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晓生看了看金瓶,金瓶皱着眉心摇了摇头。
他们两人谁也不知道眼前这缠着叶东楼的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更不知道该如何去救叶东楼。
他们看着常在伸手去抓那黑影,却什么也抓不到。他们知道自己上前,也是一样的结果。所以庄晓生和金瓶,谁也没有动。他们的脑子正飞速运转,努力寻找解救叶东楼之法。
万迁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他见常在根本抓不到这黑影,也不敢贸然使出疾风兔。常在每次抓到的都是空,那么疾风兔又该往何处打呢?那黑影如果只是个影子,那么疾风兔就只会打中叶东楼。
叶东楼的挣扎越来越微弱,他感觉胸腔似乎要被挤爆了,根本无法吸入空气。
他的神智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恍惚之中,隐约感觉到心脏处有一股强大的吸力,似乎在吸自己的心血。可是只有一瞬,这感觉便消失了。
一个阴冷的声音在叶东楼耳边响起:“明夜子时,血影小筑,不见不散。”
正在叶东楼疑惑之时,突然感到身上一阵轻松,束缚感没有了,他立刻大口地喘着气。
那黑影在一瞬间便不见了,没有人看见它是从哪里走掉的,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大家面面相觑之时,门外突然闯进来几个人。
一名满面泪痕的妇人冲了进来,扑倒在万迁身边,一把抱住那小男孩大哭起来。
那小男孩窝在妇人怀中,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娘,你别难过,我不怕的!”
那名妇人听了,哭得更是伤心欲绝。
紧跟在那名妇人身后走进来的青年男子一脸悲痛,紧锁眉心,一言不发。
跟在青年男子身后的,是一对老年夫妇。老妪扶着老翁,缓缓地走了进来。
那老妪脸上泪痕未干,不时抽抽鼻子,却也是一言不发。
那老翁颤颤地走到屋中,看着庄晓生等人,叹了口气道:“你们……为何要救他!”
常在一听这话,心中气不打一处来,叶大哥为了救这小男孩差点命丧当场,这老翁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们是这小男孩的什么人?听你这话,你是故意让他来这破庙里来送死的?他是你们捡来的吗?他是你们仇人的孩子?他杀了你全家还是刨了你家祖坟?你这么大年纪竟然要让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来这里送死?我们救了他,你还不满意!”
常在一口气质问了老翁好几次,抱着小男孩痛哭的年轻妇人听了哭得更是大声起来。
那老翁被质问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怔怔地盯着常在,半晌终于开口说道:“他,他是我的亲孙子。我,我哪里是真的舍得他啊……”
叶东楼已经恢复了常态,他上前一步对老翁施礼道:“老人家莫要生气,我这妹子脾气急了一些,却是个好心肠。失礼之处,还请老人家莫要见怪。”
那老翁叹了口气,说道:“我活了这么大年纪,难道看不出吗?她说这些,都是为了我这小孙子,我岂会怪她……”
叶东楼又施一礼,缓缓问道:“晚辈姓叶,名东楼,听得老人家语中尽显无奈,敢问老人家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那老翁抬眼上下打量了叶东楼一番,又朝着常在、庄晓生等人打量了一阵,问道:“你们,是从其他地方来的吧?”
叶东楼神色恭敬地微笑着回道:
“我们兄妹几人四处游历,今日刚好来到贵仙域。因夜已深,无处投栈,便打算在这破庙之中栖身一晚,不想却遇到了这等事情。
我等虽然武功平庸,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名孩童遭遇不测,出手实是本能,还望老人家莫要怪责晚辈。
老人家如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倒是可以讲与晚辈听听。晚辈虽然不如老人家生活经验多,但是走过千山万水,也算略有见识,或许可以帮老人家出出主意,想想办法。”
那老翁听了叶东楼的话,沉默半晌,又是对着叶东楼一番打量,深深地叹了口气,终于说道:“赤沙国有赤沙国的规矩,我们国人一心护国,做出一些牺牲也是在所难免。你们几个……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叶东楼还未开口,常在便怒气冲冲地抢着说道:“原来这里叫赤沙国,这赤沙国的规矩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国人护国需要让一名四五岁的孩童来送死!我真是孤陋寡闻了!”
那老翁听了常在的话,缓缓地低下了头,半天才又抬起头说道:“这……是我们国家的事儿,你们……”
常在知道老翁又想告诉自己“别多管闲事”,但是她心中就是气不过他们一群成年人送一个小孩子去死,于是也顾不得礼貌,直接打断了老翁的话:“国家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保护国人?如果要送一个四五岁的孩童去死才能保护国家,那这个国家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那老翁怔了怔,抬眼看了一眼义愤填膺的常在,低头沉思了很久,才深吸一口气,抬头说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叶东楼立刻上前一步,拱手施礼道:“到底是怎样的?晚辈等愿闻其详。还望老人家体谅我这妹子的侠义心肠,解了她的困惑。”
老翁又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各色人都见过不少了,我看得出你们是一群侠义之人。今天就让老朽给你们讲讲这古老的故事,你们就会知道,我们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人。”
常在一听老翁这么说话,一下子又感觉有些过意不去了,忙说道:“老人家,我刚刚太气愤了,才会那么说话……”
老翁对着常在点了点头,用很缓慢的语速讲述道: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多久以前了,那个时候,可能我爷爷的爷爷还没有出生……那时的老国王勤政爱民,深得国人爱戴。
老国王只有一个儿子,他用心培养这名王子,只等王子年满十八岁,便准备将王位交给王子来继承。
可是有一天,王子与自己心爱的姑娘比赛骑马的时候,不慎摔下了马背,伤了子孙根,从此不能人道。
这消息对老国王来说,犹如晴天霹雳。王子不能人道,那驭风族的血脉就再也无法传承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