城门外,二人皆是只带了四人,挑四盏灯,不过另有兵器随身。


上官曙道:“万大侠急急派人传话,不知何等要事。”


万良弃立起身,略正了正斗笠,向前行出两步,道:“诸位且随我来。”


万良弃脚步未停,凝寒不知究竟何事,略做犹豫,缓步跟上;上官绯看向上官曙,上官曙略做沉思,忙携一众人一并跟上。


行至城门灯火照耀之外,借众人手中灯光,见一人怀抱一六七岁男童朝城门跪倒。


凝寒认得那人,正是前日那匪首,不过现已是满身灰土,衣衫灼破,另有多处火灼之伤。

其怀内男童更是昏迷不醒。


凝寒心内正是不解。


上官绯见了,方欲上前,却被上官曙一把拉住。


万良弃道:“尊下既来相求,又何必远避城门。”


那人道:“我没那胆气,更没那颜面。城内之人,不知多少因我受尽苦楚,问责于我,倒并无畏惧,只怕殃及我儿,不敢近前。”


万良弃略转过头,道:“二位少谷主,如何看法。”


上官绯看向上官曙,小声道:“虽有罪孽于前,现身有伤患,我等医家之人,倘坐视不管,有悖医道。”


上官曙将手撒开,上前两步,道:“你若进城,生死难料。”


那人弯腰叩首,道:“只求我儿无恙,虽死无怨。”


上官曙道:“我药王谷只救人疗伤,阁下生死,自行决断,我等概不过问。想来沧海之民颇懂圣贤,想必不会伤及无辜孩童。”


那人道:“鄙人先行谢过。”


上官曙道:“进城吧。”


言毕,便于上官绯一道转身进城。


那人起身,却一时力弱,数次未得起来,万良弃将长杖递出,那人伸一手抓住,借万良弃之力,方得起身。


万良弃起身入城,那人紧跟其后,凝寒亦与万良弃一道入城。


三人进至城内,上官曙,上官绯已于近城门一屋前等候。


待三人近前,上官曙道:“既不便入城,暂安此处是了。


那人谢过,随上官曙,上官绯一道进至屋内,凝寒亦一道进屋,万良弃却不进屋,只手持长杖,坐于门前。


上官曙于厅上独自寻了张椅子坐了,上官绯命那人随己进至内室,又命将那孩童平躺矮榻之上,那人皆一一照办。


凝寒不知可做何事,又不便离去,只得于内室远远坐了。


上官绯亲为那孩童褪去外衣,只见全身通红,又亲为那孩童诊视,那人紧于一旁立住,满身焦急。


上官绯道:“你同有伤在身,不如暂坐,我药王谷医术……你又何须如此。”

后一句,却显得力道稍有不足。


那人只得略退后两步,双眼焦急,紧紧盯着。


诊了半刻,上官绯道:“身受火烤,尚不打紧,只热烟灼肺……究竟发生何事。”


那人急道:“我儿可还有的救。”


上官绯半日不言语,那人面上更是焦急。


上官绯道:“若于谷内,此等伤势,尚不得入眼。只于此地,药石不全,况其年幼,恐也只撑得一两日。”


那人听了,半日方回过神来,瘫倒在地,又半日方哭出声来,道:“我曹迁远纵使做过无数害人之事,却与我儿无干,何须报于我儿身上。”


上官绯道:“你儿唤何名。”


曹迁远无神道:“毅儿。”


上官绯道:“且让我帮你查看伤势,你也好好生陪他两日。后事,我自会派人替你料理。”


曹迁远闻言,只无助一个劲使劲摇头,纵使上官绯再有旁话,亦难入耳。


忽的,曹迁远一把将上官绯一腿抱住,抬脸看着上官绯,急急道:“我儿还活着,求你救救他,我儿才七岁,你也不忍心看他死的对不对……”


曹迁远又道:“我知道了,定是我诚意不够……”


话间,将手松开,跪地退了两步,磕头如捣,急道:“求你救我儿性命,纵使用我的贱命换我儿一命,求你,求你,求你……”


上官绯见状,忙命两弟子上前搀扶,奈何曹迁远只顾磕头,不管额间血流,更不管旁人相劝。


凝寒行至上官绯身侧,将药匣取出,道:“绯师弟,你看此药可使得。”


上官绯先是一愣,凝寒将药匣打开,上官绯将匣内药一一查验,取一瓶药于手内。


上官绯对曹迁远道:“你且起来,毅儿已无碍。”


