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狩猎北口
书名:清流 作者:贺兰山阙 本章字数:6350字 发布时间:2022-11-16

北京城外二三百里的古北口,是京师北控边塞最重要的关口之一,与居庸关东西对峙,处于京城与蒙古和辽东往来的咽喉要道,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此地长城工事严密,敌楼奇特,是北齐天宝年间所建,又于明代整修,构筑在悬崖绝壁之上,远望去犹如一条巨龙上下飞舞。岭下林木苍郁,群山起伏,气势险要,现已是大清皇家狩猎围场之一。

在北门外的半山坡,有杨令公祠,是北宋名将杨业的祠堂。始建于辽代。两壁挥写“威震边关,气壮山河”八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当年杨业统兵作战在雁门关,最后战死在陈家谷口。辽人敬其忠勇,为其立庙。

此时已是数九寒冬,顺治皇帝正领着一行官员,在杨令公祠拜祭。此行是皇帝专程出来狩猎,大清的皇帝,狩猎前祭奠抗辽名将,自然别有一番深意。

祭奠过后,顺治对众臣说道:“杨业身为汉将,一生与辽国为敌,辽人为何还为其立祠?可见忠勇之人,即使是敌人,也对其敬仰有加。我希望列位臣工,能像杨令公那样,鞠躬尽瘁,忠心报国。不要做三心二意的奴才。”

众臣连声称是,其中一人却是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行围打猎是满洲皇帝历来的传统,每年都会定期举办大规模围猎,皇家在京畿的南苑、热河、山海关等地建有多个木兰围场。王公贵族和大量八旗兵勇都参与其中,磨练意志和武技。

当年大权独揽的清摄政王多尔衮也是在这隆冬时节跑到古北口行猎,却因坠马受伤不治而死。

据说,当年多尔衮因病而闷闷不乐,才来这里消遣。按照满洲习俗,越是身体不适就越要靠打猎来舒缓,以驱邪气,结果这位权倾一时的摄政王抱着病体在这严冬出猎,最后一命呜呼。

顺治皇帝今天看来气色也不是很佳,围猎场里,旌旗招展,上千名八旗兵丁严阵以待,如临大敌。顺治端着弯弓对臣下说:“我朝以此定天下。朕每次出猎,就是为了练习骑射。如今虽日理万机,事物应接不暇,但从未忘记熟习弓箭。”

“皇上大智大勇,不让秦皇汉武,真乃一代雄主!”一“义”字王旗下的将军奉承道。此人竟是已投靠清朝,被封为义王的孙可望。

此次围猎,除了皇上,清官员中官爵最高者当属孙可望了。孙可望现虽贵为王侯,但空有虚爵,朝中无论满汉大臣,都对他深为不齿。现南明永历皇帝已逃入缅甸,虽有李定国所率的明军残部仍在边境坚持,南明抗清势力已近土崩瓦解,西南大势已定。孙可望不再有利用价值,屡遭众臣弹劾,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今日在令公祠又遭皇上借题贬损,心里很不顺畅。

围猎队伍里,还有两个朝鲜人。李桢和边岌的发髻衣冠在一群大辫子中间略显格格不入。

李桢此次进京面圣后,深得顺治的赏识。两人同是风华正茂,又有皇兄从中引荐,颇为投缘,皇上对李桢青睐有加,这次行围也邀他同往。此时,李桢在和皇兄高塞在窃窃私语。

一群手持长矛的披甲勇士分列在顺治两侧,远方两队军士负责包抄,将猎物驱赶到皇帝所在方位。在众军士的围追堵截下,一只黑熊终于闯到了皇帝视野,众长矛手严阵以待。

皇帝弯弓搭箭,瞄准了黑熊的要害,“嗖!”地一声,一支黄翎卷着疾风直射向黑熊,又“噗!”地正中黑熊的屁股。兵士们紧跟着齐声叫好。黑熊吃痛,一眼望见前方马上一黄袍小儿正在收弓,它气得“嗷”地一声,发疯似地朝顺治冲来,瞬间被数支长矛刺成了蜂窝,旋即仆倒在了皇帝脚下。左右卫士一同高声欢呼,大赞皇上神武。

