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阵打完,天色擦黑,罗金仙回到队伍找到即彦师和周舸,嘱托几句悠然进入擂地,悠然过了铁索桥,悠然走上擂台。
用力撞响信鼓,开口道:“各位,各位,西面的败军们,东面的胜将们,来往的老客们,好热闹的老哥们,大伙晚上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罗金仙,罗是姓罗的罗,金仙就是神仙的意思,家里盼着我有出息,所以起了这个名,我也是本次擂台的擂官。”
白谅想起千松山前这小子没少说难听的,直接走到队伍后方。董袭珍看他上了脾气,只好跟着。
擂官发言,多数人认真听。尽管多个败军称号。
罗大上面继续:“先跟大伙介绍一下,这座擂台叫黑水擂,为什么起这个名呢,因为这地方以前是个黑水潭,也叫溺儿湖,我们即彦师即爷心肠好,把骇人的溺儿湖填了,旁边盖上房子,其目的非常简单,将来擂台结束,附近的百姓想就地安家的,直接找填湖的主人。”
即彦师听着敞亮,擂台还没怎么着,罗大先给自己挣份人心。反正东西以后都没用,落个好口碑比什么都强。
他听着高兴,别人觉得啰嗦,七八个个做生意的老客因为讲话断了生意,来到近前催促。不一会又跟上十几位。
罗金仙停顿叫人端上一杯茶,润了润喉说道:“我就是想给大伙介绍个清楚。擂台名字交代清楚了,咱们聊聊为什么有这座擂。”
来的老客里有好事的:“为什么有这座擂?”
“这位老哥问得好,为什么呢?因为对面有个叫白谅的东西十分不地道。这小子仗着会练缮生丹把绍闻皇帝哄顺了一面收贼匪做徒弟坑害当地老百姓,一面面充好人相当开山祖师。绍闻和岳地不少地方的老百姓受了他飞星教弟子多少苦?糟了多少灾?”
刑重有点听不过去了,拉上两个同辈弟子跑到近前。
“罗大,打擂就打擂,你费什么话?”
“看看,看看……这些穿飞星袍的多横呀!以小见大,足可以见白谅平时怎么教他们的。其实大伙不知道内情,应该做开山祖师的不是他白谅,应该是萧亮。据我所知萧亮医术高明,整个岳地乃至绍闻能比的过他的没多少。可他为什么没做呢?因为他们的祖师爷董启丰偏爱老徒弟,萧亮作为一个晚辈只好听之任之。”
刑重刚要上去把他拉下来,几个五星飞星教的弟子到了,说师爷有命,擂台上见真格,别打嘴仗,让人以为咱们以大压小。
带头的指指对面:“人家一个人没上。”
罗金仙说的非常上劲:“萧亮没做为,可他别的同门看不过去,头一个就是北辞郡的何家,结果白谅指使青虎害了六弟子的全家;跟着不乐意的就是温家,结果白谅派青虎断了温家的根苗,要知道温家可是一国的国师,可那又怎么样呢?身在师门不敢多坑一声。”
“当国师都不敢吭声?为什么?”有一个老客问道。
“问得好。一国国师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什么不敢说呢?根全在白谅师父上董启丰身上,这老杂毛偏爱一人,徒弟管不好门下他说没事,徒弟唆使人打死害死自己门下弟子,他满不在乎,直到老杂毛儿子打死另一位国师,这才有右国师府公子摆黑水擂。第一,讨回公道,第二,肃清奸佞,第三,报仇雪恨!”
“好!好!即公子干得好啊!”
霎时间,一片喝彩声。
一边的蒋义辅心说,这张嘴真厉害,跟八舸水擂时候差不多。
即彦师听他的话越听越高兴,这才叫巧舌如簧。
周舸觉着他废话多,懒得说什么。偷偷看看何暮弦,夫人一边陪着重伤未愈的大小姐,也没什么态度。
他们这边没什么,对面吵开了锅,这个说宰了他,那个说弄死完了,总之没什么好听的。可他们坐的地方没有天音铃,说什么擂台处也听不见。
刑重拔出宝剑:“罗大,你有完没完?”
