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只不过是对方的如意算盘罢了。
也不知他怎么想的，天真！
自己连回三都敢回绝，何况他？
堡长的人情，可远远超过一个堡将，而且对方必是个边缘堡将。
毕竟，曾被回三喝斥的大跪厅前。
这可是自己亲见。
现在想来，颇为耻辱，难怪会有怨懑生出。
立威的对象有三种，要么是亲信，要么是敌人，最后，则是无关紧要之辈——小蝼蚁。
可见，小九定然只能算小蝼蚁。
面对对方咄咄逼人，丁贵只保持沉默。
心中其实早已决定，不会答允。
有种感觉，这里面有事！
堡将背着堡长，私求丹丸，还想要优先权，岂能正常？
不过，自己只想借用传送通道，其他一概不关心。
“怎么，一个誓言很难？何需考虑这么久？”
小九等不到答复，阴沉道。
似乎超出他的预估……
“小九，在回堡长当面，我都只说尽力而为，你这般强迫做法……哼，我只能告辞了。”
丁贵不再忍耐，哼道。
直接将存票甩回对方胸前，然后径直错身而过。
“等等，丁兄弟，是我急了，请再听我一言。”
小九立马脸色大变，不光客气地叫停，同时，手臂也拉拽过来，稍作阻挠。
原来，发点脾气，立马就能出效果。
丁贵没有反抗拉拽，只回头望去。
对方既显客气，那便再逗留片刻。
口中仍余怒未消道：
“你还想说什么？”
“哦，我们有话好好商量就是了，无须动气……你难道不问问，我会答应你什么？”
这倒怪了？
自己的条件还未提，对方却知道自己会提什么？
笑话！
何须对方答应！
“我只想完成使命，尽快传送离开，你能办到吗？”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传送自然只有回三……回堡长办得到。其他的条件呢？”
小九被噎住一般，追问道。
“没有其他了。”
丁贵却不配合，也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要求是自己想办又无法办到的。
总不能提及月儿或香大帅吧。
“你……丁兄弟，身为人鬼，你当真没有其他想法？”
小九一点不信，加重语气道。
人鬼怎么了？
对方发问似有所指，莫不是知道什么？
“自然，我只想早点完成使命，其他的，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难道，你对开魂丹就没有想法？”
小九继续道，终于点明意图。
却又将丁贵问糊涂了，这不废话吗？
“想法？我岂能没想法，这不正想着如何多弄来几颗吗？”
“呃……不是弄来几颗。而是你自己，就没想过要服用一颗吗？”
自己服用？
只有身怀修习法术的人，才会服用。
难道，小九手中有修习之术？！
“我服用了又有何用，没有修习法术，岂不白白浪费？法术难求，好不容易要得到一本，却是不适合我族修习的秘籍。你说我能怎么办？当然不敢多想了。”
丁贵佯作叹息道，却不愿直接询问对方是否有修习之术。
“嘿嘿，所以我才向你许下一个条件。现在，你可愿意答应我的买卖？”
小九得意道，似乎真的身怀有物。
一个条件，竟是法术！
若是一般人，当真会抵不住这种诱惑。
丁贵，自然也不例外。
哪怕提出其他要求，若与法术相较，也会改口。
“恕我刚才没听清楚，难道，你的意思是，你身上有适合我族修习的法术？”
丁贵强抑激动，再次确认道。
对方几乎已表明，其身怀法术的事实。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吗？
才说凝神诀不便修出魂力……
若对方真有人鬼法诀，那无论如何也得弄到手！
“嘿嘿，也差不多吧。虽然目前还不在我手上，但只要……费点力气，未必不能。所以，我才想和你做买卖。”
小九却不尽不实道。
这种说法，只是知道一个下落而已。
可不能算拥有。
“你的意思是，我出一颗开魂丹，你就会换我法术？对吗？”
不管对方获取有何难度，但只要最终能交换，何乐而不为？
小九却不乐意了，否认道：
“呃，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开魂丹难得不假，可再难得也比不上人鬼的修习法术难得。你应该知道，地府现在虽没有明文规定，但冥地确实严控任何法术的流传。传说很久之前，为此事，可是闹地声势浩大，鸡犬不宁，持续了数个世纪之久。那时，冥地任何法术秘籍一经发现，就会被全部销毁，连收藏及过目之人，也会被追究责任……呃，若是修习有成者，自然不在此列……只不过时至今日，才有所好转。因为各类法术，当然尤其是人鬼法术，已完全被灭绝干净，再难求到一页……不过，事无绝对。现在形势稍松，法术无价，难免有看不上的法术，便会被泄露而出。所以，偶尔从大人们宅院里或者由尘世中，流传出来一两本，也不无可能。但无论如何，事实上，你所能见到的，多数仍是我族法术或秘籍。不怕实话对你说，若你指望旦四的修魂秘籍，那还是早点死了心吧。他能轻易传给你，就说明，此法必是我族之法，并不珍稀……嘿嘿，但现在，我可知道有人身怀人鬼法术，你想不想要借来一阅呢？”