边岌用朝语对李桢说道:“射屁股算什么本事!这哪里是什么射猎,分明就是聚众屠杀。”

李桢笑道:“皇上乃是万金之躯,必确保万无一失,方能彰显皇上英武。哪会真的以命相搏。”

顺治也略显失望,因为这次没有猎到猛虎。那老虎乃是兽中之王,只有猎得猛虎,才能彰显人王的尊贵。当年太祖、太宗皇帝狩猎时都曾射杀数只猛虎。顺治哪里知道,因那老虎十分机警,又神出鬼没,众将士难确保万无一失。皇上临来之前,猎场早已事先将此地的老虎都“驱逐出境”了。

皇上完成了他的首秀,将士们才开始狩猎。孙可望本出身行伍,弓马娴熟,想凭此番英勇,重拾回些威望。他一马当先,带领队伍,向那西面山头冲去。

李桢不善弓马,边岌却按捺不住,跃跃欲试。李桢道:“边将军难道忘了此次的目的了吗?回朝后射猎的机会还不多的是!”

边岌听了,方知自己冒失。他和李桢一同望向西坡,满心期盼。

西山下是一片广袤的密林。皇帝收弓后,兵士们不再扫荡,林中野兽四散奔逃。此时正是猎捕麋鹿的好时节,孙可望打算亲手射杀一只最大的麋鹿献给皇上。

满洲猎鹿称“哨鹿”,在雄鹿求偶时,猎人扮作母鹿隐藏在林中,吹响哨子,声如鹿鸣,吸引前来的公鹿将其射杀。

孙可望不懂此中玄机。此时,他已听到前方有鹿的低鸣,看到前方林中隐隐有只麋鹿在晃动,看那对巨大的鹿角,一定体态硕大,没准还是个鹿王。“驾!”他快马加鞭直奔鹿而去,像极了那只被引来的公鹿。

忽地射来一支冷箭,正中策马飞奔的孙可望咽喉!此时的孙可望更似一只捕蝉的螳螂,他未能发出惨叫就跌下马来,随从们赶来时,孙可望已然气绝。林中“鹿王”早已逃之夭夭。

义王的随从们把他的尸体抬上马背,便向皇上汇报去了,没人去追查是谁发出的冷箭。

密林深处,一只“麋鹿”站起身来,他抛下弓弩,摘下头上鹿角,从容离去。这只“麋鹿”竟还拄着拐棍!

顺治得知义王被流失射死,没有半点惊奇和哀伤,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义王虽没有死在战场,也算死在了马背上,可谓死得其所,抬回去厚葬了吧。痛失爱臣,朕还哪有心情去捕猎,大家都散去吧。”

李桢和高塞互对了个眼神,其中颇有深意。

杨令公祠里,一人放下拐棍,虔诚地跪在令公塑像前:“多谢令公保佑我今日能够诛杀那卖主求荣的奸贼。如今我还有余事未了,请令公再保佑我!”说着,泪水布满了他的脸庞。磕了几个头之后,他起身拄着拐,一瘸一拐地向远处走去。

“慢!”,身后有一将官喊道。 

他闻声停驻脚步。

将官在他身后颤声道:“果然是你!当日一别,没想到今生还能再见!”

他慢慢回转过头来,说道:“是啊,我也万万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地见到你!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啊,白将军!”

将官正是白文选!

