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垣,该怎么办?”
镇灵九子中,任羽幽不是决策人。
他们每一次行动,都是李京坐镇大营,付江涛指挥全局,冯剑处理突发情况。
所以一时之间,任羽幽没了分寸。
秦垣也有些手足无措。
孙有为几人生死未知,冯剑又下落不明。
但他看了看手里的鸦九剑,权衡一番,心里有了主意。
“稍等!”
秦垣示意任羽幽别慌,随后施展二十八宿追物寻人。
可惜纸鹤好似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甚至有一只在不断撞击着洞壁。
这说明,对方的本事有可能远在自己之上。
秦垣叹了口气,说道:“我的法失效了,你试试圆光追踪术。”
“好!”
任羽幽点头,口中念咒,手上掐诀。
在维持掌八卦光芒不灭的同时,展开圆光术。
任羽幽摊开手掌,掌心宛如镜面,折射出一片虚影。
可惜入眼的是一片灰暗,就好像是被黑色浓烟遮住了的黑白电视。
任羽幽心有不甘,再掐手诀,圆光术忽然明澈几分,但她的鬓间,却流出了丝丝细密的汗珠。看的出来,这一次施法,消耗了她很大的元气。
不过却也是值得的,因为他们终于看到了冯剑几人的影子。
虽然不甚明朗,却也能看出个大概。
“玛德,真是卑鄙!”秦垣看了一眼圆光术展示出的画面,忍不住爆了粗口。
冯剑伤的很重,他躺在一处坑洞内。坑洞里竖着几十根看不出什么材质的尖刺,虽说没有伤及他的要害,却洞穿了他的右腿。致使他动弹不得。
他努力挣扎,想要去触碰不远处的罗盘。
可惜这半步之遥,却宛如天涯相隔。
袁淳珊似乎是晕了过去,一动不动的躺在地面上。她应该没有受伤,起码外部看不出什么伤痕。
陈揽月似乎也没有怎么受伤,但是她的境况很糟糕,她持剑横于胸前,虽说看不起她的表情,但却能感觉她的不安。
因为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悉悉索索的移动着。
而且还要将他们包围住。
但那东西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只能影影绰绰的看见些许黑影。
好在陈揽月感知超绝,突兀的对着袁淳珊的身侧就是一剑。
剑芒闪过,一道手臂粗细的黑影跌落在地,而后快速腐败消散。竟然是一截树枝。
看来,是树精出手了。
陈揽月一击得逞,周遭悉悉索索的树枝似有畏惧,不再敢轻举妄动。
而她也终于找到机会,将罗盘推到冯剑身侧。随后重新摆好防守架势。
冯剑终于触碰到了罗盘,他咬破手指,覆盖在罗盘中心。而后口中念念有词。
听不见他念什么,但罗盘顷刻间银芒暴涨。
罗盘内,无数符令涌出,这一次,不再是盘旋,而是汇聚成一柄巨剑虚影,悬于冯剑头顶。
那剑影外形与鸦九剑有几分相似,但却巨大无比,高度近乎七尺。
而且咒印涌动间,散发着秦垣都有些畏惧的神威。
过了大概几个呼吸的时间,越来越多的树枝蜿蜒而至。
冯剑似乎下达了什么命令,陈揽月抱着袁淳珊来到他的身后。
随后冯剑剑诀一掐,竖于眉间。巨剑虚影顷刻间光芒大作,四面八方的,激射出无尽剑气。
那剑气数以万计,每一道都携带着澎湃道炁。
这时,画面忽然朦胧起来。
任羽幽连忙释法,待画面恢复澄明时,冯剑几人已然不见。只有一道殷殷血迹。
“冯师兄!淳珊!揽月!”任羽幽心急如焚。也顾不得男女之别了,拉着秦垣的手问道,“秦垣,他们怕是有难了,我们快去找他们!”
感受着任羽幽一双柔荑带来的丝滑触感,秦垣却无心其他。
他发现,冯剑几人明明是从地面掉下去的,但是圆光术上看,似乎又是在上方。
因为冯剑罗盘跌落的地面,和自己头上的洞顶相似。
难不成这山洞阴阳颠倒,上下逆乱?
这个地方太古怪了,秦垣也不确定冯剑几人到底在哪。如果……钱三思在就好了。
高三卜师承狐祖,她兴许会知道些什么。
想着,秦垣说道:“冯兄几人的地方,我们暂时不知,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并无大碍。不如,我们先去找我的朋友?我有个朋友,她是洞主的传人,她或许会有办法。”
任羽幽犹豫了,秦垣的话,看似在理,但也不排除他袖手旁观,坐山观虎斗的可能。
毕竟,他们中间横着着北帝派和天机门千丝万缕的恩怨。
秦垣似乎是知道了任羽幽心中所想,但也只说了一句:“现在,我们是友非敌。”
“好!”任羽幽点了点头。
这才发现自己还抓着秦垣的手,连忙俏脸一红,将双手抽了回来。
“那我们抓紧时间,先找我朋友的下落。”
秦垣轻咳一声,率先行动。
任羽幽也深呼吸一口气,重新擎起掌八卦,跟了上来。
结界已经崩碎,遮盖掌八卦光芒的黑雾也消散。秦垣也终于看清眼前的三岔口。
三条路,依然是平整的碎石小路。但是铺面而来的气体却很怪异。
最左边,妖气流转。但却很古怪,时强时弱。
秦垣悄悄将金光炁打入,却宛如泥牛入海。
正中间,是一股子浓郁的阴气。
这股子阴气异常恐怖,竟然可以和宋玉堂当初敕招的阴气相媲美。
最右侧,最为平常。
但若仔细感悟,却能察觉到浓重的煞气。
“我们分开行动?”任羽幽皱着秀眉,低声问道。
“不可!”秦垣连连摆手,“这伥鬼和树精是有手段的,他们畏惧我们联手,所以才费尽心机把我们分开,各个击破。”
任羽幽点头,又说道:“那我们,走哪条路?”
看着眼前的岔路,秦垣也为难了起来。
这时他袖口抖动,常义忽然探出了头。
倒是把他给忘了!
秦垣低头问道:“常义,你有什么发现?”
常义一双蛇眼滴溜溜乱转,嘴里的蛇舌也不断吐进突出。
它说道:“秦道长,我感觉到了一股子熟悉的气味,好像,好像是孙道长身上的。”
秦垣一惊,问道:“老孙?在哪?”
常义看向最左边那个妖气若隐若现的岔口说道:“就是这。”
“好!”秦垣点点头,将常义重新放回袖内。
而是和任羽幽背靠着背,朝洞内走去。
有了前车之鉴,秦垣不敢轻举妄动,每一步踏出,都万分谨慎。
两人一前一后缓慢走了近半个小时,终于在一处石棺面前停了下来。
只一眼,秦垣便惊呼:“七煞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