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夏日燥热加上吕雉的谈话使刘盈心绪难宁,便让人摆了在凉亭摆了宴席拉着宏孺陪自己喝酒。知道周围都是吕雉派来监督自己的人一股厌恶涌上心头便将人都赶走了。
“你说我这太子做的多可悲啊?父王不喜想要废黜我,母后却要我一心谋求皇位那可是我的生身父母啊,真是可笑哈哈……”刘盈看似有些醉了整个人看上去凄凉又无助。
“太子慎言,臣什么都没听到。”宏孺胆子再大也吓傻了,这话是自己能听的吗赶紧下跪求饶。
“你父亲都是我母后的人,你不也是她派来监视我的吗?这话你听了无妨反正你又不是我父皇的人。”刘盈自嘲的笑了笑没有理会宏孺。
“得了,起来吧。本宫又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过来陪本宫喝酒。”看宏孺跪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刘盈出声示意。
宏孺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起身倒了一杯酒复又跪在刘盈跟前。
“臣父亲选择了皇后也是为了帮助太子大业,但臣不是太后的人臣此生都是太子殿下的人。”说完便将酒干了。
刘盈盯着宏孺看了很久释然一笑连说三个好字,两人不再多说一切皆在杯盏之间。
刘盈是仁慈但是并不软弱,他只是不想看到至亲之间相互叛离血肉相见罢了,既然宏孺以表忠心刘盈自然是不用白不用,利用宏孺来刺探吕后的动向在事情走向太过极端的时候便会适时地出现在吕后还有吕公身边不动声色的阻止一下。
他知道父皇对自己不喜,也知道这皇位如果自己坐不上整个母族都会衰落甚至走向灭顶之灾。但是那终究是自己的至亲他不想至亲之间使什么肮脏手段,只想“顺其自然”继承皇位便可。但吕后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自己倾尽整个母族之力助刘邦成就这江山大业,他不知感恩就罢了竟还想将这江山留给那个只会献媚的“贱人”的儿子,她如何不气?父兄在朝中军中的实力都不小好几次都想直接兵刃相见但都被刘盈适时地出现给劝阻住了。
煞费苦心终是名正言顺地等到高祖寿终正寝方继承了皇位,对于这个给了自己生命却又多次在危难面前弃自己于不顾的父亲刘盈并未有过多的亲情,跟多的是对礼仪孝悌传统的遵守,因此对他的逝去谈不上多伤心只不过有些怅然若失罢了。
做上帝位之后刘盈反倒成了“傀儡”皇帝,天下皆知吕后威严无人知惠帝仁德,朝中大小事的决定权都在吕后手中,刘盈自知母后虽极端但到底是不会害自己所以也懒得去争夺,反正这天下早晚会交到自己的手中来。但是他唯一不满的是这刘氏的天下朝堂都坐满了吕氏的人,哪怕那是自己的母族身为一个帝王都是无法容忍的。
“这是我刘氏的天下不是吕氏的天下,难道母后想让吕家取而代之吗?”这是刘盈成为帝王来首次反抗吕雉。
“这天下是你的天下谁都不会取而代之的,但你要知道没有吕家你这座下龙椅现在不一定是你在做。”母子俩剑拔弩张互不相让吓得宫人跪了一地。
“吕氏鼎力相助之恩朕心中感念自会答谢,但如今这朝堂之中我刘氏竟无人敢言语,生杀大权全由吕氏家族定夺,朝堂人心惶惶。母后要明白胃口是越喂越大的,当日外祖可以为了取得一时庇佑逼你嫁给父皇,母后你又能保障在吕家胃口足够大的时候不会将朕将这刘氏天下取而代之吗?这……”
刘盈还未说完边听一声清脆的响亮声回荡在大殿内,吕后看了看自己的手是有些颤抖的,但到底是忍住了上前安慰,因为他们此刻不仅是母子更是“君臣”。刘盈摸着自己的脸嗤笑一声。
“母后要知道朕只可以容忍一个吕氏在朝堂之上指点江山,那就是您,其余人如果不懂得暂避锋芒必定和几位异姓王一样。朕绝不妄言。”刘盈说完没有在看吕雉转很久走了。
吕雉在刘盈离去之后仿佛被剥夺了全身的力气瘫了下去。
“今日之事如若走漏一点风声,今日殿内之人连同九族一律诛杀。”
“诺……”那如同索命的声音吓得众人瑟瑟发抖。
争执过后刘盈心情烦闷便又招了宏孺来陪自己喝酒,宏孺最善察言观色知心帝心情不好多半是因吕氏家族专权,但是帝王家事不敢乱议搞不好小命不保,于是进门开始便开始使出浑身解数将所见所闻市井乐事尽数讲给刘盈听,果真刘盈烦闷之情减去不少。
酒过三巡两人都微微醉意。
“宏孺,朕真心羡慕你无忧无虑,肆意潇洒。”刘盈是真的醉了酒喝到一定程度会勾起心酸的不由得盯着手中的酒杯发呆。
“陛下您是天子什么得不到,理应是天下人羡慕你。”该恭维还是要恭维的。
“不不,朕并不开心朕自记事起便未曾真正的开心过。”回忆起自己的过往十几载人生简直是悲凉。
“无妨,陛下您尽管守江山,臣负责您的快乐身边有臣这个活宝您还愁不开心吗?”宏孺嬉皮笑脸的想要打破这沉重的气氛。
“臣负责你的快乐……”闪进厅内的月光打在宏孺的脸上,配上那一脸不羁的笑意好一个放荡不羁的少年公子,如同从画中走出来般,啥时间这句话和宏孺那明媚的笑颜就如同巫蛊般萦绕在了刘盈的心头,一直到逝世前最后心中所想全是今夜的明媚。
宿醉醒来肯定是不好受的,刘盈一觉醒来头痛欲裂,
“宏郎中呢?”不见宏孺身影自是一番追问。
“回陛下,宏郎中昨晚被人拖回府中休息了。”
刘盈这才想起自己已经登基,这皇宫不比太子府。自是不能在随意留寝了,但恍神间想到昨夜的那幕便又不由自主的傻笑了起来,搞得服侍的宦官摸不到头脑,但是也不妨天子高兴总归是好的他们的日子也能好过点。
自这晚之后刘盈召见宏孺越发频繁,赏赐也越来越多两人呆在一起的时日比后宫宠妃还多,这也就不免传出了些风言风语,刘盈自是不加理会也无人敢触其眉头,到是宏孺惹得不少人眼红不已明里暗里使过不少的绊子。
这日终于是没忍住起了冲突被带到了惠帝面前,皇廷之内岂容喧哗更何况是打架斗殴。几人鼻青脸肿的来到惠帝面前,宏孺满脸气愤,那挑事的三人则怂了忐忑不已。
“这是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狼狈?”到底是天子再怎么仁慈也是相对于高祖和吕后而言,其威严还是在的。吓得三人一哆嗦。
“是是……是宏孺先挑衅我们的。”
“对对……”
“就是这样……”
三人心虚仗着人多反而恶人先告状起来。要知道宏孺父亲的官级比不过他们的家族,而且新帝向来心慈手软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惠帝看宏孺捏紧了拳头一言不发,料定有隐情。
“所为何事挑衅呢?”
“就是一些小事……”
“对对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