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那个女孩。
“你是说,你要投靠我?”钟离凡厌也是一惊,随后道:“要当我的侍女,可是——看你的样子,也读过几年书,在我身边当个侍女,岂不是浪费了?”
“国主大人,方便说话吗?”那个女孩用央求的眼神望着钟离凡厌,道:“我想争取一下。”
“可以。”钟离凡厌道,随后领着女孩,到了一处角落。西辞看着她们,似乎有些不高兴。
“你是,想做我的侍女吗?”钟离凡厌道:“这——做侍女是很累的。”
“我不想做侍女!”那个女孩突然跪下,道:“我出身于书香门第,怎么可能会屈身做一个侍女,我是想,侍奉国主左右,希望国主大人能留下我,我定当终身为摇光国效力!”
“这。”钟离凡厌被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请国主大人放心,蓝渲愿意成为国主大人的臣子。”叫做蓝渲的女孩,抬起头,看向钟离凡厌:“绝不背叛!”
另一边,墨烛渊领着另外两个女孩,走到了众多弟子面前。
“这位是顾雅,商人之女。”墨烛渊指着右边的女孩,道:“比较沉着冷静,思维机敏。”
“这位是安阳九落,父母都是卫兵,身手矫健。”他又指着左边的女孩,道:“一场海难,他们都失去了自己的亲人,我看她们聪明机敏,就给留下了。他们两个,希望能做各位弟子的伴读。”
众多弟子都沉默了,伴读,说是伴读,但是之前有过不少太子的女伴读,和公主的男伴读都成为了他们的伴侣。看看左边的女孩,虽然墨烛渊说身手矫健,但是脸上的那道疤还是大煞风景。右边的女孩倒是姿色中上,只不过,似乎是有心事。
“你——”右边的女孩突然说话,弟子们瞬间安静了,她走向一个角落里的弟子。
那个弟子便是玄若国的太子——殷长墨。
“这位姑娘,有何事?”殷长墨也是受宠若惊,毕竟从小修为不突出,身体又弱,自然会受到排挤,他有些不知所措,道:“你要当我的伴读。”
“对啊。”那个女孩倒是一脸的云淡风轻:“玄若国太子殿下,殷长墨。”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殷长墨有些吃惊,道。
“你小时候曾经来过倾淮国,那时候我还住在都城,只是有幸看了一眼。”那个女孩道:“在下顾雅,顾盼的顾,文雅的雅。”
“那——”殷长墨的性子一向内向,现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便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墨烛渊。
墨烛渊对上殷长墨的目光,微微一笑。
“那,那好。”殷长墨有些胆怯地回答了:“你当我的伴读,就要一直陪着我。”
“那是肯定的。”顾雅微微一笑,道。
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女孩——安阳九落,因为脸上的那道疤,许多公子小姐都不想让她当伴读,那道疤既不美观,带出去也没有面子。
“安阳,我们先回去。”墨烛渊领着安阳九落,回到了大殿。
天牢,安琼与梵庚走在通往审讯室的路上,一路都是发霉的臭味以及犯人的哀嚎。梵庚皱了皱眉头,道:“走快点。”
“你不适应吗?”安琼突然停下来,转过头,只见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似乎是习惯了这一切:“要是有一天,你被丢进去,会怎么想?”
“你什么意思?”梵庚有些不解。
“开玩笑。”安琼轻笑一声,继续走向审讯室。
审讯室中,按照安琼刚才的命令,所有人都离开了,只有那刺客,被绑在十字木头上。身上有了斑驳的血迹,似乎是刚才弄出来的。右肩的一处伤口极为明显,就是重珏刺出的那一剑。
“还活着吗?”安琼道。
梵庚上前,探了探刺客的鼻息,道:“还活着。”
“那好。”安琼看了看四周,发现角落里有一盆水,想都没想,便把那盆水端起来,泼向刺客。
只听“哗啦”一声,一盆水被一滴不剩的泼洒在了刺客身上,刺客缓慢地睁开眼,便看到了距离自己只有分毫的安琼。
“你是安琼!”刺客道,她的眼神中似乎有些许害怕:“堂堂国主,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一听声音,果然是个女子,安琼紧盯着那女子的脸,端详许久,道:“易容术?”
