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这是……泪?”莲伸手往脸颊摸去,“可我……我……”忽然,她觉得胸口一阵钻心的疼痛,随即蹲下身子伏到尸体旁呜咽起来,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那股难受的感觉从喉咙处一直蔓延到胃。
莲哭了很久依旧没缓过气来,她觉得自己像是中了某种灵术,也许是人类独有的灵术,亦或是残忍的情感陷阱。
“我已经毁掉了唯一的证据,再也没人能质疑我的身份了,可是……”她轻轻抚着眼前尸体的冰凉面孔,心里却不似料想之中的那样欢快,“抱歉……请原谅,我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你……”
“我借助你的身份,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接近人的模样,努力地观察你学习你,将自己的一颦一笑变得更加生动……可你总是不费吹灰之力就笑得那样地好看,那样地灿烂,我知道这是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那个时候……我真的好羡慕你,可以这般随心所欲地活着。”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思的的女儿……偏偏是你?为什么不能是其他人?我也不想伤害你,可我……也是身不由己……别无选择!”莲缓缓地抬起头望着天,天空灰蒙蒙的,正在酝酿一场冬日初雪。
(二)
“小诺去哪儿了?她已经离开了吗?”小影正坐在露台旁边的阶梯上望着远去的飞鸟。
“是的,她自由了。”旁边的侍者淡淡回答。
“那我真为她高兴!可是……可是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您只有呆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时间不早了,您还是请回吧!”小影不情愿地起身与侍者一同下楼了。
整个世界开始起风了,风中夹杂着零星的雪花,雪花肆意地飞舞着,扑到树的身上,扑到花的身上,扑到我们每一个人心里。
(三)
“桓哥!你瞧,外头下雪了!”朗兴奋地趴在书房窗户上,“月儿!月儿!快来!”月儿虽然嫌弃地摇了摇头,但还是从沙发上缓缓起身走到了窗边。桓也推掉了手边成堆的资料,从桌案前起身,“凛冬将至,稍稍赏会儿雪倒也无妨。”
“少有的安静时日,的确要好好珍惜呢!”月儿轻轻地歪头靠在了朗的身上。
(四)
“啊呀!好冷!外面的雪已经积起来了,走在上面都咯吱咯吱地响呢!”芸妈一边抖落了肩头和发梢上的雪花一边和安叔说话。
“你又去帮阿季料理园子啦?”安叔将手头已经制作完成的面点送入了暖烘烘的烤炉。
“是啊,自从诺儿离开之后便一直都是我去的,这些东西,我也懂得不少呢!”
“哎!老安,你那个饼多烤点,待会儿我装了偷偷给诺儿送去。”
“嗨呀!你不早说,我再多做几种出来,等着啊,我手速很快的!”
(五)
“哎?羽丫头!怎么最近没和好朋友一起来啊?俩人吵架啦?”数不清多少次了,后来阿羽每次踏进书店,店主大叔总会这样问。
“才没有呢!我俩好着呢!只是……那天玩捉迷藏,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她,也许是闹脾气了,所以她现在还不想出来……等她气消了就会回来的!我就天天在这儿等她!”正说着,阿羽翻开了那本我们曾经一起看的书:
“凋落之花已被漫天飞雪吞噬,
埋入了黑暗的地下幽穴之中,
太阳失了颜色在云层躲闪,
谁又曾见过这样的离合与悲欢……”
雪下得越来越大,整个世界变得白茫茫一片,人们都在欢愉地享受着初雪的美好,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已经永远地留在了这个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