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郝大帅好久,我才一刀劈出去。虽然郝大帅的一番话惊着我了,但我这会并没有仁慈,还是下了死手。
这一刀,我最终也会砍下去的,就是郝大帅说出惊天秘闻来,我也不会饶了他。那样,我余生难安。
扛着郝大帅的尸体,我一步一步向山上爬去。
此刻,我满脑子都是和二哥的过往。
少年求学的青葱岁月,嬉笑怒骂。三清庙里的结拜,畅饮。过年时节的欢声笑语。这一年多来的风霜雨雪。
我忽然想哭了。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兄弟,朋友,发小,就这么离我而去。人生就是如此吗?
一个个终将离你而去,直至你也最终的离去。想到这里,心里一阵阵的空虚,无尽的空虚。
最后,我又回到了二哥身旁。二哥还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脸色带着笑意。
这个笑意让我很是疑惑。难道二哥是心情舒畅地走的。不会的,不应该啊,玄妙门还没有立起来,他怎么会舍我而去呢。
周围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成了虚无。我给二哥擦拭好脸上的泥土,把二哥摆放好。接着我把郝大帅的身体放在二哥身旁。
忙完之后,我掏出手机,给大哥打了个电话。挂断电话那一刻。又是一阵莫名的空虚,袭扰全身。
这会我又想起了师父。他老人家是消散了,还是神灵在天呢?
胡思乱想间,一大群人来到了我身边。我坐在地上看着大家,苦笑了一阵。
大姐走过来,一把抱住了我。
此刻我再也憋不住了,大嚎起来。此刻,最怕见到亲人啦。
大家看着我哭嚎,也陪着我哭嚎。
天空阴郁起来,似雨。
大家把我劝慰起来。大哥和麻杆,三哥,在二哥身边先是祷告一番,接着一把火把郝大帅的尸体烧着了。
直至郝大帅的尸体燃尽,大家才扶着我,麻杆背起二哥的尸体,向四合院走去。
回去的路上,我感觉全身绵软无力,欲睡。
大哥和大姐左右架着我,才不至于让我摔倒。
身后的山上不时还传来打斗声,但是此刻这些都与我无关了。我不想想,不想听,不想看,这会我只想睡一觉,在梦里和二哥才好好拉拉家常,拉拉村子里的事。
到了四合院,进了正厅,我让麻杆把二哥放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二哥就像睡着了一样,除了嘴角的血迹。
看着二哥,我摇了摇头,苦笑了几声,把大家伙吓坏了。老五和六弟凑过来一左一右瞧着我。我冲俩人嘿嘿一笑。
老五瞬间起了身,快速掏出‘龟壳’,卜了一卦。老五和六弟同时凑近茶几查看卦象。
俩人先皱眉,后摇头,接着长处一口气。大家伙急忙围了过来,问俩人啥结果。
老五看看六弟,六弟看看老五,又看看我。六弟先开了口,这个一向不怎么说话,非常秀六(方言,腼腆,不爱说话。)的六弟道:“大家安心,四哥门主么有事,就是情绪激动,一时没有回过神,没有大碍。还有二哥此去,是‘仙人驾鹤’局,天意该着,不是人力能为。我们要顺天应人。”
“六弟说的啰嗦,我明说了,就是咱们暂时有点小困难,但不影响大局。大家放心。咱们还是先商量一下二哥的身后事怎么安置吧,大哥,大姐,你俩啥意见?”老五道。
大哥和大姐互瞅一眼,又同时看向我,我看看俩人,冲俩人一笑。
旁边白花看着我一愣,哭嗓着道:“小门主,不会是傻了吧。”殷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冒出来了,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愣怔一下,也道:“看着不像傻,好像疯了。你们看,只会笑了。”
殷丫头这么一说,连吴夏,陶陶都愣神了。大家一致看向我。
看着大家有些惊恐的眼神,此时我感觉很好看。看了大家几眼,我笑道:“今天休息,明天出发回大王庄。”
话一出口,众人才长叹一声回过神来。大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大哥安排了一下接下来的事宜。谁守护,谁照看我,睡去做饭。
我只是静静地坐着,和二哥对坐着。好一会儿,我起身把二哥的身体放平,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了二哥身上。
大姐,陶陶,吴夏,白花和殷丫头帮我整理着。把二哥安置好,我躺在对面的沙发上睡了起来。几个人也没有阻拦我。大姐拿来一床被子,为我盖上。
几个人就这样守护者我俩。
夜深了,不知道外面真大派的战况如何了。应该是惨胜吧,要不这会应该打过来了。
真大派,真大派,没想到,此次这里成了伤心地。怨我啊,不带二哥去就好。那带谁去?大哥,麻杆,还是三哥?
