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撒上前指挥,弥尔希则是低声对迪亚波罗说,“大皇兄,今天你的行为不可能瞒得过父王的眼睛,你这样做,难道就是因为迦维?”
迪亚波罗望着迦维的身体,手不断地发抖,“他是我的弟弟!”
“伽什也是你的弟弟!”
听着弥尔希的话,迪亚波罗觉得有些可笑,却又无从笑起,便是叹了一口气,“我从来没有否认过,但如果不是他,迦维不至于有今天的结局,如果不是他迫害迦维,那么无论他是一个怎样的人,我都会视他为自己的皇弟。”
弥尔希心中一惊,“你的意思,当年是伽什害的迦维?”
“去告诉父王吧,就像你说的那样,我的行为不可能瞒得过父王的双眼。”
说罢,迪亚波罗走向晴瑶那方,而另一边的登博尔早已幻成士兵的模样,趁着众多士兵包围执夙的时刻来到晴瑶身边。
而执夙也不顾士兵的包围,看着伽什身体消散无踪后便握着碧簪连连啜泣,那簪上的华光,是自己牵挂了千年的生命,如何悲伤不言而喻。
但她很清楚,并不是毫无转机,只需要再召一次时空创世之子。
而此刻,烈撒走到士兵面前,打量着执夙又看不出是谁,便是挥下炽阳,引火燃烧,“杀死七皇子的罪人,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代价?”
执夙冷冷一笑,又将碧簪举到眼前,轻柔一笑,“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我会让一切重新开始,让你活着,活着与我见到那最后的一面……”
烈撒抬手又挥下,只喊了一声“杀”!
那众多士兵便是持刀持枪的冲上前去,执夙却是不理,将指上碧簪抛于半空,随即抬起双手,玉圜鸣凤随流转的光华浮于她的双掌之下。
只听一声弦响,那碧簪落于她双手之间,琴弦之上,只瞧光华凛冽,那围过来的一行人登时便没了力气,却又倒不下,僵硬的站在原地,只觉头脑晕眩,视线也渐渐模糊起来。
“这声音!”
那琴声让弥尔希为之一惊,半句赞美都来不及想出,却已被深深吸引过去。
迪亚波罗却看清围在执夙周围士兵的异样,大喝,“那声音有古怪,全部退下!”
来得及的人急忙退下,但剩下的人却是动弹不得,只觉口干舌燥,精神也越发的疲惫。
然而看得清的人却看到那些人的周身也萦绕着先前伽什身上的光芒,漂浮着流入那琴上的碧簪内。
光芒并不刺眼,很是轻薄,也正因为如此,才能看清那些人的皮肤正在萎缩,脸上也渐渐爬满了皱纹,无论是多么古怪的发色此刻也都褪色化白。
时间并没有多久,以至于那些还没有被琴声所扰的人摆脱震撼。
而唯一一个能够冷静思考的存在,登博尔,他守在晴瑶身边,眼看着那些干枯的身躯瘫倒在地,而那女子的视线只停留在碧簪上。
烈撒挥手示意周围士兵撤退,同时自己也快速向后退去,又举刀指着执夙,“你到底是什么人!又对他们做了什么?”
而远处的弥尔希盯着那琴,目光渐渐凝重起来,“我见过那把七弦琴,也见过这个女人。”
迪亚波罗问她,“你知道她是谁?”
弥尔希摇了摇头,“不清楚,我是在那个男人的意识中见到这个女人和这把琴的。”
听着她的话,迪亚波罗盯着执夙,虽然弥尔希没有说是谁,但浮现出的第一个身影就是司徒文矣。
“灵女……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吸走那些士兵的生命是想做什么?”
在一旁的登博尔盯着执夙,沉思了一阵,忽然想起她之前说的话,不免惊讶,“难道之前时空创世之子的出现是和她有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能有转机!……前提是她能够让那个存在,脱离时空的枷锁……原来如此,难怪她要吸取这么多人的生命。”
与此同时,执夙左手在收回的时刻顺势将碧簪握入掌中,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口中呢喃,“仅是这些……还不够!”
那烈撒见她半天也不回一句话,却又不敢贸然上前,便准备以火远攻,双手紧握刀柄便朝地面插去,道道火柱从地面喷涌而出,朝着执夙不断前进。
直到执夙脚下的地面有了火光,她却是一步不动,只待那火焰升腾而起,一声弦音震鸣,升起的火焰不等燃到她的衣裙便被震破,入空却又不散,反而卷入她的身前,随着琴声流动而朝烈撒席卷而去。
烈撒挥刀欲挡,一道紫电提前落下,只看一道紫色剑光闪过,直接将那火焰劈散,而弥尔希便持剑盯着执夙,左手一抬,那之前落在晴瑶身下的紫色晶石悬浮而起,聚在她的掌中又随紫光流动,化回小提琴的琴身。
“你就是这把琴的主人?”
执夙仍旧不理。
弥尔希淡淡一笑,举剑落到琴身上,随着电光流过,剑化琴弓,“在那个男人的意识中,我曾经败过一次,在现实中亲耳听到这把琴的声音,我理解了我会输的原因。”
这句话让执夙开始注意起了她,同时也看到在她手中那环绕紫光的星奏幻梦。
弥尔希眼盯着她,右手一动拉起弦音,“但让你放肆的时间已经过去太多了,你的谢幕时间到了,你应该退场了!”
话音一落,弦音悠扬奏响,波动出的紫色光芒隐约间有紫电闪过,隐隐为那弦音染上了激昂之色。
可这一切,只在执夙指尖一动之下便尽数消散,玉圜鸣凤只响了一声,便让此地寂静无声。
弥尔希陷入震惊之中,欲要回击,但按弦的指却僵硬着。
随着执夙松开碧簪,那碧簪便漂浮而起,双手落到玉圜鸣凤的弦上,她望着四周一片惨败景象,感慨一般说,“王第一次来,回到灵界后便造了这把琴,那次,我和他初见,虽然不知道他都经历了什么,但是他很开心……”
她的神情渐渐落寞,眼眸落下那一瞬又拨响第二声,“第二次来,是因为那只小麒麟,王给他取了名字,叫幸,可他却跌入了人世,明明是因他而去,却是不幸的开端……”
语毕,第三声响起,而这一声弦响,凄厉无比,她的神情也逐渐阴冷下来,“第三次……那是最后一次,王切断了对人世的所有馈赠,他决心要结束所有的恶,可却被真正的恶吞没了家园,所有的一切,从那以后,就都不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