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我一使劲,倒矿石时把矿车一同推下了高高的坎下。
傻眼了,没办法,我一个人是没法子,把笨重的矿车拉上来的。只好回去找带班的。
带班的是个严肃的中年男人,是老唐的人。
回到住处,灯火明的土坝上,我的舞友们正在酣畅地跳着舞。
他们见了我,兴奋招着手。我心情郁闷,没有理会他们,径直去找带班的。
我跟在阴沉着一张脸的带班的屁股后面,路过土坝吋,我抵挡不住的士高疯狂的诱惑,就跑进去摇摆起来。
“赶忙走!”带班的站在前面幽暗的路口,春雷般的朝我怒吼。
一个激灵,我撒腿就往外跑。后面顿时传来围观人群的哄堂大笑声。
一天晚上,我们又去请那个叫丽丽的女子跳舞。丽丽坐在屋子里的小板凳上,称自己身休不舒服不想跳。
我们请了几次,她妈妈都说:“你去跳嘛,玩玩耍的。”
丽丽脸色阴冷的摇摇头,不理会我们热情的邀请。
我身旁的陈飞,见她那公主般高傲的样子,给激愤了,就没好气的说:“不跳算了,有啥子了不起的。瞧你那样儿。”
陈飞的话激怒了丽丽,她从小板凳上滕的弹起,发疯似的冲出来,一把抓住陈飞的胸口,瞪着大大的眼睛,怒呵道:“你算个老几,我跳不跳关你的屁事!”
丽丽这一套动作,快的令我们几个站在门口的年轻崽,猝不及防。
陈飞被丽丽拽着脱不开身,就慌乱地推了她一掌。
高大帅气的陈飞是有力气的,他这一掌直把丽丽推了个“小猫打滚”。
丽丽倒地后,在地上滚了两圈后,立马爬将起来,与陈飞撕打在一起。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我和几个伙伴赶紧的,把他俩分开来,要是发生一场恶战就不好了。本来是娱乐的嘛。
丽丽还是不依不饶,长头发凌乱飘飘的指着陈飞,恶狠狠地说:“你等着瞧,我一定要叫人收拾你这个烂崽!”
第二天中午,果真有人来了。一个黑黑胖胖的男人。
有人小声说,此黑胖子是在这一带跑黑道的。他一来就钻进了陈飞住的小屋子里。
我正躺在床上,看的真切,就翻身爬起,朝陈飞的房子走去。
碰到屋外看动静的大哥,小声叫我不要惹事,我不在乎的点点脑壳。
陈飞乖巧的趴在床上,脸红红的,一言不发。
那个黑胖男坐在床边的,一把破旧椅子上,嘴里叼着香烟,吞云吐雾的,还像电影里黑道老大般的跷着二郎腿。
他正一字一句的说着教训陈飞的话,见我进来,神色变了一下,立即放下了二郎腿,说话的口气也随之温柔了些。
齐肩的长发,上身穿着花衬衣套皮马甲,下面穿条加肥牛仔裤的我,一进去就洒脱地给那个黑胖男,和陈飞各扔了一支香烟,然后坐在靠墙的一个小凳子上,悠然地抽着烟。
“其实嘛,也没有什么。都是远打远的,从家里出来找钱的,碰到一块儿就是缘分。大家彼此应该相互关心着,照顾着……”黑胖男吐着烟圈,侃侃而谈。
我也顺势地点着头附和着,毕竟不知此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最好小心点不去招惹他。
相谈几十分钟后,黑胖男说有要紧的事要回去。到路口分别时,他还握了握我的手,拍了拍我的肩,一抱拳头,称后会有期。
暗自好笑,这位黑胖大哥,也许真是高看我了,他真不晓得我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清晨,我还在床睡觉,就听到外面阵阵的嘈杂声。探过床头的窗口,看见房子外面的土坝上,来了十来个大都二十岁不到的年轻小伙子。个个显得很是稚气和放荡不羁。
这帮子在对面的一间大空房子里,拾掇拾掇住了下来。
听老唐讲,才知道这帮年轻人是我们本县的,原本在山梁那边的矿上干活,跟相邻矿场上的工人经常发生摩擦。昨天打了一架,对方人多,他们败下阵来,丢失了窝点,就找到这儿来安营扎寨。
他们领头的长的很是精瘦,看人时眼光流露出几分的凶狠,人称小李子。
他约摸二十五六年纪,被一众小弟尊为大哥。身边有一个漂亮的女人陪伴在左右。
中午,上晚班的勇娃子和他的两个亲哥,在对面的小房子里躺着休息。
不知什么原因,勇娃子和两个哥哥吵了起来。他粗大的嗓门越吼越大,最后居然骂起了人。
“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听你的。”勇娃子的声音。
“啪。”屋里传来一声响亮的耳光。
“妈的,活得不耐了!”勇娃子在破口大骂。
他的大哥突然神色慌张,飞也似的从屋里跑出来,紧接着满脸怒气的勇娃子就追了出来,手里擒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嘴巴里骂骂咧咧的。
几个房间里和附近的人都拥了出来,站在土坝上看热闹,都瞅着手里拿着刀凶爆爆的勇娃子,没有一个敢上前劝的。
“对他的亲哥都用刀砍,真没人性。”围观的人都责斥着。
我正欲上前制止勇娃子,突然身后一声断喝:“站住。”
一回头,只见精瘦的穿着藏青色西装的小李子,远远的指着发狂的勇娃子,几个箭步跨到了他身边:“把刀给我。”
“你是个毛…”还没等勇娃子说完,小李子就在他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给我。”小李子怒目而视。
勇娃子被小李子的气势震慑住了,再也不敢蹦跶,乖乖的把菜刀交了出来。
小李子夺过菜刀后,背在身后:“听说你要砍的人是你亲大哥?”
“是。”勇娃子居然老实了,捂着半边被扇红的脸。
“哟,有能耐,有本事,敢用刀砍自已的亲哥哥。”小李子奚落着,“砍自己的哥哥算个球能耐,有种的去砍社会上的强人啊!你若真有性格,我就马上带你去!”
勇娃子涨红着脸,竟然“哇哇”的大哭起来。
自从与小李子打过一次招呼后,他经常就来我屋子里来坐玩,跟摆龙门阵,讲一些我闻所未闻的江湖上的故事。
他兴奋而骄傲的讲叙着,自己那些富有传奇般的经历。他说他看出来我是个不凡的人,希望能加入他的里面,好好干一番事业。
对他热情的邀请,我只是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