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庆回了营盘,本来以为得有自己闲言碎语,过了几营听了听原来说的不是自己。
略微打听一下,得知董袭珍打南英峰归来,带来六位帮手。
挑帘进入中央大帐,主座西峰圣君本人,旁边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和尚。这和尚可以说站起来顶破天,坐地上压塌地。
干坐着,九尺挂零,站起来至少一丈四尺。坐的座都跟别人不一样,别人就是普通的座椅,他坐的是一扒了皮的圆木墩。木墩一个人抱不过来,在大和尚屁股下面正好。
往上看,圆滚滚的大脑袋跟谁家门前石狮子的差不多,秃脑壳上授着僧戒,没有一根头发。
再看脸,黄油油的面皮,两道浓眉,一双眯眯眼,狮子鼻下面一张血盆大口。脸蛋上的肉往下坠着,举手投足间颤三颤。
身穿一件特大号的僧衣,外罩金线紫摩袈裟,他这件袈裟够小两口当铺盖。
脚下蹬着特大号的草鞋,霍庆怎么看怎么像船。
肚子大的出号,屁股压到木墩上能盖住边,草草估算一下,至少四百八十斤,实际四百九十六斤。
脖子上一串佛珠,各个茶杯口大小,旁边立根足丈龙头锡杖,帐尾是月牙铲。武器全名上弦龙头锡。
霍庆心说这是人吗?吃什么东西长这么大块?
再往边上看,上垂手坐着方长恒、白谅,董袭珍、下垂手坐着柴修,狄愔还有秦凯。
秦凯一眼看见他回来,赶紧过来迎接。
“霍兄啊霍兄,你总算回来了,快进来,来见龙弦尊者。”
“龙弦尊者?”
白谅听见说话,过去把他拉都旁边。
大和尚转身从木墩上站起,冲向他和南一礼:“小僧外海炎月岛炎月寺龙弦见过霍施主。”
小声跟董圣君说话时候没觉着什么,正常跟自己说话,感觉耳边响起铜钟。
霍庆仰头看着,这位站起身一丈四尺出头,快顶到大帐顶了。
和尚提到岛炎月,想了一会,确定没听说过。
顺势还了礼:“见过尊者。”
“落座落座。”
回头看看,还有不少座,一眼看见董袭珍,过去打招呼。董袭珍听说他是八师弟请来的,主动亲近。
上面老圣君和龙弦尊者小声谈着什么,霍庆跟他闲聊。
聊得过程中就问,听说来了六位帮忙的,怎么就看见一个?原来耿铭开带着耿天宝和董天震下去给他们准备住的地方。尤其是龙弦尊者,得给他做个大号营帐。
闲话多时,帐帘掀开,外面走来一道一俗,
道士三十五岁上下,七尺挂零的身高,丰颐的白脸颇有威严,五官非常端正,嘴唇上面一抹八字胡,看着挺正派。
身上穿着灰布道袍,胸口秀下弦月,头上带着方帽,脚下踩着一双布鞋。
腰间佩口五尺剑,剑格也是弦月形。此剑名叫下弦阴光剑,道士专门打造的。
旁边的俗家年龄也在三十五岁左右,个头比道士稍矮几寸,粉嘟嘟的面皮,一双倒三角眼,看着不像好东西,光下巴没胡须,脸上非常干净。
身上穿着海蓝大袖袍,下面枣红色的长裤,腰间两柄四尺短刀,旁边挂着一个小香包。
又进来人,大和尚又要起身接,董袭珍摆摆手,意思是别起来,来人就起来一次,太麻烦。
将两人引入座位给霍庆介绍。
佩戴下弦阴光剑的道士也是炎月岛的人,俗家名不知道,出家道号奎锦,人称奎锦尚人,出家在炎月观。
一块去进来的粉脸的同是炎月岛的人,而且还是岛上主人。本人家住炎月岛炎月雅筑,姓花,叫花进非。
一下来了三个炎月岛的,霍庆认为此事必有内情。
没等他开口问,帐帘第三次掀开,进来的人也是两位。
这俩人年龄都在七十上下,别看年纪大了点,一点不弯腰一点不驼背,腰杆笔直,近乎六尺的个头。
穿的都挺一般,普通老百姓的衣服,一个手里提杆镔铁枪,一个手里握根描金棍。
这俩人都是董袭珍在南英峰南英镇好朋友,还是亲哥俩。拿镔铁枪叫计伯威,拿描金棍的叫计仲武。
董袭珍回家就是要请他们哥俩,另外还要请北英峰的两位。他一共要请四个人,结果北英峰的哥俩没在家,只请来计家兄弟。
计家可不简单,别看不是老圣君的门下,可没时时候总陪董袭珍练武,一练就是好几十年,从小练到老,身上武艺能有董袭珍七成,尽管如此也很了不起。
雪雾八峰的人知道他们,霍庆不认识。
询问后得知是雪雾山本地人,才了解情况。
俩老头进帐跟大伙客气几句,之后落座。
白谅耳闻过他们,老实说多少有点看不起,心道不就是二师兄的陪练吗?也至于亲自回去请?有点高抬身价。
碍于师兄的面子,主动客气几句,命人上茶。
正在这时,董天震进来了。白谅闪目一看,本就发黑的脸因为绷着显着更黑,似乎有不快之事。
在座的都是同辈的朋友,没有小辈的座位,他命人给董天震拉把椅子,过去小声说道:“你爷爷会朋友,别给他找事。”
“八师爷,我有分寸。”
人还没坐下,帐帘又开了。
外面走进一个女子,女子二十四五岁,身段窈窕婀娜,形态风姿飘逸,还透着一股媚劲。
脸很白净,肌肤如雪,可称冰肌玉骨;貌如雨后梨花,令人不自觉的多看几眼。
全身上下一身梨花白,腰间围一青皮革带。手上一把五尺剑,剑鞘是红色的。剑名朝旭锋。
女子进帐轻身来到董天镇旁边,手肘捅了捅,莺声说道:“董哥哥,你想的怎么样了?”
董天震黑了她一眼:“不知羞耻!”
“大家都是江湖人,守那么多规矩干嘛?你看你这么大年纪,我这么大岁数,你这般模样,我这般貌相,多配呀?”
董天震轻轻手臂一晃,把人扒拉出二尺多。
正和秦凯谈话的奎锦尚人看见了,问道:“怎么回事?花兄,过去问问。”
花进非一看,估计义妹对人家动了心思。
“妹子,怎么回事?”
“哥哥,还用明说吗?”
“谁啊?”
“董天震。”
“人家什么身份?一边凉快去。”
“是。”
他一发话,女子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董袭珍就问:“花岛主,一直没听你提过,她是谁呀?”
“哎,家父在世时捡的一个丫头,叫端木颖,那时候只有十四。转眼十年,今年二十有四。听说当时小舟飘到炎月岛,正赶上父亲出海回来,看她无依无靠非常可怜就带回了家,收了个义女。”
“还有这种缘分?”
“据高人观察,丫头生前,母亲受福魂术,孩子出生多带三分福魂,每有大灾大难全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别人三魂七魄,他六魂七魄,也因此比别人多长俩心眼。儿大不由爷,我这个当哥哥更管不住,要不她得留岛上。二十四岁早该出阁了,可岛上没她看上眼的。今天看见董天震,春心萌动。”
董袭珍回忆当时,遇到龙弦尊者一行人时等这丫头不少时日,要不早回来了。现在细看端木颖,倒和小孙子般配。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