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简单……”
迦维说着,朝王都方向看去,“能够知道我们在这里,是我们敌人的就只有帝器和世界,而我们之前所感受到的那些古怪,司徒先生称其为警告,但我觉得不太像……如果说是警告,为什么要给我们四个人完全不同的感觉呢?”
司徒文矣眼眸沉沉,“若仔细想,的确没有必要,如北冥三小姐先前所说,城中居民众多,若要发动帝器便会引来极大的变动,若说是警告,大可让世界亲自到场……可如果不是警告,又会是什么呢?”
北冥珑听得着急,大呼,“能不能别兜圈子了,是什么就赶紧说吧!”
迦维笑说,“别着急,我这不就要说了,我的想法其实也简单,就好像渴了要喝水,饿了就要吃东西,一个不愁吃喝的人什么也不用担心,自然也不会去想,可是如果这个人饿了,身边却没有食物,那这个人会怎么做?”
北冥珑皱眉,“真是麻烦!饿了还能怎么做?自己去找吃的呗,这种问题还要回答……”
迦维笑了笑,“是啊,这种不需要回答的问题,你们为什么还要担心呢?”
“什么意思?”
北冥珑与晴瑶对视一眼,彼此却都是茫然的眼神,司徒文矣却是神色一惊,“饿了就要找食物!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可这种事情,有可能发生吗?”
眼看司徒文矣事情从惊愕落到沉思,北冥珑叹了一口气,又凑到晴瑶耳旁,“晴瑶妹妹,你身上还有没有果子,这两个家伙饿傻了!赶紧喂他们几个,把他们都酸清醒了,两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连我二姐都比他们利落!”
晴瑶却是没心思和她打趣,只等着司徒文矣开口。
“食物源于饥饿,因为平常,所以才不会在意,可如果没有食物存在,饥饿就会一直存在……”
司徒文矣沉声说完,又抬头看向迦维,“所以饥饿并不是警告,而是提醒!提醒我们之后会遭遇到什么。”
“真的假的!”
眼看迦维肯定了司徒文矣的说法,北冥珑却是惊诧起来,“可这不是要在我们行动之后才能知道的事情吗?我们怎么可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呢?”
司徒文矣沉眸,“这也正是我没有想到这点的原因所在。”
迦维说,“其实……我也是猜的。”
北冥珑皱眉,“猜的?”
迦维点头,“就好像你说的冷,王都里的家族中唯一掌握冰元素的就是艾什贝特家族,而司徒先生说的古怪感觉,多半是和世界有关,至于晴瑶和我,老实说,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估计也是和世界有关吧。”
“也就是说,我们提前预知了我们的结局……”
司徒文矣眼眸一沉,想到迦维感受到的异状,不自觉与晴瑶对视一眼,却还不等说话,一串很缓慢,微弱的脚步声从几人的身后响起,当即惹起几人警惕,可等到看清,却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
“你说的没错,的确是预知……”
北冥珑盯着那老妪,却是满心的怀疑,“老婆婆,这么晚还出来走,您不怕危险吗?”
迦维盯着那老妪,也悄然眯起了双眼打量起来,“这感觉……”
而晴瑶却是睁大了双目,“是你?”
北冥珑一听,不解的回头,“晴瑶妹妹,你认识这老婆婆?”
晴瑶还不等答,司徒文矣却是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这把琴怎么会在你手里?”
“琴?”
北冥珑觉得司徒文矣有些古怪,仔细一瞧,那老婆婆手上确实抱着一把琴,似玉而成,很是精美,与这沧桑的老妪却是毫不相配,但更让她好奇的是司徒文矣脱口而出的不可置信。
那老妪淡淡一笑,“年轻人,这琴,是故人相赠,要不了多久,就要还的。”
司徒文矣眉头一紧,“故人?何处来的故人?”
老妪嘿嘿笑了两声,“与其操心我这老人家,倒不如想想,要怎么救人吧。”
晴瑶本想上前,但那老妪说完话又缓缓的看向自己,目光很是平和,此时北冥珑又问她,“晴瑶妹妹,你真的认识她吗?”
晴瑶缓缓沉出一口气,摇了摇头,“认错了,不是她。”
听到晴瑶的话,司徒文矣也沉默了下来,可却始终无法从那老妪身上移开视线,心中暗想,“我见过她抱琴的模样,与她别无二致……只是为何如此?”
他思绪不清,无法言明,只好守在一旁看那老妪看着晴瑶,“姑娘,你来。”
晴瑶一语不发走到前,看着那老妪缓缓坐地,又将琴摆放到膝上,颤抖的手指在琴弦上抹过后,淡淡说了声,“坐。”
晴瑶眼眸一沉,而后也盘膝坐在老妪的对面,“老人家想做什么?”
老妪勾起手指,轻轻勾响琴弦,只那一声便瞬间让未听过此琴的三人惊了耳。
北冥珑直呼,“这是,琴的声音?”
迦维心中赞叹,“这东国的乐器居然能发出这样悦耳的声音!要是四皇姐听到了这声音,还不直接叛变了!”
晴瑶却是沉眸盯着弦上的莹莹微光,“这就是……那把玉圜鸣凤……”
司徒文矣沉眸,“这琴……本是哑琴,唯有她一人,能够奏响……执夙,你又是为何?”
随着琴声奏响,老妪缓缓闭上双目,“姑娘,你身有一物,存放了二十七次循环的记忆,现在我需要姑娘把此物取出,让琴声开启,让你看清所有的记忆……”
晴瑶问,“何物?”
一段音过后,老妪缓缓开口,“圣花。”
晴瑶眼眸一沉,而后缓缓闭目,就看她眉心花纹一蔓,随着白金色的光泛出,那圣花翩然飞出,似是因这琴声而在半空翩然飘舞。
晴瑶却是未有睁眼,却是看到了所有的一切,同时她也理解老妪所说的二十七次循环的记忆是什么了。
……
数日前,东国帝都胡家。
入到廊桥花房,又过茂密竹林,在那几棵树下,立着一座白壁木房,偶尔飞鸟游过,恰听到房中有琴音响出便不知觉的落到房檐聆听起来。
而那房内,身着一袭碧纱的执夙手指捻琴,等到罢手余音散尽,这才看向躺在一旁的容貌俊秀的男子,“今日有没有好一些?”
那男子忍痛抬头看着自己袒露前胸,上面本该鲜血淋漓的刀伤似有痊愈之象,而疼痛也减轻了不少,便看执夙,“多谢姑娘,我感觉好多了。”
执夙眼眸落回琴上的弦,抬手又拨弄起来,“你若是真心为胡小姐,便知不该继续留下。”
那男子眼眸一沉,惆怅的叹了一口气,“或许我真的不该留了,不过也是,我本就是无名之辈,哪里能够和胡家小姐相提并论……”
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胡雅兰身着一袭黄衫现了身,与执夙互相点头之后便坐在那男子身旁,“封郎,我此生唯你,其他事,莫要多想。”
执夙见他二人眼中含情,便是沉下眼眸将琴抱起,而后缓步出了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