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外音加音乐)
王国祥下了楼,两位商人对目一视,高个子说:“今日连王国祥在内,一共有六个人,我们两人哪里是人家的对手啊,我看你就在这里等着,盯住王国祥的一举一动,我得立刻去报个信,喊喊弟兄们。”
“好吧!快去快来。”矮个子说。
高个子下了楼,就一阵风似地跑了,王国祥就站在楼下不远香烟摊子的旁边,看了看表,六点差一分。不由得暗暗高兴道:“嗯!现在一条狗还在楼上呆守着,一条狗已经报案去了,我正好抽空接头。”举目一扫,哪里见拿着桂花的人?此时,时间正一分一秒地过去......
楼上守候盯住王国祥的矮个子,一下子没见了王国祥的人影,心想,他说自己要去解大便,谁知到底是真是假?再说,就算他的同伙来了,我也不认得啊。矮个子想到这里,就迅速地下了楼,朝不远处的一个茅厕慌慌张张地跑去,一下子钻进茅厕的门,便找王国祥,不料刚刚踏进去,就听到“啊呀!”“啊!”“你个婊 子养的往哪里跑哇!?”的几声女人尖叫;矮个子定睛一看,面前是几个白花花的屁股,几个穿着花衣服,正在蹲坑解手的女人怒目横眉地望着他。矮个子见跑错了地方,忙连声说:“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就赶紧出来,自言自语地:“他 妈的!我怎么跑到女茅厕里面去了。”又跑到男茅厕里扫了一下,没有王国祥。
此时,王国祥在周围已经转了几圈,连桂花的影子也没有见到。
怎么办呢?他心里象十七、八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就闪到一棵大树的后面,看那‘A茶楼’。戴着瓜皮帽子的,歪叼着香烟的,修鞋子的,卖糖果的,提着酒瓶和烧鸡的,一个一个纷纷拥进了茶楼。
“六点过十分。”他在想,莫非跟我接头的人出了事?
“六点过一刻。”他的眉头紧锁起来:莫非接头的人就是昨天晚上在面馆里面遇见的那个叫花子老头?
“六点过二十。怎么办?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他当机立断:“走!得赶快走,快快脱身,离开这A城。”他立即跳上一辆走过来的黄包车。
28.路边(日)
车夫:“请问先生,您上哪儿?”
王国祥:“A桥。”
车夫:“您一个人坐吗?”
王国祥:“是啊。”
车夫:“这A桥路程很远的,又只是你这么一个人,跑一趟还真是划不来。这样吧,你给一块光洋,可不能还价。”
王国祥:“好,给你一块。”(旁白加音乐:王国祥摸出一块光洋,丢了过去,车夫一下子没有接住。‘当!’地一声,光洋打在车夫的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声。王国祥心头一震,莫非这车夫身藏着武器,也是一条狗?)
(旁白加镜头切换)
车夫开始跑了起来,一路上,空气中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浅蓝明净的天空上泛起朝霞,天已经完全亮了,行人和车辆也越来越多了。
车夫:“先生,听口音,您不是本地人哪?”
王国祥:“嗯。”
车夫:“到这儿干嘛?”
王国祥:“因公出差。”
车夫:“这地方有熟人吗?”
王国祥:“没有。”
车夫:“您这是到哪里去?”
王国祥:“坐船去四川。”
车夫:“干什么呢?”
王国祥:(火了)“扯你妈的蛋!你是搞密探的,还是吃饭吃饱了没法消化,对我这么盘问是什么意思?”
车夫:(赶忙笑着赔礼)“对不起,对不起。因为辛苦又寂寞,我们拉车的,喜欢找客人聊聊天。”
王国祥:(头往车上一靠,半眯着眼,注视着车夫的腰)“不要多说话了,让我闭目养养神。”
(旁白加音乐)
突然一阵秋风刮过来,掀起了车夫的衣服角,王国祥眼睛一扫,果然见车夫的身上露出了一支乌油发亮的枪管。王国祥不由暗暗笑道:“果然是条狗,正好抓个活舌头。”
黄包车已经跑出了城,湿润的泥土气味,夹着菜花儿的芳香,随着晨风,迎面扑来。弯弯的流水,苍翠起伏的群山,展现在眼前,鸟儿在枝头“唧唧喳喳”地叫着。
王国祥举目一看,这一路上除了远处的几个农夫在地里忙着以外,几乎就没有行人和车辆,于是就喊道:“喂!请停停车。”
车夫:(奇怪地回过头)“干什么?”