曹迁远半日方反应过来,跪地上前,道:“果真。”


上官绯道:“我何须诓你。”


曹迁远多有不信,道:“你方才……方才不是说……”


上官绯并不理他,命人取来一碗水,自瓶内取出一枚豆粒大小药丸,亲为曹毅服下,又取一丸,两指捏碎,抹于曹毅鼻下。


上官绯道:“想来天亮便可醒来,再施药两日,便可大愈。”


曹迁远面露喜色,拿袖子擦了把眼泪,又叩头拜谢。


上官绯道:“你且起来,旧伤未医又添新伤,还不到一旁处理一下。”


曹迁远又流出泪来,道:“不用,我就在这,等我儿醒来。”


上官绯道:“你满脸是血,也不怕吓着毅儿。”


曹迁远回过意来,急忙起身,寻了个椅子坐了。


上官绯命一名弟子打来一盆水,替曹迁远擦拭血迹,清洗伤口;又命两名弟子,取凉水为曹毅轻擦身体。


上官绯手持药瓶,对凝寒道:“冷师兄,此药小弟暂留两日。”


凝寒将药匣收了,道:“绯师弟随意取用便是。”


上官绯道:“不曾想,此药竟于此时有了用处。”


凝寒道:“此药可有讲究?”


上官绯道:“冷师兄可是不知此药之贵。”


上官绯又道:“不瞒冷师兄,此药一丸价值千金,专治烟创,只人不死,皆可治愈。我药王谷都不常拿来使用,更何况寻常人。”


凝寒不免大为惊叹。


上官绯见凝寒面色,笑道:“冷师兄匣内有药一十二瓶,可是携了十二座金山于身上。”


凝寒更是一惊。


上官绯道:“敢问冷师兄,此匣可是家姐所赠。”


凝寒道:“绯师弟如何得知。”


上官绯道:“谷内何人不晓。昔日申长老借道药王谷,长姐闻知冷师兄欲游历天下,特托红兄长备药一十二瓶,以应途中疾患。”


凝寒道:“青殷师妹如此厚礼,我倒未能称谢,实有惭愧。”


上官绯道:“区区薄礼,冷师兄何须放于心上。”


上官绯又道:“冷师兄暂坐,小弟暂且失陪。”


上官绯行至曹迁远身前,曹迁远额上之伤已处置完毕。


曹迁远忙起身相谢。


上官绯取一粒药丸,命曹迁远服下,曹迁远应了。


上官绯道:“衣服脱了。”


曹迁远闻言,将上衣褪去,似是牵扯皮肉,曹迁远咧牙数次。


上官绯道:“全部脱了,一件不留。”


曹迁远一时面露难色。


上官曙道:“你伤及全身,衣服脱光,方便我查验伤势。”


曹迁远只得依命,只面色上满是羞涩。


上官绯道:“又无人看你,你又何必害羞。况医者面前,有何不可见的。”


话虽如此,曹迁远面色仍是如旧。


上官绯将曹迁远全身伤势验遍,除去火灼伤,火烤伤,另手有绳缚伤,腿有木刺伤,脑后有棍击伤。


验完伤势,上官绯命两名弟子,替曹迁远擦净身子。


曹迁远面露羞涩,道:“我,自个来便好。”


上官绯道:“你莫要动。你不知轻重,若是不慎,伤势更添。”


曹迁远只得应了。


上官绯行至桌旁,写了三张药方,又唤来一名弟子,嘱咐了几句,那弟子依命去了。


约一个时辰工夫,那弟子携了五盏药膏回来。


上官绯接过,将药膏一一验过,取一盏命人涂遍曹毅全身;取一盏命人涂于曹迁远火灼之伤;取一盏命人涂于曹迁远火烤之伤;取一盏命人涂于曹迁远手腕,脑后;取一盏命人涂于曹迁远额头。


上官绯道:“药涂全身,不可穿衣。”


曹迁远惊了一下,还是得应了。


上官绯又道:“我每日前来查看伤势,想来换药三日,也便无大碍。每日吃食自有人送来。”


曹迁远谢过。


上官绯出至厅上,凝寒亦相随,上官曙见了,一道起身。


三人出了屋门,见门外围了好些饥民。


万良弃道:“诸位且去歇息,万某守于此处,外人难进,里人难出。”


上官曙道有劳,遂携凝寒及药王谷众人离去。


回至院内,上官曙道:“冷师兄且去休息,小弟与舍弟有事相商。”


