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关夭夭忍不住乐出了声,不屑的扫了眼伸长脖子的金鱼精,他是真不知道自家主子还在吃自己的软饭吗?似笑非笑的目光朝旁边的人落去。
洛长庚也觉得脸上发热,说话难免就急切了些,“忧乐,你身上就没有钱吗?”
“属、属下没钱,我都是管他们借钱的。”震惊的忧乐嘴唇张合了几次后,颓丧的说出事实。
连个钱都没有,怎么做人属下的?!
埋怨的话终究还是埋在了心底,洛长庚站在树荫下也忍不住烦躁的心情,总感觉一步之外的阳光就快侵蚀到自己这里。
他回过头,看着倚在树干上好整以暇等着自己开口的女人,突然觉得很羞耻,耳中的虫鸣声也仿佛是在嘲笑自己一般。
“那个,夭夭……”话说一半,洛长庚就有些说不下去了,朝女人开口,好像更没面子。
关夭夭挑了挑眉,替他把剩下的话说完,“想借钱?行啊,双倍还!”
忧乐从刚刚少主矮下身段借钱就瞪大了眼,见那女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更是一肚子气,现在听到她说话差点儿直接就炸了。
“你这女人怎么回事?少主用钱你乖乖拿出来就是,一副谁求你的样子,还还双倍?这么不晓事,就不怕被少主厌弃失宠吗?”
关夭夭差点儿去掏耳朵,她没听错吧?这个一脸气愤的人是要朝自己借钱的?怎么听起来他倒像是债主?
洛长庚也沉了脸色,不待关夭夭发火,先斥责道:“忧乐,向夭夭姑娘道歉!”
“少主?”
忧乐眸光一闪,这女人在少主心里究竟是什么地位?看样子到不像只是侍婢!也是,有那等本事的人,又怎会简单?
“她是我的伙伴,你对她当如对我一般尊敬!”洛长庚神色郑重的说道。
伙伴?这句忧乐不太重,但后半句却是听懂了,当即双眸紧缩,心中一颤,这个关夭夭竟这般厉害么?
忧乐到也痛快,正正当当的朝着关夭夭抱拳施礼,“关姑娘,是忧乐无状,还请姑娘恕罪。”
他们主仆二人这自说自话,到是让关夭夭心中的这股火气不好发了,什么都不说心中又难受,最后只似笑非笑说了句。
“呀呀呀,可真不敢当,你这是在求我吗?!”
忧乐先前道歉时还不觉得,此时被她这般连讥带讽的,臊的脸皮都快要烫熟了,握剑的双手关节泛节,头低低的垂下去抿唇不语。
洛长庚有些鄙视的扫了关夭夭一眼,果真是与小人齐名的女子,得志便猖狂!
清了清喉咙转过话题,“夭夭,一会儿到了村子里还要你破费,放心,我会三倍还你的!”为了表示诚意,还拱了拱手。
他这般一本正经的示弱,反倒让关夭夭有些不知所措,在幽黑的凤眸注视下,有些不自在的移开目光,气短道:“别说的好听,到时少一文都不行!”
三人终于在太阳落山前找到一个比较富裕的村子,关夭夭花钱在村长家借宿了一夜,并用高价买了村长家的牛车。
翌日一早,村长亲自帮几人套好了车,并铺上了厚厚的干草。
“多垫些,省的路上硌屁股。”村长摸了摸怀里的银锭,乐的合不拢嘴,这些银了都够买两头牛的了,送一副车架也不亏。
关夭夭却盯着板车上一块黑黄的污渍直皱眉,她没记错的话,昨晚上他家的大儿子好像说往地里拉粪来着。
“大叔,家里有没有用不着的被子?能卖我一套吗?”关夭夭从钱袋里取出一块最小的碎银,笑着问。
看到碎银,村长把‘没有’的话吞进肚里,笑吟吟的亲自去捧了床半旧的棉被出来,可能觉得自己占了太多的便宜,又给他们准备了不少吃食。
“你们急着走,这些二合面馒头就留着路上吃吧。”村长递过来一个包袱,又指了指另一个竹篮,“那里是几块咸菜疙瘩和园子里的菜。”
“村长有心了,这里的粮食瓜果都长势喜人,想必是村长领导有方。”洛长庚上前与村长寒喧。
听了这恭维的话,村长更开心了,把篮子里的柿子黄瓜往车上一倒,又去树上上摘了一筐梨子才送走了这几个慧眼识英的客人。
关夭夭枕着自己的一条胳膊,躺在那床花被上,翘这二郎腿,边啃着梨边边对洛长庚说:
“你挺厉害的呀,几句话就多得一筐梨,早知道让你多说几句,可能这头牛都不用花钱了。”
“怎么可能?我说的那村长高兴,也是因为他赚到了你的钱。”洛长庚可清楚的很,正是因为先有银钱开路,后面他的话才会有那么大的效果。
关夭夭又抓了只梨朝他扔过去,“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个功臣,吃吧。”
洛长庚一早上没吃东西也觉得饿,此时拿着梨却在犹豫,“等找个有水源的地方洗洗再吃更好。”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关夭夭翻了个白眼,直接起身去打装着干粮的包袱,喉咙不干了,就该吃早饭了。
突然想起这女人那恐怖的‘食力’,洛长庚一个激灵,“忧乐,先把车停在路边,我们吃了东西再赶路。”
接下来,他也顾不得干不干净了,在关夭夭之后直接抓了一个馒头,就着根黄瓜就开始吃。
把想说要去打些水的忧乐给看愣了,这少主怎么吃起东西来一点仪态也不讲?
再看关夭夭已经吃完了一个馒头再去拿时,脸上也黑了,这是饿几顿了?急忙抓起最后一个馒头就吃。
关夭夭三个馒头下肚,感觉还是没饱,抓起车上的黄瓜就啃,咔嚓咔嚓,吃的挺有食欲,可刚咬下一口黄瓜,她就停下了动作。
洛长庚也抬眼,蹙着眉和她一样往后面的官路上看。
忧乐更是几口吞下馒头,把重剑抓在了手中。
只有老黄牛,仍旧无忧无虑的啃着路边的青草,甚至还悠闲的甩着尾巴。
清晨的阳光中,官路两边的树林稀疏,连鸟叫声都远了许多,只有那踢踏踢踏的牲口赶路声越发清晰。
没多一会儿,有只纯黑色,眉间和四蹄着白毛的驴子走了过来。
骑在驴上的是个年轻的后生,身前横搭着什么,因驴子的脚速快,几息的功夫就越过了牛车。
关夭夭把黄瓜嚼了,“那只驴上好像绑了个女人。”刚刚一闪而过时,那褡裢下被堵着嘴的女人使劲抬起头朝她看,看上去年纪不大。
“那个年轻人身手不弱。”忧乐看着驴子消失的方向,神色凝重,也不知是不是冲着少主来的。
“救人吗?”关夭夭把目光看向洛长庚,有些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