当年永历帝移跸昆明后,李定国、刘文秀依然希望孙可望能以大局为重,摒弃前嫌,共图兴复。可是孙可望做国主日久,怎能甘心居于人下。他在一小撮亲信的策划下,终于决心诉诸武力,消灭昆明异己。

顺治十四年,永历十一年(1657年)八月初一,孙可望在贵阳誓师,亲自统率十四万兵马向云南进发,以白文选为征逆招讨大将军。

李定国同刘文秀二人亲统三万兵马阻击可望军入滇。

双军交战于交水三岔口。孙可望旗开得胜,士气大增,诸营乘胜前进,眼看胜券在握。形势危急之下,白文选率部临阵反戈,亲率五千铁骑杀出,连破孙可望数营。李定国、刘文秀趁势挥军反击。孙可望军大乱。将士高呼“迎晋王!”,形势陡变,孙可望十几万大军顷刻间土崩瓦解。孙可望在少数兵马保护下,仓皇逃窜。孙一路匆忙逃亡贵阳。沿途各守将俱闭营不纳。曾经不可一世的国主孙可望众叛亲离,成了丧家之犬,走投无路下,投降了清朝。清廷无异喜从天降,对其来归尽显隆恩,特旨封孙可望为义王。

时有诗云:“南海降王款北庭,路人争拥看其形。紫貂白马苍颜者,曾搅中原是杀星。”

孙可望为报效清廷的恩遇,不遗余力地将南明在云、贵、川三省的部署拱手托出。此后,南明节节败退。在孙可望的以身说法和利诱下,不少原大西军的将领纷纷倒戈投降。后刘文秀病死,李定国苦力支撑。

清廷任命平西王吴三桂为平西大将军,率领所部分三路进军西南,于顺治十六年(1659年)正月占据昆明。

二月,清军渡过怒江逼近西南边境腾冲。这里山高路险,李定国料定清军屡胜之后骄兵轻进,在怒江以西二十里的磨盘山沿羊肠小道两旁设下埋伏,南明成败在此一举。

吴三桂果然轻敌上当,率领满汉军队逍遥自在地进入伏击区。就在这一决定成败之际,明光禄寺少卿卢桂生叛变投敌,把李定国设下埋伏的机密泄漏给吴三桂。吴三桂大惊,急令已进入一半的前锋后撤。

双方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都损失惨重。虽最终击退了清军,但损兵折将,南明最后一次反击功亏一篑。

在李定国还在云南西部边境 抗击清军时,永历小朝廷的文武官员已逃至中缅甸边境。永历帝朱由榔在马吉翔等人撺掇下避难缅甸,寄人篱下,苟且偷安。

李定国沿边境南撤,与巩昌王白文选引兵前来会师。白文选奉命领兵进缅甸境内,欲把永历帝接回。却不想遭到缅人的阻击,白文选大怒,整顿兵马反击。此战缅军大败,被杀伤兵过万,缅军方知明军强劲,收兵入城据守。见白文选意欲攻城,缅方惶恐万分,派官员找到朱由榔,逼迫永历帝发敕谕责令白文选部退兵。缅方将敕文送至白文选营,白文选叩头接受敕文,他投鼠忌器,不敢贸然行事,无奈下令收兵。此后,白文选率兵马一直活动在滇缅边境一带,缅当局又要求永历帝发敕书退兵,明军等候多日,不得要领,只好再次拔营而归。

中缅边境一带多烟瘴,气候炎热,生活艰苦,军中多有伤亡。见君主昏庸软弱,前途暗淡,军心大为动摇。白文选部下纷纷决定远离这是非之地,军心躁动,白文选在众将裹挟下,连夜行军七十里。

李定国得报白文选部去向不明,顿觉事态严重,他派人领兵尾随,观察白部动向。见李定国部穷追不舍,白文选部下即挥军扼据山险,失炮齐发,欲将追兵击退。

双方即将大动干戈之际,李定国及时赶到。他令部下停战,定国叹道:“往昔同事者数十人,今皆已不在,存者只有我与文选。何忍再相残?今大义已尽,任他所往。”他向山头高呼道:“文选自多保重!”随后引兵离去。

白文选在山上见此大恸,哭道:“我有负皇上与晋王!”

