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每玟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心里“砰砰”跳了几下,抬眼再看时,只见一群四五个人,俱都是古人的装束打扮,手里都抄着小板凳,嬉笑着从外面走了进来……
公良雪竟明显吓了一跳,起身往后一闪,一伸手将张每玟拉到了自己身后,一脸警惕地看向进来的众人道:“不地道啊——这是准备群殴吗?!”
人群里一个俊俏的紫衣姑娘掩嘴笑道:“你那个脑子,可真能想!还群殴……我们几个倒是老早就有这个想法,就是一直没能实现,呵呵。我们这是在外面各自顺手搬的凳子,总不至于到这儿来让我们都干站着吧?还群殴,这死相……”
那其中的一个头上扎着双髻的小孩儿,看了看其他人,苦着脸道:“完了,彻底完坯子了——真是啥也想不起来,谁也不识得了……”
一个俊俏书生模样的人一脸的惊讶,接了话茬道:“可不是嘛,看这样子,还挺严重的……小鹤,你可别吓我们呀……”
剩下的文弱老者和那个老妇人倒是笑眯眯的一直看着,也没说话。
公良雪竟和张每玟内心里俱都是一阵疑惑不解,但人已经到了跟前,误会人家也解释了,基本的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于是二人慌忙重新摆弄桌椅,让所有人都挤挤围在了条桌旁……
公良雪竟尴尬一笑道:“诸位已经明白了根由,我就不多说了,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些……”
几个人面面相觑,那小孩儿打趣笑道:“我倒觉得这个家伙重新来过以后,比起以前,让人觉得好相处多了,嘿嘿。”
曾大脚苦笑道:“就是一下子没适应住……得,大伙儿还是自个儿介绍下自己吧,省得说起话来诸多的不便。不过可提前说好了——简单明了点儿,省得他俩又问东问西的,特别是您老两口。”
说罢,笑着看了看旁边坐着的老者和老妇。二老憨厚一笑,也没做声。
公良雪竟和张每玟这才听出来,原来这是老夫妻两个。
“每次都是我话多,还是我先来吧!”那小孩儿一咧嘴,抢先说道:“十年精阳我为纯,四方称我小儿神。嘿嘿,我叫项橐。”
小孩儿此话一出,公良雪竟和张每玟惊得不由双双站起!
“莒国日照,山东项橐?!!”公良雪竟瞪大了双眼,大惊失色的脱口而出道。
张每玟也吓得失了颜色,喃喃道:“《三字经》中所说的,七岁而为孔子之师的神童?!!天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小孩儿项橐咧嘴一笑,算是确认。
曾大脚撇嘴道:“用不着反应这么大吧??我刚刚说自己是狱神的时候,也没见你俩这反应……都是前世之事,何必大惊小怪的……看这反应,等他们几个说完,你俩不是要惊死??”
那紫衣姑娘笑笑,接着说道:“叫我紫姑就行了。”
公良雪竟再次震惊莫名:“厕神?!!”
“厕,神??”张每玟一头雾水,不解地看向了公良雪竟……
“哦,厕神只是封号叫法,紫姑之能,主要在能够先知未来,可占卜趋避吉凶祸福。”公良雪竟慌忙向她解释道。
张每玟看着公良雪竟微微一笑道:“那岂不是你的正统前辈??”
“自然,自然。我那点把戏,在紫姑面前,哪里拿得出手??不让人笑死才怪……”
紫姑嫣然一笑,“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谦虚了?难得的很哩。”
此时那俊俏书生也拱手开言道:“学生施谔。”
“施,谔……”张每玟朝着他礼貌的笑笑,再次无助的望向了公良雪竟……
公良雪竟略一沉思,旋即记起明白过来,慌忙惶恐地拱手回礼道:“原来是施相公到了!一时恍惚,失礼得很,失礼得很……每玟,这位就是淞沪一带家喻户晓的蛇王神施相公!没成想竟能在此见到,哈哈哈。”
张每玟慌忙见礼。
施相公看看众人,调笑道:“以前吧,这个家伙除了脸儿黑些,我还真没看出什么好来。如今他这一旦失了记忆,我倒真心诚意的有些佩服起他来了——单说他这博闻强记的厉害之处,一般人还确实做不到,哈哈。我看倒不如,您老两口给他个提示,瞧瞧他能不能猜出你们的身份来。”
说罢,施相公望向那老者老妇,其他几人也都饶有兴致的仰起脸来,等着看热闹。
老两口俱都憨厚一笑,老者先开口道:“老叟在阳世时,皮囊唤一名称,姬昌。”
“什么?!!”
这一下,不光是公良雪竟吃惊,就连张每玟,也吓得不轻!
张每玟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公良雪竟,公良雪竟激动地笑着朝她微微点了点头……
“请恕小辈无理,大胆推测一下:您既是文王姬昌,那这位前辈,一定就是‘一君一臣五姓始祖’之母,天下第一女性,文母太姒了?!!”
老妇人微笑不语,径自点了点头。
“什么?”曾大脚听得有些迷惑,“什么是一君一臣五姓始祖?什么意思?”
公良雪竟笑道:“张大小姐既然能说出这个由头,那我就要听听,看说的对不对。”
张每玟红了脸,嫣然笑道:“周武王一代明君,周公一代名臣,曹霍卫冉蔡五姓也从此发源,这不是‘一君一臣五姓始祖’之母吗?也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太姒满意的点点头,赞叹道:“小小年纪,竟能静心博览群籍,研记史事,的确孺子可教。只不过,有时候,眼睛看到的,学到的,也不一定就是事实,切记。”
张每玟微微点头,表示受教。
姬昌也笑道:“那些都是转世之时分身所留,过眼云烟而已,与我等又哪有分毫关系?世人往往喜欢着眼于可宣扬之事,而忽略事实,着实可笑。”
公良雪竟略微一怔,旋即拍额笑道:“如此说来,既是琴瑟和谐的夫妻,又都是这样风轻云淡的性格,看来,唯有床公床婆了。”
姬昌抚掌爽朗大笑起来:“说不得都这样夸你,你确实是个心细如发,厉害的人物,佩服,佩服的很,哈哈哈……”
公良雪竟不好意思的笑笑,朝着众人躬身施礼,认真道:“今日天大的造化福气,得见各位尊颜,晚辈公良雪竟,携好友张每玟,见过狱神、小儿神、蛇王神、厕神、床公、床婆。”
众人先是一愣,继而错愕地“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家伙,一变得这么讲规矩,倒让我们心里都提的老高!”
张每玟施礼过后,调皮笑道:“要我说,今晚这就是一场小型的‘神仙会’,呵呵。”
项橐眨眨眼睛也笑道:“神仙会不敢,要说是‘小神会’嘛,倒也当得,嘻嘻。”
“对,对,小神会,更加贴切应景,哈哈哈。”
公良雪竟此时却突然笑笑道:“各位动这么大阵仗,就别绕弯子了——你们这个‘小神会’,应该不光是冲着我这一桌酒菜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