法术曾在冥地严禁流传！
人鬼法术绝迹！
对方言之凿凿，不似谎话。
怪不得少年曾奔波两年，一无无得。
林掌柜和黄姐，炎三等也一直渴求，最后才求到自己身上，这都是事实。
至于旦四的秘籍，也即休五的秘籍，的确是兽人鬼专修。
却不是修魂，而是淬体之术。
记得很早就听炎三提过，法术难得，皆因人人自私，不愿传承。
现在来看，这竟不是真正原因……
炎三身处底层，根本接触不了太大的圈子，自然见识有限，也难以获得法术。
但其实，冥地兽人鬼的法术，似乎的确流传不少。自己先是偶得香大帅的采补术，又得休五的淬体之术，这还是在平断山城无意中碰上的两例。恐怕小九迫切需要开魂丹，其身上也得了其他什么秘籍，也不一定。
但人鬼法术不同，除了周老伯的铁片，这是第二次听闻。
原来，想寻求一本人鬼修习秘籍，比原先认为的，还要艰难。
又远难于兽人鬼法术。
为什么会这样？
对了，炎三说过，各大公厅上层多为人鬼，而下层多为兽人鬼。难道，是兽人鬼搞的鬼？这属于恶意打压人鬼？极有可能啊。因为他们深知人鬼擅长修习，若真让大量的人鬼修习起来，最受冲击的定属他们。兽人鬼一族，便难作威作福……
他们倒是齐心……
若说还有其他原因，炎三还提过一个。
意思大概是——
修习的鬼物越多，则去投胎轮回的就越少。那么，有些人便不愿更多修习之人充斥地府和冥地，所以才会控制滞留人员。毕竟，若没有修习法术，孤魂野鬼及游魂散魄之属，终难逃脱魂消魄散或地府之行的命运……
这两条理由，完全说得通。
可恨！可悲！
“丁兄弟，怎么思考这么久？难道，你竟能对法术无动于衷？”
小九声音响在耳畔，丁贵瞬间惊醒。
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不过，小九只要拿到法术，直接找自己交易开魂丹便是。
还如此绕来绕去，又安得什么心？
“小九，我自然知道人鬼法术难得，但你要是有了法术，我不介意将第一颗开魂丹，同你交易。若你只是信口开河，那我不再奉陪了。”
丁贵直接拿捏道，似乎下一息便要走开。
可不愿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路。
对方分明不怀好意，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费点力就能得到，岂不就是指暗藏条件？
“呃，你别急，丁兄弟，请稍等。”
“怎么？还有什么话说？我可接受不了一个空头许诺。”
“我若告诉你人鬼法术在哪，你自己敢去取吗？”
这是用上激将之法了？
“呵呵，我传送在即，又岂会分心他顾。难道，这就是你的如意算盘？罢了，不用多说，等我取得开魂丹，若你有法术在手，再来换便是……”
丁贵不耐烦道。
品出对方这半天一直在算计自己，顿时反感。
“丁兄弟，等你再回来，‘法术’可能早已跑远。到时再想寻到踪迹，根本不可能。开魂丹我等得起，只要我有秘法在手，还怕没有丹丸吗？ 但你不同，错失此次机遇，休想再有下次！”
小九马上打断道，语气陡然傲慢，。
危言耸听，却是说得有些在理。
“有话何不直接说完，这般拐弯抹角，可有意思？”
丁贵不爽道。
明明知道对方所行是阳谋，但就是得追问详细。
法术诱惑极大啊。
“嘿嘿，说起来也简单，我们都已知道，你天生神力。所以，若想留下法术，你得答应一场比试便可！只要你胜了，法术唾手可得！”
比试？
怎么总避不过去！
小九可真不孬！
从前到后，他几乎一点力不出，便能稳赚开魂丹。
而自己想要法术，还得和别人比过一场。
若赢了，才有可能得到。
若输了，还不知面临什么惩处！
怪不得，对方非要硬塞存票，只怕这是自觉太占便宜吧。
区区两百个元宝，之于开魂丹，完全是白嫖了……
自己岂会上当。
“你是想说，法术在二层那什么大爷身上？”
几乎稍想一瞬，便明白了比试对象。
“不错，丁兄弟，果然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怎么样？这种买卖，你必定不会遇上第二次。能否与法术有缘，全靠你自己了……若无异议，现在就给我一个誓言吧。”
小九以为大局已定，便无耻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