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背后捅一刀
书名:雍容纪 作者:简宁 本章字数:3330字 发布时间:2022-11-20

“小姐,我现在救你出去!”石秀武终于找到关押李雍容的地方。

昨夜他在天已黑透的时候赶到了辛家堡的山脚下,趁着夜色掩护抓住了一个巡夜的庄丁,问清齐营主还未回堡和巡夜口令后解决了庄丁,在路边的林子里埋伏起来。

过了一个时辰还不见有大队人马回来,石秀武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绕着山跑都到了,齐营主再慢也应该到了。他疑心齐营主在使障眼法,已经把人带回了辛家堡。

石秀武本想换上庄丁衣服,凭着口令混进去,可是摸到堡门附近的时候发现今夜的巡逻异常严格,想要进去只能硬闯,他寻思就算进得去也出不来。

他只能退回到山脚附近,这里除了偶尔有几个巡夜的庄丁就再没有其他人路过。石秀武知道这些巡夜的庄丁一般都是例行公事,装模作样的在大路上走着,不会到林子深处巡查,于是找了个高大的树木爬上去,一边休息一边听着大路上的动静。

大约卯时的时候,石秀武在半梦半醒之间,听见大路上有动静,摸到路边一看,大路上雾气弥漫,隐约看见有一队人马走在路上,人数少说也有十几个,人群中也听不到过多声音,他判断小姐或许就在里面,本想趁着大雾掩护冲进去救人,却听到人群中有人和辛家堡的人说话,原来是顿丘的马坞主来拜山。

石秀武泄了一口气,准备回去继续等待,忽然想起张道玄今天也会来,要想不引起辛家堡的警觉,只能混在送礼队伍中,一来辛家堡不会对贺寿之人过多盘查。二来大雾弥漫,即使有什么事自己也好脱身。再就是张道玄有反辛之念,他或许能帮这个忙。

石秀武摸到清河来此的必经之路上,此地距辛家堡的山脚还有五六里路,辛家堡不会跑这么老远来迎接。又等了小半个时辰,终于等到张道玄一行人。

大雾中石秀武差点和张龙打起来,等问明石秀武的来意,张道玄沉思片刻,觉得此事利弊参半,如果石秀武暴露,自己就推说大雾中被人混进来,不是有意和辛家堡作对。再者张道玄觉得有石秀武给辛褚添乱,自己也好试探辛褚成色。

石秀武换上张家堡的衣服,混在人群中,一直默不作声,跟着张家堡的人有惊无险地混进来了,等到齐营主押着李雍容进大厅又出来,石秀武远远缀在后面,好在今日来贺寿的坞主带的人都有十来个,辛褚为显示诚意,并未对这些人过多限制,只要不进内堡无人过问,因此也没人注意石秀武。

李雍容见到石秀武还有些意外,说道:“秀武,外面什么情况?”

石秀武割开绑绳,想起来之前瞥见李天赐摔杯发怒,说道:“李天赐在和辛褚闹矛盾。”

李雍容活动了一下双手,说道:“好,我们去给他们添一把火。”

想起一事,李雍容说道:“解决辛褚后,去牢里救小宝他们。”

石秀武点了点头,递给李雍容一套辛家堡的衣服,带着李雍容悄悄地避过远处的看守。今天辛家堡请了戏班子,校场那边锣鼓喧天,看守伸长脖子在看,根本没注意到内堡囚室这边。

两个人接近大厅的时候,里面的又在猜拳行令,喧闹了起来。

听到有官兵在山下的时候,不止众坞主大惊,连辛褚也有些意外,他也不知这股官军是因何而来。

李天赐收了财宝美人,心情好了起来,站起来说道:“慌什么,有我在这,哪个当兵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捣乱,想是章太守怕我有事吩咐才派人过来。来人,到山下就说本少爷在这开心着呢,让他们滚远点!”

众坞主听他这么说,一想也是,辛褚胆子再大,刺史府的公子在这,他难道不怕我们打起来伤到李天赐,于是众人又落座。

辛老太爷刚才见众坞主架势,知道众人对辛家堡还有戒心,站起来说道:“众位赏光是老夫的荣幸,请放宽心,老夫保证一定让众位尽兴。”

张道玄也站了起来,举着酒杯说道:“众位不必担心,辛堡主偌大的名声,能邀请我等是我等的荣幸,来,老朽提议再请老坞主满饮一杯,让刚才的小误会都随酒而尽。”

李雍容虽然远远看着,但隐约能听见大厅里声音,她看辛老太爷面色就知道这个人看似健康,一定有很重的心脑血管疾病,这种病最忌过量饮酒,她猜想劝酒的这个老头是不是故意要让辛老太爷喝多。

张道玄与辛老太爷认识多年,当然知道这个老匹夫年轻时狂嫖纵饮,身子骨早就虚了。二人面和心不合,暗中较劲多年,今日有机会惩治一下,张道玄肯定不会放过机会的。张道玄更知道辛褚看似狡猾阴狠,其实背后一直是由这个老谋深算的老子给他出主意。一旦辛老太爷倒了,辛褚就不难对付了。