早知如此,我应该一个人去。异界门,这个梁子算是接下来,早晚有一天,我要像娄近垣宗师一样,把异界门的地皮给刮了。
胡思乱想间,我又迷迷糊糊睡着了。本想做个和二哥谈心的梦,哪料想那个梦又出现了。
一样的山门,一样的大氅,一样的人,还有那一样的羊肠小道。我真是服了油。
这个梦是不是要伴随我一生了。梦里想到这,我都出了一身冷汗。试想,一生都做一个梦,不带重样的,想来就渗的后脊梁根发凉。
我刚要起身倒杯水,灯亮了。大姐和殷丫头起来看着我。我看了一圈才明白,她们几个就在客厅里打起了地铺这是为了照看我啊。
我向老几位呲牙笑笑。白花和陶陶揉揉眼睛,吃惊地看着我。白花叫道:“小门主又疯……”
大姐忙拦住白花,示意她不要再说话,白花忙捂了嘴。
大姐轻声问道:“饿了吧,我给你坐点吃的。”大姐说完和起身的陶陶走了出去。屋里还有吴夏,白花和殷丫头看着我。
瞧了瞧二哥,喝了杯水,我又坐在沙发上发起呆来。
明天回家,先把二哥送回老家去。二哥,我怎么面对二哥的家人。想到这里,一阵的头疼。
当我正烦乱时,大姐和陶陶端着碗盘走了进来。一大碗鸡蛋热汤面,一碟榨菜,一盘青菜,一份饼。
“辛苦了,大姐,陶陶。”我道。俩人看了看我,什么都没说。帮我把东西放好。
先吃饭吧,师父曾言:人这一生,除了生死,只有吃喝二字最大了。
人一出生就要吃,不吃了,也就要死了。哎,看来,人生全靠这吃喝二字顶着了。
吃完,我劝说大姐她们先休息了。我起身去院子里绕了绕。
大哥安排的很严密。
八个人,两人一对,在房上守着。那上面多冷啊。我把老几位叫了下来。
大哥,麻杆,三哥,六弟,路少,司马七,清山,静水。
“今晚无事,回屋休息吧。”我道。
几个人左右看看,又看向我。我再次道:“真大派胜了,那些败类不会来了。”
在我的劝说下,几人才回了屋。只剩下大哥和麻杆没走,随我回了正厅。
我让几位女士会房间休息了。正厅里剩下我,大哥,大姐和麻杆。
我们在沙发上对坐着。他们三个一个沙发,我则是坐在二哥脚旁。
“今晚不会有事了。”我道。
“你咋知道的?”麻杆问道。
“真大派应该已经胜了这场劫难,否则那些败类早杀过来了。”我点了一颗烟道。
“他们来了多少人,为什么这么大规模攻打真大派,二哥是怎么了?”大姐轻声问我道,这是高声怕扰了我的心绪。另外,这可能是他们憋了大半宿的问题吧。
我吐了一口烟,把今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给三个人说了一遍,包括我听来的详情。
说完,我把第三只烟掐了灭。大哥问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我晃了晃头,又点起一颗烟道:“天一明就出发,回老家,先把二哥安葬了吧。至于真大派的拜山,我想已经不用拜了。总会那,承不承认,都已经无所谓了。”
三个人一愣,大哥道:“这样行吗?”
我笑了笑。
三人更愣了!
猜透猜不透就这了。我想再睡一会儿,我扭身靠着二哥躺下了。
仨人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我想我开始明白这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