说罢,不等女子解释,便使了个法决,只见刺客的脸慢慢地变化,最后呈现出了一道疤,在右脸,虽然刺客真实的容貌有几分姿色,但是有了这道疤,便显得黯然失色了。
“安阳九落。”安琼看到这幅模样时,也不免吃了一惊,毕竟当年安阳九落自从被墨烛渊带走之后,便了无音讯。
刺客一言不发。
“你倒是真像她。”安琼道:“或者说,你就是她。”
“现在说出来,国主还能饶你一命。”梵庚在一旁附和道。
“现在啊,我想你的主子,也会放弃你。”安琼若有所思,道:“一个曾经被抓现行的刺客,怎么能被相信啊,我若是你的主子,定当杀了你。”
安琼一直观察着安阳九落的表情,从坚定,到疑惑,再到害怕,她都看在眼里,过了许久,见安阳九落不出声,便道:“国师,我们走。还有,告诉下面的人,按照正常犯人的标准对待,照常审讯。”
回到寝宫,安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说,当年的三个女孩,一个成为了玄若国的国师,一个成为了刺客,另一个,究竟是谁呢?”安琼道:“蓝渲,安阳九落,顾雅。”
“现在知道安阳和顾雅的下落了,就是不知道蓝渲。”梵庚道:“我觉得应该调查一下。”
摇光国,宫城。
蓝渲看着堆满书桌的奏折,不免有些心累。
这位国主钟离凡厌刚刚册封的尚书大人,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奏折。她走过去,拿起一封奏折,读了起来。
奏折的内容无非是与北蓦国的交好内容,又拿起几封,居然是劝钟离凡厌娶夫人,纳妾室的内容。又拿起一封,居然还有说因为自己是个女子,不应该登上尚书之位的奏折。
蓝渲拿起笔,一一做出回应,遇到自己无法回答的问题,例如国主的婚事以及子嗣,就放在一旁,准备送给钟离凡厌过目。再看看那些说自己的女子身份的奏折,也放在一旁,交给钟离凡厌。
毕竟钟离凡厌最信任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其他任意一名大臣。
“蓝渲!”寝宫的门被推开,身着黑色衣袍的钟离凡厌笑眼盈盈地走了进来。蓝渲规规矩矩地站起来行礼,道:“参见国主大人。”
“这里住着还习惯吗?这些奏折上面有些话不太好听,你就当没看见。”钟离凡厌道:“至于那几名说你女子身份的大臣,我都予以处罚。”
“毕竟我刚刚登上尚书之位,有些质疑也是正常的。”蓝渲直视着钟离凡厌,道:“国主大人,这里有些奏折,是关于你的妻室以及妾室,我觉得还需要你亲自过目。”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钟离凡厌微微一笑,道:“妻室的话,我早有打算,至于妾室——这个我还需要考虑一下。”
“您说的是北蓦国的长公主南宫西辞?”蓝渲迅速猜出了钟离凡厌的心思:“我知道,要是娶了南宫西辞为夫人,她是肯定不会允许你有妾室的。我还记得,当年我第一次见你时,南宫西辞的眼神,对我好像不太友好,似乎是因为我的女子身份。难不成她怕我勾引你?”
说罢,蓝渲微微一笑,目光直视着钟离凡厌,钟离凡厌被她盯得发毛,道:“你莫不是真的要勾引我吧!”
“哈哈,怎么可能!”看着钟离凡厌那笑死人的表情,蓝渲不由得笑道:“我可是您亲自培养出来的一颗棋子,您想怎么用我,就怎么用我。我哪有那胆子,去勾引你呢!”
“也是。”钟离凡厌想了想,道:“棋子一词,用的不是那么恰当,你毕竟是个人,有自己的思想,摇光国的政事,以后还要劳你费心了。”
“还有一事。”蓝渲打开一封奏折,道:“近几日,有几位大臣想送来自己的女儿,请国主过目,不知这件事——国主大人意下如何?”
“送来就送来吧!我都不选便是。”钟离凡厌似乎不是很在意这件事:“对了,我还有一事告诉你,你现在尚书的位置,又没有国师,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因为你是个女子,我准你出入后宫,以便观察后宫中是否有可疑人等。”
“多谢国主大人!”这个决定正合蓝渲的意,她连忙道。
从古至今,摇光国从来没有臣子可以出入国主的后宫,是怕臣子与后宫中的女子私通。而蓝渲就是个女子,自然没有这等顾虑了。
只是,宫城中秘密最多的地方,可不在后宫,而是在国主的寝宫。
虽然后宫中的女子,在侍寝时都可以进入国主的寝宫,只不过活动范围仅限于床榻之上。真正可以在寝宫内四处走动的,还得是国主最信任的人——国师。
有时候,国主寝宫内的东西,是外人完全想不到的。而国师,却可以随意翻看。
所以千百年来,多少读书人为了国师这个位置,挤得头破血流,斗的不可开交。不说倾淮国的国师梵庚,一天中有一半的时间都呆在国主安琼的寝宫里。就看看玄若国的国师顾雅,整日都伴随国主殷长墨左右。
所以,蓝渲的目标不可能是一个尚书那么简单,而是——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