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是成亲的日子。
如今天还未亮,凤七七便被几个伺候的丫鬟扶至梳妆台前梳妆打扮。
岁岁与可晴自然也有幸见识到了世家女子成婚的排场。
单不说那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便是眼前这些嫁衣首饰,光看着,便觉得沉重。
按照梳妆人的说法,大约,光是上妆便要花掉近一个时辰,考虑到凤七七的身体,便决定到最后再戴上那些沉甸甸的首饰。
“七七,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到时候出了门,至少在入洞房之前,你都不能吃东西了。”
除了糕点之外,可晴还特意给她熬了可口的药膳,里头加了提气血的东西,虽免不了有些淡淡的药味,但总比新娘子晕在花轿里头强得多。
凤七七倒是听话,就着勺子,让可晴喂了半碗下去,又吃了两块甜糕。
等她梳妆完毕,也差不多到了该上轿的时辰。
凤七七没有兄弟,不过认的义兄倒是有几个,于是便有其中最有声望的一人背着上了花轿。
那汉子倒是生得魁梧,想来为了不给义妹丢脸,还特意捯饬过,背了人,咧这个嘴,嘿嘿嘿傻笑,简直比自己成亲还要开心。
岁岁与可晴自然是要跟着花轿走得,这也让她们见识到了迎亲路上那些繁琐的,心照不宣的规矩与讲究。
自凤府出发,需在洛阳城内最热闹的几条街道上,敲锣打敲地刻意绕上几圈,然后,赶在吉时之前,再入李府。
等到行礼的时候,天色已沉,岁岁与可晴的心,却忍不住提了起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司礼的人声音洪亮,便是在外头,也能听得清楚。
似乎为了印证他们的想法,正当司礼之人喊出最后那句“夫妻对拜”的时候,一个女子破门闯入,手持利剑,直冲新娘而去!
那女子速度快如闪电,而大部分江湖宾客都被拥挤的人挡在外头,一时间,竟来不及救援。
与那女子同时出手的,还有四名乔装成来宾的汉子,武功极高,几乎可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李正早已有所准备,抢先一步接了那女子几招,将那女子拦了回去。
不会武功的司礼之人,被早有准备的喜娘最快的速度赶进后堂,唯有新娘依旧站在原处,处事不惊,虽以红纱覆面,但却丝毫不失风度。
岁岁与可晴躲在暗处,静待机会出手。
岁岁眼尖,一眼便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那女子似乎怀了极大的怨恨,而李正在看清对方容貌的时候,那一瞬间的诧异与愧疚之色,被她敏锐捕捉到,很快就猜到了那女子的身份。
可晴说过,李正在苏州,可是有个红颜知己的,想来便是这女子,只是,从未有人告诉过她们,这女子的武功居然不在凤七七之下!
岁岁不懂武功,但可晴却不是一窍不通,岁岁看到师姐的面色,也知道,这几人并不好对付。
凤七七与李正还有几个贴身的喜娘在今早迎亲之前,便服下了她们两人研制出来的解药,但不到万不得已,她们不会放毒,毕竟,还要考虑凤七七的情况。
那些喜娘都是凤府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又最是忠心不过,但与这四人相比,却占不到任何便宜,现在她们已经全力已赴,但却险险只能维持平局,而外头显然也被对方按插了人,刻意阻拦,根本无法进来救援。
最令人失望的,还是李正,若是他能狠下心来,那女子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可惜,旧情难却,李正对她处处留情,反而导致自己处处受阻,甚至还挂了彩。
“这个多情的大猪蹄子!”
岁岁听到可晴恨铁不成刚的骂了好几句,要不是自己拉着,只怕师姐就要凭着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冲上去送死去了!
“别急,七七身上有暗器,还要药粉,她都没出手,别急!”
岁岁咬着牙,一着急,说话都带了点口音。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现在作为新娘子的凤七七有有苦难言,正所谓百密一疏,大家千算万算,却唯独漏了这里还有一处漏洞,对方趁着刚才那混乱,隔空将自己穴道给封住了,除非对方直接用手来触碰自己的嫁衣,否则,自己便只能像根木头一般,站着给人当个靶子。
那女子见李正始终挡在凤七七身前,竟不似当初李正同自己说得一般,对这女子是各种嫌弃与不屑,嫉妒之下,竟将看出情深一片,生死与共来,不由更加气极,原本只要想抢人的心便成了杀心!
李正与她相识数年,两人更曾相互爱慕过,加上自己天姿极高,所有武功几乎只要过上一遍,便能学个七八分,只是之前为了维护李正的面子,才多方相让,处处藏拙,总是笨笨的,娇憨中带着些崇拜,才让李正对自己有所松懈,其实,她早已将李正所有的功夫摸透了,嚼熟了,甚至,只要他起个头,便知道下一招,他会用什么招式,几乎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那女子剑锋一转,一改刚才的攻势,竟使出一招伤已伤人的招式,李正显然错估了她,只以为她想如寻常一般,以这招取得自己的心软,急忙使剑将她剑锋拉开,不让她伤到自己,但显然,女子太过熟悉自己,正好借着他这一拉,手中的剑脱手而出,带了十成的内力,直刺凤七七的心窝而去!
李正显然没有料到,她会不按常理出招,来不急细想,便飞身扑了上去,那剑带了这样强悍的内力,即便他穿了护身的金丝软甲,但那剑还是刺穿了软甲,直接穿过了他的后背,正中他心脉所在!
李正武功再高,也顶不住对方这霸道至极的一击,加上这个时候,不知道哪里飞出一把飞刀,又在这基础之上补了一刀,让他整个人软软倒了下去,再无还手之力。
这个时候,岁岁与可晴也不能再忍耐,急忙冲了过来,冲着那女子当面一扬,那女子猝不及防之下,正面中招,只听一声惨叫,那女子捂着脸倒了下去!
那是师姐独制的腐蚀粉,虽不致命,但却能让对方在片刻之间失去任何反抗的可能,中毒者若是在半个时辰内不服下解药,便会浑身溃烂,万痛钻心而死,显然是恨极了她,才会用上这东西!
岁岁现在没空同情别人,她抢前一步,用随身的匕首利落地划开外头的衣裳,又解开软甲 ,快速地收拾他的伤口,虽然不能保全万一,但好歹能争取到一些时间,让他更有几率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