凝寒不便过问,只得独自回房。


一连三日,凝寒起身,上官曙,上官绯已然出门,凝寒歇下,二人方得回房。


凝寒心内连日担心曹毅伤势,虽有过问院内弟子,也是难知详里。

虽有心出门探视,又难见上官曙,上官绯;独自出门,又恐徒增药王谷弟子辛苦,惹人埋怨,只得连日闷于屋内。


待至第四日,吃罢晚饭,凝寒独于厅上愣神半日,道:“曹迁远父子伤势,鄙人着实记挂,不知可是方便。”


那弟子道:“冷公子可欲前去探望。”


凝寒垂头沉思半日,略点了下头。


那弟子略做思量,道:“冷公子且稍后。”


凝寒略一点头。那弟子又唤过三名弟子,五人四灯,一并出了门。


行至曹迁远暂住屋外,万良弃仍守于门外,二人相互轻施一礼,凝寒独自进至屋内。


见内室房门紧闭,凝寒叩开房门,曹迁远开门请凝寒入内。


屋内并无旁人,只曹迁远,曹毅父子二人,二人皆穿一身薄纱衣。


曹迁远掩了门,转身跪地叩首,道:“多谢公子舍药相救,若非公子,小儿断无续命之日。”


曹毅见其父跪谢,亦下身于地,跪地叩首。


凝寒忙将曹迁远搀起,道:“身伤未愈,莫要行此大礼。”复又将曹毅扶起。


曹迁远道:“公子且坐,某即刻来陪。”


凝寒应了,一旁椅上坐了。


曹迁远对曹毅轻声言语了几句,曹毅复回至榻上躺下,曹迁远斟了一杯清水,奉于凝寒,一并坐了。


凝寒饮了一口,将杯放于桌上。


曹迁远道:“若是以往,定不肯以白水敬奉公子。”


凝寒道:“世道艰难,并无妨碍。”


曹迁远不言语,只垂着头。


凝寒道:“阁下伤势如何,令郎可有好转。”


曹迁远抬起头,道:“鄙人不过皮外伤,并无大碍。小儿年幼,二少谷主有言,尚需养些时日。”


凝寒道:“不知是何人,行此歹事。”


曹迁远闻言,转过脸去,半日,拭去泪珠,看向凝寒,道:“公子可愿听么。”


凝寒自觉言语有失,忙道:“在下冒失,尊下不愿回想,不提也罢。某心内放心不下,特来探视,见尊下无碍,令郎大愈,某心内已安。”


曹迁远道:“往事已成,讲来无妨。”


沧海向来以文为贵,这曹迁远世代却是经营药石贸易。

略通笔墨,比不得文人墨客;略晓医道,尚不及药王皮毛。


传至曹迁远一代,本有些家业,奈何奸佞当道,平民难活,银贱米贵,祖业难支,不过几年,竟是将家业尽数耗尽。


曹迁远本欲将伙计遣散,念及世代追随之情,又恐四散各自难活,便将众伙计集齐,道:“自祖上挂匾从商,诸公世代相随,鄙人不胜感激。然如今世道,祖业已毁于此时。若只某一人一口,倒也罢了,生死随天,只见诸位兄弟日夜无米果腹,心内不安。某无良策,只得行歹事,以求诸兄弟可得活命。某知诸公,皆好善之人,与某一样,皆不愿行害人利己之事,然事关众兄弟生死,某已无计再施。只求天公垂怜,可使诸位兄弟少些饥饿之苦,一应恶报,皆某一人独担。某现有些银钱,倘不愿行歹恶之事,可自取离去,只求来日可得再见;若愿同往,某缺计少策,还请诸君莫嫌。”


历经数日,半数誓言相随,曹迁远遂率众置购兵刃,占山为寇。


数年间,嫡子降世,嫡妻亡故,后又众人离散,数次迁转,至今日,仅存十数人,米粮更是数月难寻。


曹迁远道:“我本无能,无法率众兄弟摆脱饥饿之苦。众兄弟反叛,将我打晕,缚于屋内,纵火活焚。只稚子年幼,却同遭灾祸,我虽拼死挣得活命,却不怨一人。”


凝寒闻言,只得长叹一声。


曹迁远道:“昔日众兄弟在侧,我无旁法,既追随于我,纵使招普天之人记恨,我亦无怨。现众人散去,此念就此打消。某自知此生恶行难书,不敢多做妄想,只求我儿无恙,平安一生,已然知足。”


