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四,沈桓吃完早点无事可做,溜溜达达走向黑水擂。十二那天即彦师派人去对方营帐下书,相约二月十五开擂。
回想这段时间,不到十九从丰安郡出世,一出世就遇到白谅的飞星教教徒。
几番除害,路上遇到心仪之人萧雯。
之后追查到北辞郡,徐邑暴揍青虎,当上北辞郡拘手,而后满世界追捕郝运,在夕越遇到志同道合的周舸。
之后回北辞郡复命赶山何暮弦的招亲擂,而后参与华珺郡的十阵赌斗输赢。
十阵赌斗输赢结束,去母亲的老家当拘手领队帮忙当地政务,紧接着应约到鸿肃相帮八舸水擂。
回家后没多久进入葛章查案,最终又来到千松山跟白谅赌斗输赢。
前前后后八年多,今年第九个年头了,比周舸还多一年,不知不觉已经二十七岁。不知道在回丰安郡老家的朋友还认识不认识自己?
在有一天,就是正式直面飞星教的日子,无法预计擂台会打多久,无法预计能不能成功。不过一想到对方后台是董启丰,脑袋都疼。
几阵春风拂过,思绪被吹到一边。
信早就写了,父亲母亲怎么还不来?难不成没收到信?但愿自己想多了。
下书回来,听即彦师说白谅本山刑字辈的弟子都到了,一个刑通就够难对付了,多来几个,怕吃不消。
还好简欢聪明,指定出完美的打擂计划,只是不确定计划能不能顺利。
不知不觉来到黑水擂,多日没了此地,加上春暖花开,地方跟以前比大不一样。
本方圆足有五里的黑水潭被改造成方圆十里的杀戮场。
经过填水、改谭、去淤、除草,当中人工修建一座高五尺,径十丈的土石小擂。
小擂正东、正南、正西、正北四个方向四座铁索桥,桥一头接外面空地,一头接小擂,当做上下场门。
铁索桥下一道两丈宽的环水,水色清澈,没有杂质。环水改了道,东北方向引入附近河流,西南引出。远远看去一条支流穿擂而过。
其余地方垫满细土,工人把地面拍的平平整整,瓷瓷实实。如此费时费力的工程也就即彦师完的成。
擂地正东和正西分别修了二十座长亭,可以供观擂人休息,另外长亭边上还各有十套简易庭院,可以供人入住。
总之想的非常周到。
今天场景似有不同之处,瞭望擂外的小路,不少人正搭建简易木屋。
转过去到近处看,原来是一帮生意人。想想黑水擂消息放出去这么久,该有借此机会发财的。估计往后越来越多。
遛到土石小擂附近,发现围着环水有一圈野花,有的叫得上名字,很多叫不上什么名。
这圈野花一丈多宽,想起开擂的孟应芮,猜不出能干什么用。
胡思乱想好一阵,突然看到一队千松山的人来到擂地边。
一人指挥,几人干活,开始在边界上插彩旗,好像在圈划黑水擂的范围。
走向一座长亭,发现对面开始有人搬家。仔细一看全是飞星教的,教徒们正安营扎寨。回首看自己这边,没人那么急。
过擂台往周围走,附近也是一大片开阔地,只是杂草丛生,乱石堆积,没人清理。
走到河水边觉得好笑,因为边上也有人搭建房屋,还有人坐在河边钓鱼。
离他不太远的地方,两个去年轻人支着铁架烤鱼,旁边一个刮鳞除内脏。
烤鱼的香味弥漫四周,时长有人过去问价。
蓦然间,眼前出现一个熟悉的画面。
烤鱼人不远处的大柳树后面,一人摇着屁股,探头缩脑。再看衣服,旧的不能再旧得彩袍图案磨的更模糊了。
悄悄走过去拍了一下肩膀:“程兄,干嘛呢?”
程真鲜吓得一蹦二尺半,四撮小胡奔儿奔儿乱跳。
“哎呀,我当谁呢,原来沈兄你。请一条,请一条。”
沈桓打听完价格,付了两条烤鱼钱,带着程真鲜到别处。
询问经过,这位玩的比谁都痛快,要不是半年前听说千松山有事,还不来呢。
可他不熟悉地理,昨天才到千松山地界。
面对这么一个活宝,沈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先讲了他爷爷在对面,后说了要跟对面打擂赌斗输赢,还说了两圣关出来不少妖拘,等等等等……
问他作何打算。程真鲜直言不讳,要去对面找爷爷程撞天。同时做出承诺,绝不帮一阵,绝不打一人,还有一点,说不定哪天提前了两圣关。
沈桓信他,没说别的。他真不想跟程真仙擂台上见。
吃完烤鱼,程真鲜吧唧吧唧嘴,感觉没吃够,跟朋友要了几个钱又去买了两条。
回来想起一件事,说道:“沈兄,我昨天晚上看见一个稀奇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你帮着我看看?”
沈桓颇感兴趣:“在哪?”
“不远,一里多地。”
跟着人沿河走了半里多,从一个岔道上到一个小土丘上。
程真鲜掀开路边的乱树枝和杂草,扶正一块倒地的方石。方式一面刻着驱火驱狼图,周围还有禾谷穗。
沈桓思量多时,心说这个地方怎么会有禾谷岛的标识?猛然想起数日前万姵跟何家大小姐出门散步,难道是周舸夫人刻的?当中有什么术法?
“有什么用呢?”心里想着,嘴上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程真鲜非常泄气:“你也不知道呀……真没劲。”
“就是我没事刻着玩的。”
第三个声音传到他们耳朵里,两人一回身,正看看见周舸的母亲唐寂。
沈桓太高兴了。
“伯母,您什么时候来的?礼过,沈桓礼过。”
程真鲜猛然想起,同样行了礼。
唐寂四周看了看:“地方挺不错,不过跟家里比还差点。周舸怎么样?”
“非常好,快请到十户庄吧,周兄见到您准高兴。”
“有了媳妇忘了娘,你跟他也差不多;我来问你,除了有事,你还往家里谢过一封信没有?”
沈桓脸上有点发烫,因此确实没有。转念一想又觉得哪不对:“您怎么知道的?”
“你娘说的。”
“我娘也来了?她在哪?”
“在这呢?”
不一会,田静来到唐寂身边。
这俩人道一处,个头差不多,脸型差不多,穿的都挺素,不知道的以为是姐俩。
终于见到家人,沈桓心里热热乎乎的。
急忙问道:“我爹呢?”
田静脸瞬间耷拉下来: “跟周舸他爹喝酒比武呢。”
“有地方住吗?搬过去吧。”
“你们一帮小的谈天说地,我们干什么去?不用管我们,明天自然到场!”
沈桓说不动两位长辈,只好跟程真鲜去别处。黑水擂附近转了几圈,于岔路分手。
他回了十户庄,程真鲜去了营地,殊不知这一去 引来杀身之祸。程真鲜去白谅营地找到爷爷,程撞天当下要回两圣关。
方长恒担心程家孙子和沈桓关系密切,怕他们回两圣关后派妖拘帮衬对面,于是乎路上截杀祖孙二人。
沈桓等人知晓此事,黑水擂已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