王国祥:“解个小便。”
(画外音加音乐)
王国祥跳下车来,迅速地一个箭步蹿到车夫的面前,突然飞起一掌,朝着车夫的面部劈去。车夫也并非是傻瓜,早就有防备,身似游龙地闪身躲过这一掌,飞起“虎尾腿”,如一股疾风,往王国祥的面部击来。王国祥冷笑了一声:“来得好!”便单掌一举,一招‘朝天一炷香’就递了出去。这一招,乃是王国祥有次邂逅武当派一位道士时,学的一套厉害掌法中的一招;因为,他看出面前的这个车夫的身手并不简单,似乎颇有少林拳法的特点,到底这车夫的武学渊源出自哪里,王国祥也来不及多想。对方的招式越来越凌厉,越来越快。王国祥渐渐地只有招架的份了。刚才气定神闲的王国祥,此时,为了应付面前的车夫已经是汗透衣襟了。两人就这样一来二往的过了三十多招,“他 妈的,我就不信今天放不倒你,放倒了这车夫得赶紧脱身。”王国祥心下这么一想的时候,对方又是一拳击来,直打他的面门。王国祥立即展开武当派的‘太乙十三式’,这‘太乙十三式’是武当派根据天罡北斗七星的运行规律,再参以中医的点穴技法而成,掌法飘若游龙柔中带刚。王国祥当即双掌交叉地一架,封住来路,迎住来腿,那挡住的双掌快速地往前一推如铁石一般,正好挡在了车夫的当面胫骨上,痛得车夫呀呀地怪叫起来,哦!武当派的掌法。显然,这车夫识货,一下乱了招式。王国祥不由大喝一声,身子一个旋转再往下一沉,闪电般地还了车夫一招‘扫膛腿’,打得车夫‘扑通’一下倒在地上,四脚朝天。说时迟,那时快,王国祥一只脚踩在车夫的胸口上,迅速地摘下了车夫腰中的手枪,用枪管顶住车夫的脑袋。车夫一下子吓得杀猪般的喊叫起来:“王国祥叔叔饶命,王国祥叔叔饶命,饶命啊!”
王国祥:(一楞,奇怪地厉声) “快讲?你怎么晓得我的名和姓?”
车夫:(面色苍白哆嗦着)“是张局长告诉我的。”
王国祥:“你又是谁?”
车夫:“我本来是少林派的俗家弟子,后来投靠了A帮,是张局长花高价请我来抓你的。”
王国祥:“那张局长又是听谁讲的,我化了装。”
车夫:“听崔队长的婆娘孙芳讲的。”
王国祥:(哪能相信,威胁地)“胡说八道!你要是撒谎,看我不毙了你!”
车夫:“我说的是真的,是孙芳讲的,孙芳是张连的干侄女儿。”
王国祥:(倒吸了口寒气,继而又大声地)“啊!...张连要你们干什么,有什么计划?”
车夫:(战战兢兢地)“他说,放长线,钓大鱼;要警察局里的人都化化装,分散分散,多捉几个共 党,好领功请赏。叫我来专门负责跟踪你,然后,然后,好多捉几个。目前,你已经被跟踪了。”
王国祥:(怒火中烧,把脚一松)“卑鄙!你起来,回去告诉张连,共 产 党人是杀不绝,抓不尽的!”
车夫:(一骨碌爬起身来,哭丧着脸)“好!好!我一定转告,我一定转告。”(拖着黄包车,跛着脚,往城里走去。)
(画外音加镜头和音乐)
王国祥见车夫走得有些远了,就加快脚步往A桥方向走去。
突然,他听到身后隐隐传来嘈杂的声音,不由回头一看。但见尘土飞扬,“得得哒哒”,一匹小白马飞奔而来,马上坐着一位红衣女人,飘飘然然,犹如一朵红云似的,女人的马后则远远跟着一大群骑马持着枪的警察。
“王国祥,王国祥。”马上的女人高喊着。
“孙芳,”等马跑近了,王国祥冷冷地说:“你来得正好。”
孙芳跳下马来,满脸涨得通红,毫无羞涩地说:“王国祥,你是我的心肝,我的幸福,我不得不来劝劝你。”
“无耻!”王国祥怒气填胸说:“劝我出卖革 命,出卖 自己的灵魂,除非是江水倒流!”
“有道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请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王国祥声如雷霆。这时候,一大群警察,下了马后正猫着腰,从身后左右冲了上来。
“王国祥,现在警察局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你往哪里走啊!”孙芳急得不由放声大哭起来。
“这些都是你和你的干叔父干的好事!”王国祥被激得一下子怒火万丈。‘呼’地一声,突然跳上了孙芳骑的小白马,立即双腿一夹,那马嘶叫一声,前蹄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