辛老太爷身体极为难受,可是此刻他决不能一据了之,今天他本来准备喝一杯应付场面就行,没想到会喝多,本想让儿子代劳,可是想到一会不定有什么惊涛骇浪需要儿子应付,咬咬牙,拿起酒杯,说道:“老夫先饮此杯,谢过诸位。”说着不等辛褚劝阻,仰头硬喝下去。

辛褚劝阻不及,眼睛恶狠狠地盯了张道玄一眼,心想:“过会我就先拿这个老不死的先开刀。”

张道玄当然知道辛褚会对他下手,心想:“我要是怕你,今天就不会赴这个鸿门宴。”随即给张龙使了个眼色。

张龙在众坞主的喧闹声中,悄悄地退了出来。

辛褚发出一声惊呼:“爹,你怎么了?”慌忙上前查看。

众坞主甩目观察,只见辛老太爷瘫坐在座上一动不动。

辛褚试了试父亲的鼻息,已然全无,立马抱着父亲哭道:“爹,你不要丢下我。”

众坞主都惊了起来,看来辛老太爷饮酒过度暴毙当场,一时大厅又变得鸦雀无声。

李天赐不合时宜地小声说了一句:“真他娘的晦气。”

辛褚虽在痛哭,却听的真真切切,一时大怒不及细想,随手抓起酒杯砸过去。

李天赐还没反应过来,额头被砸开一个口子,鲜血直流,痛苦地嚎叫道:“反了,反了,快来人杀了他。”

辛褚马上反应过来,此时不是和李天赐计较的时候,刚准备赔礼道歉。

门外的李雍容看见这个场景,说道:“该你出场了。”

石秀武立刻冲进大厅,大喊道:“不好了,辛家堡在山下有埋伏,我们跟他拼了!”

众坞主闻言立刻抄起家伙,准备和辛家堡拼命。

辛褚大喝一声:“快来人,把这些人都抓起来。”此刻他知道就算怎么解释也没用了,更何况他还要杀了张道玄这个老匹夫给父亲陪葬。

“林中,杀了这个老匹夫。”辛褚下令道。

带着人冲进来的林中提着刀就奔张道玄而来,他挥手一刀劈过去。

张道玄抬手拿起拐杖,架住大刀,右腿横扫过去,跟着左腿用力一跳,整个人压住林中,右手拐杖直插林中胸口,不到片刻功夫,林中眼看着就不行了。

辛褚大叫道:“好啊!你早有预谋,快来人,把这里的人都杀了。”

辛褚见张道玄行动敏捷,功力深厚,腿上根本没事,就知道他今天是有备而来。辛褚跳到还在大喊大叫的李天赐跟前,准备抓住李天赐,只要李天赐在手,他就不怕官府,至于一众坞主,他决定斩草除根。

张道玄甩出拐杖,挡了辛褚一下,跟着跳上前与辛褚过起招来。

辛褚交手几招后,知道这个老匹夫不容易对付,一时很难杀退张道玄。

“齐力,快来帮忙。”辛褚大急喊道,半天却没听到回应。

李雍容躲在角落里看的真切,齐力就在门外不远处和张龙动手,尽管她不是太懂,但也看的出齐力没有全力拼杀,奇怪的是张龙也没有尽全力,两个人打的热闹却都避开了对方的要害,而且一步步向外堡打去。

大厅里的战事很快就要见出分晓,两边的人死伤殆尽,外面的辛家堡庄丁被各堡庄丁阻拦根本进不去。

辛褚大急,他知道辛家堡到了生死存亡关头,再不出去呼叫援兵,自己就得死在当场。

打斗中辛褚挨了张道玄一腿,嘴角渗出血迹,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辛褚顾不得再去抓李天赐,全力一击,逼退张道玄,趁着闪出的空档就要从侧门冲出去。

石秀武在大厅里一直自保,不主动出击,眼睛却不错神地盯着辛褚那边动静,见辛褚要跑,石秀武架开挡在身前的兵刃,一个纵跃来到辛褚跟前。

辛褚此时根本无心恋战,伸手一掌准备击退来人,没想到右手刚伸出,五指钻心的疼痛。

石秀武见识过辛褚铁掌威力,一刀横劈,削断了辛褚的五指,没等辛褚叫起来,跟上一刀直捅辛褚的心窝,辛褚挣扎了一会,气绝身亡。

石秀武心中默念:“宗主、秋兰,我给你们报仇了!”一刀挥下,斩断辛褚头颅。

张道玄见辛褚已死,大喊道:“别打了,辛褚已死,降者免死。”

此刻大厅里辛家堡的营主大多伤亡,剩下的庄丁听到喊声,再看到宗主人头落地,一个个再也不敢反抗,没一会就都把刀丢在地上。

石秀武本想拿起辛褚人头去祭奠宗主和秋兰,但他知道此刻他一旦动手,不定会引来多少人攻击,再者张道玄已抢步到跟前,石秀武自忖不是张道玄的对手,只好一个纵跃从侧门出去。

张道玄命人拿着辛褚人头到堡外招降剩下的辛家堡庄丁,不然今天他们也很难走出去。

李雍容眼见大事已定,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悄悄地向内堡囚室那里溜去,那里还有上百个孩童被关着,现在不趁乱放了就没人关心他们死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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