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处为,虽然阮嘉言身在关东地区,但是却出现了关西的蓝色车站牌,以及车站照片和三瀬谷駅车站几乎一样。
不同的地方则是,他所在的车站并没有比实际时间快一个小时,反倒——
自从下车之后,他的手机和手表上的时间就一直都停在23:59。
不愧是“鬼駅”,就连定格的时间都这么让人瘆得慌。
阮嘉言的手心里不知不觉中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看向铁轨,突然间萌生出了一种顺着它往下走的念头。
一路走下去的话,总该会到其他车站的吧……
可是第一位发帖者莲实当初不也是这么做的吗,不仅没有顺利走到其他车站,反倒还遇到了一系列诡异的事情。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不远处毫无征兆地传来了铃铛和太鼓的声响,就像是举行祭典时的声音一样。
阮嘉言脊背一凉,因为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声音就是从自己的斜后方响起的,并且离他越来越近。
而最重要的是,那响声的移动方向异常奇怪,明明一开始还在他的斜后方响起,可没过多久就变成了他的正前方。
这一刻,他不免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来。
又过了几秒,铃铛和太鼓的声音没有任何预兆地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阮嘉言浑身上下的所有神经线条都紧绷了起来,凛冽的寒风仍然毫不留情地拍打在他的身上,似乎要把每一丝凉意都嵌入他的肌肤。
他依旧伫立在站牌下方,没有离开过如月车站,头顶的路灯是除了他手机之外的唯一光源,此时正散发出苍白的光亮,衬得整个车站阴森而又荒凉。
正当他神经紧绷的时候,一阵“嗡嗡”的振动声忽然间响了起来,他的心脏骤然一缩。
但很快,阮嘉言就意识到,那是他口袋里的手机所发出来的声响。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刚要松一口气,哪成想不远处竟跑来一个穿着毛衣裙的少女,她一边冲刺,一边撕心裂肺地嘶吼着:
“不要接!千万别接电话!!!”
“嗯??!”他不由得微微一怔。
少女来到他的面前,气喘吁吁地解释出声:“我把那称作‘鬼来电’,绝对不能接。
一旦接了的话,那你的手机就会彻底死机,然后你就再也没有办法和外界联系上了!就算有充电宝也没用!”
阮嘉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为了证明自己的可信度,少女从斜挎包中取出手机,随即递给他。
“因为我已经被困在这里很久了,刚来到这个车站的时候,我就接到过一通类似的电话,我的手机就是这样死机的。”
阮嘉言试着开机,可是手里的手机却宛如一块板砖,怎么也没有反应。
“……”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把手机还给她,而后疑惑地追问下去:“很久是多久?”
她那双清澈似水的小鹿眼中布满了茫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个车站就像是一个独立的时空一样,始终都是晚上,不会天亮,就好像——
时间根本就不会流动似的。”
即便已经试过了她的手机,可阮嘉言对她的话却依然将信将疑,“如果真的被困在这里很久的话,那你难道都不会感觉到饿的吗?”
少女蹙起秀眉,眸光黯然,显然就连她自己也有些不敢置信这件事,但她却还是如实回答道:
“我刚要和你说这个,这是另一个奇怪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时间静止不动的原因,所以我居然一点也不会觉得饿。”
阮嘉言抿了抿唇,沉吟了片刻,旋即转移话题道:“先不说这个了,你刚刚有听见太鼓和铃铛的声音吗?”
少女的眼神腾地明亮了几分,“啊,你是说那个,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而且听上去就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哪里都有一样。
只要不往声源处走,就不会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完全没想到居然能从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女的口中得知这么大的信息量,阮嘉言不禁有些错愕,他惊讶地提出疑问:
“也就是说,你亲眼看到过发出声音的可怕……东西?”
少女微微点头,“对,那是一群穿着丧服的‘怪人’,因为不是很确定到底是人还是鬼,所以我就姑且把他们称为‘怪人’吧。
不过好在那些怪人不会做出什么伤人的举动,我也只是被吓了一跳而已。”
阮嘉言惊异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的胆子还真是大……”
提起这个,少女瞬间就来了精神,她笑逐颜开,“嗯哼,我可是跆拳道黑带一段,至今为止还真的没人能打得过我。”
仅仅是余音刚落,不远处陡然间传来一道苍老的男人声音:“喂,大半夜的在铁道附近徘徊可是很危险的哦!”
少女瞳孔地震,“糟糕,是单脚阿伯!千万别回头和他对视,对视上就遭了!”
回想起2ch论坛上第一位发帖者莲实的经历,阮嘉言也顿时就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对视之后会怎么样?”
少女心急如焚地加快语速催促他:“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站在原地不动也好,闭上眼睛也好,快按我说的去做!”
她的警惕性和紧迫感让阮嘉言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干脆直接闭上双眼。
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他刚刚明明也看见了,那单脚阿伯的确只有一只脚,并且距离他们大概有十多米远——
可他只不过是闭上眼睛的功夫,那单脚阿伯就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因为他的声音近的就仿佛,是贴着他的耳朵所发出来的一般:“年轻人,你们别站在这里了,要是电车经过的时候撞到你们的话该怎么办?”
阮嘉言紧紧地闭着眼,后背上已然无声无息地冒出了不少冷汗。
没有得到他们的回应,单脚阿伯明显不肯就此罢休,“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都一动不动的,赶紧离铁轨远一点啊!”
阮嘉言还是没有理会他,更没有睁开双眸,他相信身旁的少女此刻肯定也正紧闭着双眼,在内心祈祷着这位单脚阿伯快点离开。
然而,单脚阿伯却似是铁了心地要管他们两个,“哎呀,怎么都不听劝呢,你们最好还是离远一点,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哦。”
就在他以为单脚阿伯会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没想到耳边竟传来了逐渐走远的脚步声。
他这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