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激浪后,我俩渐渐平复下来,倒在草丛上。我静静地闭着眼睛,享受着身子空灵般的美好。
不觉间,我睡着了。待惊醒时,身边不见了何英。只见有蓝蓝的天空,和金色阳光下的山峦。
刚走出破败的小石屋,望见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从下面的斜坡里,径直向我走来。
他亳不停步的走到我跟前,大方的,面带微笑的看着我。
“你好,你是?”看着有几分鬼精的男孩,我对他很有好感的问他。
“我是沟对面那个矿上的。今天不想上班,下午一个人无聊的在这草坡里玩耍。”男孩很爽朗的说。
“我和何英该没有被他瞅见吧!”听了他的话,我暗暗吃了一惊,用警惕的眼光审视着他。
男孩微微笑着,但我感觉笑得有几丝诡异!
我坐在地上的石板上,他也坐下来。
“看你那么机灵,怎么不上学呢?”我问他。
“我讨厌上学,我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小男孩一脸无所谓的说,“人的命是天注定的,我不上学,以后不一定就过的不幸福!”
“这个我也承认,人各有天份,各有对生活生存的技能。正所谓,人有人道,神有神道。”我认真的对他说,不想跟他抬杠,不想跟他讲大道理。
“嗯,是的。”男孩兴奋地说,“你是我见过最不俗的人。”
我冲他媚眼儿的笑笑。
“你知道吗?这天空中有座城,宽十万公里,长十万公里……”男孩神秘地对我说。
“老幺,老幺,快回来,你三哥在井下出事了!”正好奇地听着小男孩的神侃,何英却站在高高的土坎上,冲我喊着。
听说三哥出了事,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慌忙爬起来向矿上跑去。
只见三哥躺在床上,眼睛闭着,脸色有些发白。屋子里围着矿上的老乡们,大哥和经理也在场。他俩神态仿佛很轻松。
“出了什么事。”我大声的质问大哥。
“一块石头掉在了他的头上。”大哥若无其事地说。
“我早就知道要出事的。人家矿道里密密的支架着木头,你看你们的井下找不到一根木棍!”我冲经理声嘶力竭吼着。
“他们那些是煤窑,同我们铁矿不一样的。”经理有些轻蔑地说。
大哥在身边“嘿嘿”的陪着笑。
待人散去后,我俯下身,把嘴凑在三哥的耳边:“你怎么样?”
三哥突然睁开眼睛,看了下左右,对我幽怨地说:“没事的,老幺。只一个小石头砸在安全帽上。我只是恨那大哥,当初在家时给我许的点点,现在就不做数了。”
见三哥没有大碍,我悬着的心才得以放下来。
“老幺,老幺。”几天后的下午,我正躺在床上痴迷地看着《圣经》,外面传来大哥的叫喊声。
应着声,我跑出了屋子。
大哥和三哥站在外面,脸色都阴沉着。
“老幺,我们到坡里去说个事情。”大哥见我出来,对我说。
我们哥儿仨来到远离矿上的草坡里。
“老幺,你评评论。”大哥大着嗓子,生着气说,“你也知道这个矿井的现状,现在铁矿少了,一天出不了多少东西,我也不挣钱,也很着急。你三哥一天缠着我要给他高工资……”
“我不管,当初在家你叫我出来的时候,说好的一年定叫我挣个万儿八千,现在一天只挣个十来块,还只是干一天歇一天。老幺,你说说看,一家几口,我回去怎么向你三姐交代?”三哥情绪激动,蹲在草丛旁,低着头十分伤感地说。
“你要是不出来,呆在家里,又能搞得到啥子钱呢?”大哥气愤地呛白他,“我知道你这个人的性格,见利就蹭,见草草就蹲!”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你们都只是考虑自己的利益,不顾人家的处境和感受。”我是个性子率直的人,在哥哥们面前说话从不客气,“你们要是只顾自己的话,那是不能搞到一块儿的,只能是分散各走一边。
这儿人心这么复杂,兄弟要团结齐心,才能挣到钱。不能只顾眼前,眼光放长些,共同想办法,挣到了都就有了。”
“老幺说得好。你老三要认真的帮我干事,我挣到了还能少给你吗?”大哥有些动情的说。
三哥不再说什么,从兜里掏出香烟,扔给我和大哥各一根,然后点上默默地抽着。
正午,何英和我正愉快地聊着天,突然有个男人的声音在外面吆喝声卖豆腐。
“好久没有吃过豆腐了,我出去买点,今晚我让你尝尝我做的豆腐的美味!”何英边笑说着就出去了。
正好我也想有个清静,好好的看看书了。
果不然,到了开晚饭时,我放下手中厚厚的《圣经》,准备去厨房间时,何英一手端着一碗炒青菜,一手端着一大半盘子煎的黄灿灿的豆腐块进来了。
赶紧的,我起身接过她手里的菜碗,她把那盘子焦黄的豆腐,放在床边的凳子上。
她又折身出去,顷刻间又端来了两大碗米饭。
我俩坐在床沿边,津津有味地享受着美好的佳肴。
“嗯,这豆腐做的真好吃,就像吃腊肉样的。”我咂巴着嘴直夸赞。
“我要让你一辈子都记得住这豆腐香。”何英见我吃的香,很是开心:“我刚炒出来的时候,他们就过来抢着挑,要不是我端的快,早就光了,你就没有吃的份了。”
听着何英柔情的话,吃着酥软的油煎豆腐块,我心湖间飞溅着朵朵幸福的浪花。
秋高气爽。
湛蓝色高远的天空,照在身上微热的阳光,从山谷深处吹来丝丝的清风。
我同何英在高高山峰的脚下,长满青草的和散乱着石块的草坡里游荡着。
我对着远方的山峦,大声的唱着,从录音机学来的情歌《九九那个艳阳天》。
“想不到,你唱歌还这么好听。”何英望着我,有些崇拜的说。
“那是。你还不知道,我在学校里他们都叫我情歌王子!”我用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自豪而神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