罗金仙又卖弄一回嘴皮子,觉着挺美。冲下面嘿嘿一笑:“废话讲完了,咱们开始说正事。第一场比试结束,我们这边孟夫人技高一筹,摆的花圃阵五个人都没破了。我宣布第一阵即彦师胜!”
再撞响信鼓,继续说道:“我们这边先开的擂,这回轮到你们那边。不过呢,眼下天色已晚,你们是想明日再战还是挑灯夜战?”
这句话真是废话,他要说天色已晚明日再战,今天就结束了,明天白天再战不迟。
可白谅什么人?能说丢了一阵就退缩吗?等刑重问话回来,直接宣布挑灯夜战。
对方决定挑灯,即彦师恨的直拍大腿。什么叫多事?这就叫多事呢。
马上安排人抬来火炬,休息半天多的工匠吃饱喝足扯着闲天,忽听夜里来活,一个高兴的都没有。
围着铁索吊桥和中央擂台点燃两圈火盆,里圈二十,外圈八十,总共一百,等把所有火盆摆完,天都过头更了。
东西准备完毕,一七星飞星教弟子飞身跳上高台,一脚把罗金仙踹出两丈远,给他疼的嗷叫好几声。
来者轻拍一下天音铃:“诸位,我做一下自我介绍,本人刑悔,雪雾山飞星峰上弟子,这第二擂就是我。我这人笨的很,学什么都学不会,所以不比别的,只比武艺,不管拳脚、兵刃、暗器,只要不是术法,怎么都行。对面,上人吧。”
刑悔本不该第一个上场,应该上场的是刑重,可刑重跑前跑后好几趟,实在疲累,所以白谅让他第一个出场。
罗金仙捂着屁股走到蒋义辅等三人旁边,嘴里一直骂骂咧咧。
蒋义辅故意朝他屁股上来一巴掌:“话损,对面揍你都是轻的。”
“哎呀,你这老头说风凉话,真不是个东西,疼死我了。”
“我这有药。”蒋义辅摸出一个小药瓶,把人拎到一边敷药。
擂台上对面上了人,不能不继续。
先前简欢定下一个计策,自己这边人多,对面人少,所以凡是对面上人,不管比什么,都找人累他个三四阵,之后找好手收拾,打他个败者不能重复登台。
即彦师跟他想的差不太多,要不也不会定下这条规定。回身看自己这边,问道:“哪位会斗刑悔?”
人群中走出一个拿大棍的镖师:“少爷,我去一趟吧。”
即彦师一看认识,爷爷生意上的朋友,劲敏正属郡孙家镖局的镖师孙福才。
“原来是孙镖师,多加小心。”
孙福才微微颔首,飞身跳到擂台之上。向上观瞧,对面之人三十左右岁,手里一柄长剑。
刑悔看到对面上人,问道:“来者何人?”
“我叫孙福才。”
“你想比什么?”
“费那么话干嘛?看棍吧。”说着一棍压顶袭来。
一般用剑的不敢轻易碰用棍的,可刑悔是谁?白谅的徒弟,能说叫一个武生吓住吗?
右臂一较力,嚷了一声开,长剑崩起大棍半尺多高。没收势,手腕一晃长剑扫对方脖颈。
速度之快,用招之灵,常人不及,至此一手,孙福才便知自己不如对方,差的不止一点半点。
可能说刚上来就下去吗?多丢人呀。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对方剑锋扫到,大棍戳到擂上,回身后撤。余光扫视对方跟了上来,大棍抵挡几下再度后撤。
就这样边撤边打,边打边撤,围着擂台转上磨了。
刑悔气的,心说这玩意属拉磨转驴的吧?对方撤他就进,对方打他就打,转眼三十几个回合,觉着对方稀松平常,一招剑里夹脚蹬到对方屁股上,跟着另一只脚较足力气,把人踹下擂台。
罗金仙远远看着,自己飞出去两丈,这位至少飞出去三丈五。
掉下擂台的孙福才揉着屁股回归本队:“少爷,我就这么大本事。”
“孙镖师辛苦,还有事会斗刑悔?”
同镖局的一人来到前方:“少爷,我去一趟吧。”
这位即彦师也认识,孙家镖局的于康。
“于镖师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