清平西王吴三桂得到消息,遣人劝降。白文选见大势已去,权衡再三,终于决定降清。

白文选降清后,被封为承恩公,此次也随皇帝狩猎。目睹了孙可望被暗箭射杀,看那“麋鹿”的背影是那样的眼熟,因而一路尾随至此。

面对故人的诘责,白文选羞愧难当。又见眼前人步履蹒跚,面色阴沉,再不是从前那朝气蓬勃的青年,他颤声问道:“你遭遇何事,竟成了今天这般模样?”

这人冷冷地答道:“我这又算得了什么!最令我痛惜的是,我曾万般敬仰、一心对大明肝脑涂地的白将军,竟然也投了敌营!看来我大明真的是彻底完了!”

白文选如有千万蚂蚁在啃噬心房。他颔首道:“当日……我也是万般无奈!我自知已无颜见你,可又忍不住想再看你一眼……。”

这人仰天叹息,欲言又止。他理解白的苦衷,却终不能原谅:“事到如今,我也无话可说,只能感叹世事弄人,天不佑大明。今日就此相忘于江湖,希望永无再见之期!”说完便从容而去。

白文选看着他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仰天跪地,大声嚎啕。


皇上的围猎“不欢而散”,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凯旋而归。

冬日里的京师虽比不上塞外的苦寒,却也是冷风瑟瑟。天下大势已渐明朗,京城里又出现了多年未见的安定繁华气象。现在的爱新觉罗皇族,除了“出痘”,再没什么会令他们害怕和担忧。

御河东堤,高柳垂荫,葱郁可观。岸边有一所精致的宅院,庭院深深,典雅庄严,这里曾是明朝官宦的府邸,现在早已易主,是顺治赏赐给皇兄高塞在京城的别业。

爱新觉罗.高塞是皇太极第六子,久居盛京。他虽显达尊贵,但淡泊出世,好琴棋书画,喜乐山水,在盛京时常与当地文士雅聚,尤其与李桢最是交好。

李桢正在此和高塞把酒畅谈。

自入京朝见以来,李桢就一直滞留京师,同来的使节大都回国复命,而李桢藉口受命清廷帮忙训练鸟铳营,拉上边岌一呆就是半年多,这期间,他广为联络清廷要员,更常受皇上召见。

高塞举杯庆道:“庆安君今天干的漂亮!果然没有让皇上失望。你所做的,皇上心中自然有数,看来已不需要我再为你美言了,今后我可能还要多多仰仗庆安君才是!呵呵。”

“王爷休再说笑了,谁不知道您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亲哥哥。没有你的力荐,皇上哪会对我这早已过气的番邦王亲如此垂青。王爷的大恩,在下没齿难忘!”说罢,李桢放下酒盅便要行大礼。

高塞忙搀起他道:“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我早知你胸怀大志,别看皇上在紫禁城里,天底下的事哪有瞒得了他的?你当年之家事,他又怎会不晓得?现在皇上能如此宠遇你,自有他的一番深意。”

“哎!”,李桢一声长叹:“我忍辱负重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拿回本应属于我的王位,此外皆为闲事。”

高塞说道:“谁不晓得,你朝鲜宫中,对我大清是阳奉阴违,暗地里对前明念念不忘者大有人在。你叔孝宗在位时,就曾心存反意,暗地与南明相通,这一切怎能瞒得过我朝的眼睛?现在皇上正需要像你这样对大清忠心耿耿,心无二意的掌权者。”

“皇上圣明!”李桢有些大喜过望。离开高塞王府,他又直奔驻京驿馆。

边岌早等候多时,一见李桢,便迫不及待地赞道:“你养那门客果然足智多谋,从前真是小看他了,这次干的真是利落!”

李桢略为得意地道:“那是自然,我从不敢小看于他!他本可不必亲自动手,却一再坚持要亲手射杀义王,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凭我这些年在盛京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识人我还不会错的,比如说你,对不,边将军。”

边岌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他问道:“你说这大清的皇上要除掉一个有名无实的一字王,不跟捻死个蚂蚁似的,何必还拐弯抹角地找上我们?”