凝寒欲开言劝解,却不知作何言语,又只得长叹。


忽叩门声响起,曹迁远收拾心情,起身开门。


那弟子进得门来,曹迁远轻施一礼。


那弟子道:“冷公子,少谷主急寻公子。”


曹迁远对凝寒道:“想必少谷主另有要事,公子莫要耽搁。”


凝寒起身,道:“药王谷医术无双,你且好生将养。”


曹迁远点头回应,凝寒随那弟子出了门。


凝寒回至院内,进至内厅,上官曙忙起身相迎。


二人坐了,上官曙道:“闻言冷师兄夜间外出,小弟着实难安。”


凝寒道:“不瞒曙师弟,见旁人受苦,我心难安。”


上官曙道:“冷师兄太过心慈,如此作恶之人,又何须冷师兄挂心。那日,我本有意相阻,奈何舍弟心善,硬要施救,我竟是拗不过他。”


凝寒道:“稚子无辜,不忍遭夭。”


上官曙道:“其父尚且如此,此子来日必承九分。”


凝寒一时不知回何言。


上官曙道:“自那父子进城,连日来,出了多少事。”


凝寒急道:“发生何事。”


上官曙道:“也非大事。只那匪首祸害乡里,现居城内,寻仇者多起杀意。”


凝寒急道:“现况如何,可已安抚,可起恶事。”


上官曙道:“冷师兄方才可见异端。”


凝寒略放下心,道:“万大侠守于门外,倒使人安心几分。”


二日,凝寒一日不曾出门。


至晚饭时分,凝寒方于厅上落座,但见万良弃携曹毅同入厅内。


凝寒见此,又见曹毅泪流难止,急急起身,道:“发生何事。”


万良弃命一弟子暂将曹毅安置,待曹毅出了厅,方才落座。


万良弃道:“曹迁远已然离城,独留此子于此,某见其孤弱,暂领至此处。”


凝寒复坐了,道:“曹迁远伤未痊愈,好端端的,怎离城自去。”


万良弃道:“得有如此,也算其本心。”


自曹迁远入城,往日受其害之饥民,多聚门外,命其谢罪。


今日午后,曹迁远穿衣出门,跪地叩首,道:“某之罪孽,自知深重,昔为祸世间,致诸君难为生计,以致今日,某虽死难恕罪孽。今某跪身于此,恳请诸君发落。”


一人道:“倘是往日,必将你手刃。今此城药王谷施恩,我等不愿违药王谷济世活人本心,不便施手。你若有意赔罪,自行了断便是。”


曹迁远道:“诸君大恩,某当遵从。某另有一事相求,还请诸君应允。”


一人道:“你且讲来,且看何事。”


曹迁远道:“某之罪孽,今已然报于我儿之身。我儿年幼,某昔日罪孽,皆与我儿无干,待某谢罪,还请诸君善待我儿。”


众人私语半日,那人道:“我等依药王谷之意。”


曹迁远叩谢,起身,四下环视,对万良弃道:“还请借兵刃一用。”


万良弃并不动身,亦不拔剑。


忽闻一道吼道:“且慢。”


只见荀栉行至曹迁远身侧,朝众人深施一礼,道:“鄙人拙言,还请诸君一听。”


荀栉道:“敝初至此地,不敢冒言,近日闻得此事,不忍浅言。某之所闻,彼虽行恶,不过图银米钱帛,未有半分害人之行。敝苦读圣人之书,秉圣人之诲,昔圣人在世,途欲恶人,亦慧言相授,劝其悔改,纵使大恶之人,亦引偿还之策,惜其性命,善其后行。圣人尚如此行事,吾等凡俗,当效圣人之法,共寻一策,命彼依行,好过徒添性命于己手。”


一人道:“你有何策。”


荀栉道:“敝人愚笨,未有良策,还请诸公议定。”


众人商议半日,那人道:“我等议定,此人此生不得再入沧海。若得依从,我等不究。”


曹迁远忙跪地拜谢,道:“某当依命,以恕旧罪。某若活命,此生再不入沧海,某若身死,尸骨定不污沧海。”


曹迁远又谢过荀栉,万良弃,起身,道:“罪人辞过。”


荀栉道:“某受恩惠多日,不敢再承,鄙人随你一并出城。”


万良弃急道:“且慢。”


二人不解。万良弃起身,唤来一名药王谷弟子,命其取来两碗米粥,道:“某无物践行,唯借此粥,送别二位。”


二人谢过,将米粥喝光,一道出城。


凝寒听罢,不禁叹了一声,道:“曹毅如何安置。”


万良弃道:“其看二位少谷主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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