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师姐可晴在,岁岁自然不必时时刻刻守在李府。
进城之后,霍小玉给烛生和周筠排在了洛阳城内数一数二的客栈之中。
倒也不是因为霍小玉小气,不愿意请两人住进私宅里头,而是周筠嫌进出不便,非要住在客栈里头。
霍小玉知道她这爱凑热闹的性子,便也没有反对,于是便包了红悦客栈最好的房间给他们。
至于这次的行动,因为怕将两人牵连进来,所以这次两人就没有参与进来。
霍小玉与李小歪倒是臭味相投,两人算是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同伴,整日腻歪在一处,不是吃花酒,便是去赌坊,再不然便是去游湖赏景,不亦悦乎。
岁岁好不容易能和平安聚在一起,自然不乐意带上这两个闪闪发光的电灯泡,心照不宣地没有将两人的行踪透露给他们。
今日她与平安说好,先去替烛生看看那怪病,再介绍周筠给两人认识,如果有时间,还能去逛逛街市。
平安摸着霍小玉那里借来的钱子,足有十来两,底气足得很,说什么都答应地飞快。
既然是与夫君出门,岁岁那药箱自然不用自己背,平安生怕她累着,恨不得给她弄头代步的驴子,还是岁岁坚持,才同意两人慢慢走着去。
不过好在,李府与红悦客栈并不算远,过两条街便到了,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买些吃食,边走边吃,倒也惬意。
“听说,那周筠姐姐可是个大美人呢?”岁岁虽然知道自己这飞醋吃得有些莫名奇妙,但一想到他这一路有美相伴,便忍不住有些酸。
“你这丫头,怎么谁的飞醋能都吃,说起来,你那凤姐姐还有可晴师姐不也是个难得的大美人,怎么不见你也吃醋?”
平安今日心情不错,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话她快成一个醋坛子了。
岁岁被他这样一笑话,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加快了脚步。
说笑之间,红悦客栈也到了,岁岁虽然已经见识过了洛阳的繁华与凤李两家的富贵,但是当看到红悦客栈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震惊了一下。
这当真是客栈,也实在太过豪华了吧。
岁岁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客栈也不一定就是楼下几层吃饭,楼上几层住人的格局,这红悦客栈被划分成了好几块,都是独立的,风格各异的院落,若不细说,只怕会以为自己是到了皇宫。
报了名字,小二立刻殷勤地带着两人穿过蜿蜒曲折的亭台楼阁,弯弯绕绕,岁岁已经记不得出去该走哪个方向,只能跟这小二,正当她转得头晕脑胀时,终于到了两人所有的听雨轩。
这名字,倒挺雅致。
平安其实也有些咂舌,到底是穷人家的孩子,这样的气派,这样的规格,单是住上一晚,都价格不菲吧。
之前霍小玉同他们说,这次出行算是节俭了,还以为他是在客套,没想到,居然还是实话。
真是有钱人家的快乐,不是他一介穷人能想到的。
刚一进院子,便听到了一阵丝竹管弦的乐声,还有几个身量苗条的女子伴着乐声翩翩起舞,周筠与烛生坐有里头,一边吃着水果点心,一边欣赏歌舞,过得十分潇洒滋润。
“不过几天没见,你们两个怎么堕落得这么快?”
这下,换平安变身青梅,酸溜溜地阴阳怪气他们,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两人这么快就开始纸醉金迷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从前的日子可不比这差太多啊。”周筠顿时有些不太高兴,但这点子不高兴在见到岁岁的时候,瞬间化为乌有。
“好可爱的女孩子,想来就是你常常挂在嘴边的未婚妻,李岁岁了,你小子眼光倒是不错,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姑娘。”
周筠正愁自己没有女伴陪自己玩呢,看向岁岁的眼神便如同那饿狼看到肉一般,想来这姑娘也是个不拘礼的,到时候拐上她一起去吃喝玩乐,都是姑娘家,共同话题多,可比与男人们玩有意思多了。
听说还有小倌馆,自己一个人不能去,那多带一个就没有关系了吧,都说法不责众嘛。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还是先给烛生看看吧。”
平安打断了周筠的话,周筠将人遣散,扶着烛生来到房间里头。
望闻问切。
岁岁仔细替他号了脉,又问了不少问题,不禁皱起来眉头。
“怎么,你也没有办法吗?”
平安有些担心,却不料被岁岁翻了个白眼。
“这些只是寻常的问诊方法,所知有限,还需要再仔细确认才行。”岁岁想了想,打开了药箱,拿出了消毒用的药物,还有那套金针:“我想替他施个针,若是我所料不差,应该能通过这办法看出些什么来。”
说罢,她冲烛生笑笑,生怕他心生紧张,影响结果:“别担心,施针不会疼的,你放宽心便是。”
烛生倒不是怕疼,只是一路上,霍小玉也给他请了些大夫,但都没有什么头绪,近日自己这病症似乎又严重了些,虽听说对方是神医的徒弟,但看着十分年轻,也不知对方能不能看出些什么来。
但这话实在有些失礼,烛生自然不好说,于是便点头,十分配合的靠了下来。
岁岁学习针术也有些年头,加上她不算太笨,施起针来倒是行去流水,十分熟练。
金针刺入穴位,她仔细观察着烛生的反应,生怕自己一小留神,便错过了什么,等她觉得差不多,已经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现在觉得怎么样?”
岁岁细声问他,刚才刺他阳白、百会、风池、印堂的时候,似乎有些不太对,如今收了针,再度多问一句,以便确认。
“初时有些麻痒,后来便如同被针刺一般,虽然略有些疼,但也还好,只是到了后来,剧痛起来,才忍不住叫出声来。”
烛生缓了好一会,方才将刚才的感觉如实说了出来,这也引起了岁岁的疑心。
“不太对,正常情况下,我施针下去,麻痒是正常的,怎么会突然剧痛起来,想来这病因,便在此处。”
岁岁犹豫了一下,选择实话实说:“这病,我心中已经有了五六分肯定,只是还需再次确认,你且不要着急,等我两日,到了后日,我再来,定会给你一个确切的回复。”
“嗯,那便有劳了。”
这个结果,已经超出了烛生的预期,既然有些线索,便有治愈的希望。
“嗯,这两日你不要乱跑,好好休息。”
岁岁叮嘱道,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