李桢道:“这就是满人的权谋。孙可望原在南明只手遮天,挟天子以令诸侯。后因内讧落败,走投无路才投靠的清廷。神龙失势,与蚯蚓同,皇上却给予他如此之高的爵位。要知道,清朝封王的总共才五个,那四个都是开国元勋。其目的还不是为了显示天朝宏恩、招贤若渴?利用他为招牌,引来更多的反贼投降。

现在大势已定,孙可望自然也没有什么用处。他曾是反贼,又无寸功,哪配享受这么高的隆恩,岂不是让其他功臣心寒?可如果撤他的爵位,不免显得皇上言而无信,有兔死狗烹之嫌。所以,只有他‘意外’死掉,才是最好的选择。还得假借他人之手。” 

“哦,我明白了。怪不得黄腊得手之后就能这么轻易地就脱身。”

李桢又警惕地环伺了一下四周,小声说道:“国内那些迂腐的老学究们,怕是程朱理学读傻了吧,死板教条,又都自诩清高,视我为异端!其实,他们这群燕雀,安知我鸿鹄之志!”

“王爷的心思我一直都懂!否则我又怎会对你死心塌地。”边岌说道。

“整个朝中,现在只有你懂我!”李桢说罢,举杯一饮而尽,接着又动情地说:“自古以来,弱肉强食乃颠扑不破之天理,想那满清,在努尔哈赤起兵以前,还是一盘散沙,那时他们只是骚扰我国边境的一群贼寇,一度被我朝鲜所降服,其头领都以我朝授衔为荣。哪知这帮胡虏,崛起竟然如此迅猛!先是降服那蒙古部族,称霸北方,最后竟然入主关中,问鼎天下!要是曾经看来,如痴人说梦,可是他们奇迹般做到了。

“是啊!当年十万八旗的铁骑,顶得上百万雄师,俗话说“满人不过万,过万不可敌。”果然不虚。”边芨由衷叹道。

李桢道:“我现在趋炎附势,实则为韬光养晦。想那史上‘高句丽’,文治武功,是何等强盛!强隋盛唐数次举国征伐,都无功而返。其疆土几乎遍及大半个辽东,哪如我今天这半岛小国!我就要有朝一日,重拾我高丽往日雄风!进而由我高丽人一统天下!那人丁不过百万的满清鞑子尚能策马挥鞭逐鹿中原,我辈为何就不能!”

边岌已是热血沸腾,问道“那王爷当下有何打算?”

李桢他悠悠说道:“现在满清士气正盛,其八旗兵凶悍无比,天下无人匹敌。如若起事,无异于以卵击石!古说胡虏无百年之运,待到几十年后,再看他那八旗将勇,还会如今日这般凶悍?”

边芨说道:“王爷说的好!孝宗在位时,也曾想过励精图治,扩充军队,并曾试图向日本借兵抗清,结果被清廷警觉,挨了好顿申饬。现在看来,确是有点操之过急。”

李桢说道:“你看到了吧,这帮庸臣是何等愚蠢!起事一旦失败,我朝鲜岂不是面临灭顶之灾,届时将置百万生灵于何顾!即使借倭兵成功,又和那当年吴三桂引清兵入关有何区别?无异于驱狼进虎,对我朝鲜却无半点益处。他们怎么连这么简单的步数都看不到。”

“庆安君说的极是,果然比他们看的长远!”边岌心悦诚服。

“我今天要做的,首先要在国内重整朝纲,一扫党弊,以避免前车之鉴。再休养生息,富国强兵,从而进挺中原。这可能得需几代的努力,或许你我都看不到这一天!你会有怨言吗?”

“绝对没有!此心皇天可鉴!今后,我唯庆安君马首是瞻!”边岌跪在李桢面前发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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