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子带领监领兵出现,还将琴格乐带走?为什么会这样?
事态发展大出意料之外,卜诺海脑袋转了千百回,也想不明白在哪个环节掉了链子。
“卜将军,亲爱的堂弟,跟我走一趟吧!”
卜黎棋的阴阳怪气使卜诺海更慌乱:“去、去哪里?”
“监领所!”
卜黎棋话音刚落,旁边两个监领兵就将卜诺海双手绑住,塞进马车。
车轮转动,车厢晃动,卜诺海在里面大声抗议:“四王子,您这是做什么?我堂堂甲骑兵将军……我、我夫人还昏迷着……”
“卜将军放心,很快你就能见到夫人了!”
卜黎棋向车厢做个手势,监领兵掀开车帘,将一块破布塞入卜诺海嘴巴。
监领所审判厅。
卜黎棋端坐高椅,俯视着地上的女人。
“琴格乐,我再说一遍,只要你揭发琴吉玛和卜诺海的丑事,我保证你安全离开朔庭,到你想去的地方,换一个身份过日子。”
琴格乐全身颤抖,抽噎着说不出话来。
“难道你对卜诺海还心存幻想?”站在一边的青松出言呵斥。
琴格乐稍稍抬头,嘴唇颤动,仍然说不出话。
“将卜诺海押进来!”
听到卜黎棋这句话,琴格乐瘫坐下去,扭头看门口,见丈夫口塞破布,被五花大绑押进来,头脑一时发懵。
怎么回事?
完了!终于完了!
父亲,您眼里只有美丽如花的大女儿琴吉玛,从来无视相貌平平的二女儿,我唯一作用就是做您手中的棋子。
本来还感恩您将棋子嫁给她喜欢的人,谁知……
哈哈哈,真是天下第一好父亲!处心积虑为大女儿和野男人苟合打掩护的好父亲,您,完了!
还有眼前这个,要了她的心,骗了她的情的,野男人……也完了!
琴格乐看着丈夫,发出阵阵冷笑。
嘴里的破布拿开,卜诺海关切地问:“琴格乐,你好些了吗?”
这充满爱意的声调何其熟悉,琴格乐有片刻的心软。
“把老婆打昏,现在又来关心,”卜黎棋的阴阳怪调又在耳边响起,“真是夫妻情深!”
琴格乐顿时醒悟过来:“好些了,多谢卜将军没有将我打死。”
卜黎棋走近卜诺海,从他左襟里掏出一个药包,放到鼻尖嗅了嗅:“嗯,麻碱散,哑药。”
琴格乐满眼恐惧。
卜黎棋又掏出一包,在她面晃了晃:“这一包?乌碱散,致命毒药。卜将军刚才不坐车,独自在路上彷彷徨徨,是不是在权衡,将自己新婚夫人毒哑好,还是毒死好?”
“啊!”琴格乐差点又昏过去。
卜黎棋掏出第三包,不再说话,挥手向其脸上抡去。
“啪!啪!”两个响亮的耳光。
监领兵进来,将卜诺海拖了出去。
卜诺海已经说不出话,只能向老婆拼命摇头。
琴格乐俯伏在地上,哭得涕泪交加。
一双靴子出现在眼前,头顶传来青松冷冰冰的话语:“琴格乐,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没有你的揭发,我们一样能将事情捅到大王面前!”
“我说,我说!”
......
“什么事?”
监领所大都尉将沃衍和浩日监带进来时,卜麦利正在听歌女咿咿呀呀唱歌。
闲情逸致被打断,大王很是不悦。
不过监领所职责非同寻常,卜麦利一直很看重,立即收起不悦,挥手将歌女屏退,问监领所大都尉:“这两个谁?”
大都尉向卜麦利行礼:“他们早上到监领所投案,说要向大王揭发一个惊天大阴谋。”
转头呵斥带来的人:“说,你们是谁?”
沃衍连忙领着浩日监跪下:“卑职,安田驻军封尉沃衍,半年前曾经随卜兰珠公主出使西虞。”
听到爱女卜兰珠名字,卜麦利立刻竖起脖子:“沃衍?”
女儿卜兰珠曾经推荐过沃衍封尉,之前也有几次碰面,卜麦利无法将那个英气逼人的年轻人,跟眼前这个沧桑潦倒的男人,视作同一人。
沃衍就将随公主出使,一直到假扮公主回到佛柞大营的经过说了。
“傻巴里!”卜麦利一时火起,提脚就踢。
沃衍面额被踢出一片淤红:“大王息怒!不能保护好公主,卑职罪该万死!只是,卑职对大王,对公主和少主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那你还不去死!”卜麦利又是一脚。
沃衍伏地痛哭:“卑职巴不得一死了之,只是,只是卑职得知一个惊天大阴谋,事关重大,才九死一生逃回朔庭!”
卜麦利粗眉一竖,坐落座位:“好,你且说说,什么惊天大阴谋!”
“谢大王!”沃衍稍稍起身,仍然看着地面,将在泰城候审室听到的对话说了出来。
“什么,卜诺海威逼浩日监投毒?”卜麦利一拍扶手,“不可能!”
一直跪坐在旁边的浩日监这时磕头出声:“报大王,卜将军拿出小人妻儿的贴身物件,说已经将小人妻儿关起来,威逼小人在、在少主的饭食里掺了寒碱散……”
“呀!”卜麦利一脚将浩日监踢飞。
浩日监撞到墙上,又滑落下来,嘴角渗出血渍。
但他仍然跪爬过来:“大王,小人在佛柞大营只是偶尔用药,药量也不大,因此少主中毒症状很轻。但是,少主回到朔庭后,小人一直被关在西虞人的监牢里,少主还是中毒了!”
卜麦利死死地盯着浩日监,怒火烧得胸膛大起大伏:“你想说什么!”
“大王,回到朔庭后,少主继续中毒啊!”浩日监焦急地看着大王。
监领所大都尉也将视线移到大王脸上。
少主最近言行确实有异常,最后领兵冲关更是疯癫举动。
卜诺海与少主无冤无仇,没有下毒必要,除非,被胁迫,或者利诱。
卜麦利的头脑也在飞快旋转:胁迫?利诱?谁,胁迫或利诱卜诺海?
他忽然产生一个不好的推测,脸色变了又变,鼻子重重哼了一声:“大胆,居然编造是非,意图挑拨离间王族!说,回到朔庭后都见过谁,谁让你们到监领所投案?”
监领所都尉脸色大变,额头冒出冷汗。
“大王,卑职说的句句属实!”沃衍不住磕头,不由佩服四王子和青松都侯的先见之明。
果然,不是切肤之痛,不足以让大王放弃对罪魁祸首的偏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