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个酒馆走了以后，我们又逛了很长时间的街，甚至还在城里吃了一顿——此时的小白已经可以正常饮食了，毕竟是调整过的身体。
有个事情我不是很理解，全城愣是没有人知道我就是现在的帝皇，有时候我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信。
我想了想，大概是因为现在的我看起来太不像帝皇了——和之前完全是两个人。
我可以确定，城里现在的人基本都是游戏内的角色，至少我和他们说话时，他们说话的方式和之前那个酒保一个味儿。
我目前的形象和之前的出入太大，所以他们识别不出我是帝皇就说的过去了。
不过，他们是活人还是程序，对我来说其实都没什么，现在这毫无意义。
就这样，我和小白领略了一番程序化的塔西娅之国的风土人情，就回到了皇宫，这次是我抱着她用我的力量飞回去的，显得比较有仪式感。
我们进入皇宫的时候，塔西娅又成了懒狗，大白天的躺着一动不动。我对她说：“塔西娅，谢了啊，你今天帮大忙了。”
谁知道她突然就坐了起来，问我：
“怎么突然就谢我了，我做什么了？你不至于连我没跟你们一起去逛街这种事情，都要特意跟我说谢谢吧？”
“不是啦，钱的事情，我出门没拿钱，如果不是你帮我弄了一堆钱，出门一趟还真是很不方便啊，他们居然不认识我……”
塔西娅看起来很吃惊，她对我说：
“明月，你可能搞错了，我没有这么做。”
“啥？不可能吧，用游戏权限弄一堆钱到我手边，这种事情只有你能做到吧？”
她说：“没有，我真没有，我有必要骗你吗？你们走了之后我有些无聊，就躺下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做。”
给我一下子整不会了，我愣了一会儿才问她：“……你确定？”
她再次确定：“我骗你做什么呢？要真是我做的，那我当然乐意接受你的感谢，但问题是，这可真的和我没关系。”
“嘶……”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不过，如果这真的和塔西娅无关，那大概就是死神做的吧？现在她应该也有这个能力才对，于是我很快就看到了死神。
她一进来游戏，就对我说：“明月，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钱的事情不是我控制的。不过，我这边也有一点发现，我在外面控制那个活口，发现了一点可疑的痕迹。确实有个什么东西，同样拥有游戏内的一切权限，不过它隐藏的很深，也就是这一次才被我找到了痕迹。它应该没有恶意，不过我建议，安全起见，小白最好趁现在退出游戏，在这个人的身份查明之前就别再回来了。”
小白勉强同意了，一开始其实她不同意的，说要和我共同面对。
而塔西娅瞬间就把小白的身体恢复成了她一开始进游戏的那种软踏踏的样子，对小白说：“你想留下来倒是没问题，可你能对付和我拥有同样的权限的目标吗？你就听话点吧，小白，这种事情，你是帮不上忙的。”
在绝对的权限面前，小白不再坚持了。她退出去了之后，我问了问死神和塔西娅：“你们觉得这个新发现的有游戏内一切权限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俩一起反问我：“我们怎么知道？”
“……”我也无语了，确实是这样。
这之后，塔西娅用她的权能把皇宫内外用卫兵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连床的四周都站满了背对着床的卫兵。
我问她：“这有啥用啊，它真要是打过来，普通的卫兵难道还能伤到和你同样的家伙吗？”
她说：“能阻挠它一下就够了，哪怕就一下，之后的事情你和我总能解决吧？”
好像也是这个理，我也不好说什么了。
……
这个晚上，塔西娅似乎有点颇为得意，她又和以前一样，用根须把我给笼罩了。
我问她：“这两天给你憋坏了是吧？小白来了之后你不好意思这么做，现在总算可以了，我说的没错吧？”
她回应道：“你说什么呢，明月，我是单纯的为了保护你，才这么做的。”
“哦是吗，那谢了啊。”
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进入了可以改变未来的状态。当然，这个夜晚无事发生，但是极为漫长，因为我总觉得下一秒就会突然跑出个人来，担惊受怕了一晚上。
天亮之后，塔西娅把那些卫兵都弄走了。我问塔西娅：“怎么不保留他们啊？”
她说：“白天我又不会偷懒，你放心好了，用不到他们的。”
我刚刚想说“你昨天还不是白天当懒狗”，就突然看到了奇怪的现象：
在七秒后的未来中，塔西娅不见了。
“怎么回事？”我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这个就明显出问题了，我不知道怎么改变这样的未来啊，以前我没遇到过！
塔西娅问我：“明月，你看到什么了？”
“我，我看到你不见了——”
随后，塔西娅就真的不见了，可我明明还坐在床面上！
冷静，这时候一定要冷静！我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经过细致入微的观察，我大概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并不是塔西娅消失了，而是我被人不带任何痕迹的瞬间带到了一个和皇宫的内部构造完全一样的地方，从效果来看，就是塔西娅不见了。
“是谁？是谁在这里？”我跳到了地上，在空无一人的皇宫中大喊，“昨天是你帮了我，对吗？可是你到底是谁？”
一个听起来和我一样的声音传来：
“我，谁也不是。我只是想帮助你。”
我问他：“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他反问：“明月，你会喜欢一台机器吗？请告诉我你的答案。”
我一开始的时候完全理解错误，我以为说话的这个“我”，是目前我所在的游戏世界自行产生的人工智能之类的。
我的回答是：“这我怎么说啊，如果这台机器对我的帮助很大，我就算不喜欢它，我想我也不会嫌弃它吧。”
然后，在我看到的未来虚像中，一个简直和现在的我一模一样的“我”突然出现了。
这是未来虚像，但是我想了想，就没有去干预，时间到了之后，他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简直就像我在照镜子一样。
我问他：“你……你到底是谁？”
他说：“我吗……按照你在外面的时候喜欢随便起名字的行为，你叫我小灰就好了。”
这确实引起了我的兴趣，我对他说：“看样子，你似乎对我非常了解啊。”
他说：“作为和你并肩作战了几年的存在，你的一切我都记录下来了。哦对了，顺便告诉你，你曾经听到过的那首悲伤的歌，就是我偷偷放给你听的，你果然没有任何反应，这说明，你的这部分灵魂，是真的被隔绝太久了，没有这首歌的记忆。”
“原来那是你放的歌啊……那么，小灰，”我问他，“你究竟是谁？”
他的回答，让我完全震惊了：
“我，或者说我们，是几年前被导入你身体中的自适应纳米组织。”
“纳米组织？！我的身体里原来还有这种东西吗？可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
小灰对我说：“我们从进入你的身体之后，就和你的身体组合在一起了。你看到不认识的字时，我们帮你检索、翻译，你要瞄准目标时，我们帮你定位和测距，我们一起并肩作战，打败了无数的敌人，一起去过很多很多地方。在你被敌人捕获的情况下，我们用自己的方式，化整为零，以硬件破解的办法入侵了敌人的程序，之前第一次放歌给你听，就是对我们突破敌人程序的验证。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再次并肩作战了。”
“额……”我想了想，问他：“你们……知道现在的我和外面的我不太一样吧？”
小灰说：“我们当然知道，在和你融为一体的这几年里，你的一切我们都知道。明月，你想离开游戏，去再次迎战你最后的敌人，我们是为此来帮助你的。”
“你们可以解决我的灵魂裂隙问题？”
小灰是这么说的：
“如果软件无法解决问题，用硬件就可以解决。我们，就是你需要的硬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