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坠湖
千秋浪坐在床沿，温和地望着迷蒙着睁开眼的殷十五。
原本紧绷的胸部此刻宽松无比，少女羞红着面颊下意识地收紧了自己的衣襟。
“是大嫂替你换的衣裳。”
千秋浪平缓的说。
殷十五放在被单中的双手交叠着揉搓在一起。
“为何不听我的话，不是让你在岸上等吗？”
“我以为你一时想不开跳湖呢！”
殷十五垂下头低低的说。
千秋浪清朗的笑道：
“救不过来的何止那一个，我若是寻死岂非已死了几百回？”
殷十五抬起眼怔怔的望向对方。
“那时你的脸色阴郁得怕人。”
“傻瓜！”
千秋浪用食指轻点少女的眉间。
他没料到十五会跳入那冰冷的湖水，惊诧中带着一丝感动，他柔声的解释道：
“我当时只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阿嚏！”
殷十五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她嘟起嘴道：
“那湖水冷得如同冰窟。”
千秋浪用指腹轻触少女的额头。
“还好没发寒热。”
殷十五本能的向后退移。
“怎么？这会儿同我避嫌了？”
千秋浪面露笑意道。
殷十五忽闪着她那双透亮的杏眼略显尴尬的摇头。
“其实——”
千秋浪的话音中断，他的眼中闪过一抹黠意。
“兄弟变为兄妹也不错。”
“我……一直想要告诉你的，只是没逮到机会。”
殷十五腼腆的话道。
千秋浪伸手轻抚少女的头顶，他撇了撇嘴角说：
“傻丫头，我们相处的这些日子，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情意吗？”
殷十五的脸好似发烧，心突突地一阵乱跳，她靠着床头坐起身，千秋浪垂下手臂从床旁取过裘皮风衣披在对方的肩头，少女撇过脸低低的说：
“哥也不晓得过来看我。”
“想家了吗？”
殷十五点点头。
“怪我还没替你找出解药。”
“二堂主你已经尽力了。”
殷十五真诚而感激的看向对方说。
“怎么改口了？”
千秋浪痞痞的一笑，
“私底下你不一直唤我浪兄吗？”
“既已知我女儿身，你我不好再像过去那样随便了。”
千秋浪凝望着对方，他的眼神执着中透着一抹温情。
少女低头将乌黑的长发摆到其肩后，食指轻轻挑起耳旁的几缕发丝缠绕在指间，窗外和煦的阳光斜斜的照射在她粉嫩的面庞上，嫣红的脸蛋如同一只半熟透的苹果，青涩中不经意的流露出少女那婉约而娇美的姿态。
“无妨。是男是女，你不还是原来的十五吗？”
千秋浪一边说着一边将对方毛风衣的领口提起聚拢着拉了拉。
殷十五挪动身子，她轻缓的推开男子的手。
千秋浪微蹙着眉问道：
“你和你哥，怎么一个姓林一个姓殷？”
“我并非爹娘亲生，哥当年在山坡底下发现了襁褓中的我，爹娘待我视如己出，哥更是将我当成了手心里的宝，爱护我宠溺我，林家人从未将我当成外人，殷是娘的娘家姓氏，她说日后……”
“我知道了。”
千秋浪生硬的打断了少女的话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