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毫不掩饰与魔玉
“你见过？开玩笑吧......”春燕丫头闻言很以为奇，叉起小细腰连声盘问道，“什么时候见的，哪里见的，快跟本小姐老实交代！”
“就今天上午，在小玩意市场。我进去的时候正撞见他在跟卖这块东西的老头讨价还价，最后垂头丧气地离开。我出来的时候，又见到他刚从一个女人那里买了一袋东西，没看清是什么，但当时给我的感觉很不好，可能不是什么吉祥物。”龙眼前浮现起钟慧英结果小袋子那时的兴奋神色。
“他身边有没有年轻女人？”春燕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那倒没有。”龙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我就放心了。”春燕松了一口气，用手安抚安抚怦怦直跳的心脏，不劈腿就好，不劈腿就好。
“龙不是感觉不好吗，找个时候问问他，那天到底买了什么不太好的东西。”司马从旁提醒道，担心春燕到头来空欢喜一场。
程春燕懵懵懂懂地点点头，毫不掩饰她似信非信的情绪。
“龙，你带着昨晚让丫头给你画的那张照片吗，给我瞅瞅。”司马回想起第十二排的大胡子男人，准备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
龙打开书桌第一个抽屉，取出神秘摄影师的照片交给司马辽阔。
“没错，就是他。”司马以最快的速度扫描了画面，重新抬起头来朝他的同事们解释道，“今天在圣教会，见到这个人了。”
“真的？”龙和春燕都来了精神，特别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龙刚强。
“可惜今天没机会进一步接触，”司马无奈地摊摊手。
龙和春燕用眼光鄙视他，责备他自私自利，错失良机。
司马被大家瞪得头皮发毛，心里直发虚，只好勉强承诺道，“放心吧，下次我肯定会揪住他不放的！”
没办法，只好由他随口说说。
“丫头跟我的小说都可以告一段落了，”司马辽阔拍拍手，冠冕厅皇地转移话题，“轮到你了，龙。也说说你今天的收获，手头那块黑玩意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值得带回到神所里翻来覆去地反复琢磨？”
“记忆金属，组成成分不完全明朗，已经检测出来的有金、镉、镍、钛、铊等几种，甚至还有几种非金属的杂质。这是检测仪给出的标准答案，没有怀疑的余地。”龙简明扼要地公布了问题的正解。
“记忆金属？”司马辽阔跟程春燕异口同声。
“嗯。虽然现在还无法考证出它‘复原’的条件，但至少有一点可以断定，它的原始状态肯定不是现在我们看见的样子！”龙把黑方块递给他的队友。
“记忆金属所谓的‘记忆’，就是指它的复原性，最常见的条件是温度、湿度、光度，航天飞机的某些零部件，以及之前炒得沸沸扬扬的越王勾践剑，据说都用到了这种材料。”司马辽阔同意队友的说法，补充道。
“你说的那些测试，我下午全做过了，可惜都不是。”龙沮丧。
“会不会是特殊溶液，比如人血，体液什么的？”春燕跟着出谋献策。
“不好说，但做起来太复杂了。例如你说的人血、体液，如果是特定人物的人血、体液呢？实验起来岂不是海底捞针吗？”司马摇头反对。
“司马言之有理，如果单纯考虑还原条件，问题就很难求解了。”龙刚强仿佛茅塞顿开，拳头重击掌心道，“追根溯源的话，也许会留下什么线索......可惜春燕不在场，记不住那个老人家的样貌。”
说到这一层，龙又把卖家老头的种种诡异表现以及自己那枚兽纹硬币的情节，一股脑全倒出来讲给队友们分享了。
“是有点邪门，你说就这块黑乎乎的破烂玩意，还故弄玄虚地在市场上摆个破摊做买卖，又不卖给其他人，说明对方早就瞄准你了。”春燕嘟起嘴，联想到英俊潇洒的钟慧英跟老人家讨价还价的场面，觉得多少有点煞风景，“要是我的话，一定不会用手头的兽纹硬币跟他交换这块没用的废铁......”
“如果这老头真有来历，就算春燕当时在场，恐怕你们也奈何不了他。”司马回想起之前经手过的那桩连环幼童遇害案，春燕还跟疑犯打过照面呢，等画像出炉后，时至今日依然无法成功捉拿归案。
每每回忆此事，不免替被戕害的无辜孩童痛心疾首。
三个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对策，联络屏上竟浮现出上司成思明的容貌。
魔玉。
“你们都在。”成思明表情严肃地嗯了一声，见ether一组集结完毕，便开始通报五具白骨案的最新进展。
“结果出来了。死者系四男一女，除了熟悉的白牡丹，卓越和叶翔，这三位的情况不用我作过多说明吧......另外两个死者，一个叫张大山，另一个叫罗古，都是有前科的盗墓贼，就是你们提供的瞳孔成像照片里被白明亮捏住脖子的人。”
“盗墓贼？”三人纳闷，魔玉案什么时候跟盗墓扯上关系了？
“连白牡丹失踪的丈夫也难逃毒手......”龙捏紧拳头。
“这可是灭门哪！”司马联想起空难及白家二老的罹难。考虑到成思明事先明确表示当年的飞机坠毁案涉及M机构的不可泄露机密，于是不敢往下说。
“从现有情况来看，白明亮肯定脱不了干系。”春燕丫头想象自己被人掐住脖子的情景，很不淑女地干咳了几声。
“尸检结果，白牡丹和叶翔是被类似洛阳铲之类的器具重击头部致死。卓越和两个盗墓贼均死于颈骨碎裂。初步断定，盗墓贼杀害白牡丹和叶翔是为图财害命，白明亮出于某种目的，捏死了卓越和这两个倒霉的窃贼。”成思明继续说。
“那白骨呢，白骨又是怎么回事？是‘时光隧道’还是什么的？”春燕质疑。
“机构专家认为是一种加速性风化反应。从勘验人员在现场周围采集的泥土中，化验出了属于死者的细胞分子和凝血组织，可以证实这一点。至于这种风化反应如何发生，以及白明亮的杀人动机及整个案件背后隐藏的秘密，关键还在白明亮身上。白明亮现在是极度危险的嫌犯，这个不用我说，你们办案经验丰富，应该非常清楚。所以，机构对大家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尽快掌握白明亮的行踪，并向机构详细报告。需要提醒的是，没有绝对把握，禁止擅自实施任何抓捕行动，以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听明白了吗？”
“十分明白！”三人表态鲜明。
想不到，随着案情的推进，真相反而越来越模糊了。
与成思明结束通话后，ether一组成员内部再度确定了分工。
龙刚强负责继续调查魔玉和黑块的出处。
程春燕负责协助龙探寻《神秘之域》的寓意，并尽量说服钟慧英和他老爸停止电影改编计划。
司马辽阔则负责继续保持跟圣教会和毕佳佳的联络，同时摸清神秘摄影师的根底。
翌日晨，天空飘起了小雪，很碎很碎的六角形冰凌。
龙湖园内侧别墅区，思源区26栋。
龙湖湖水东南两面半环绕，三层精致建筑，庭院，泳池，空中亭台。
户主名叫钟得志。
也就是Aroman，钟慧英的老父，《战火血场》等多部优秀影视作品的大导演。
餐桌前坐着个五十来岁的老男人，头发打卷，烫染得很精致，胡须剃得干干净净，利利落落，脸上涂抹了厚重的胶原状面部啫喱，容光焕发，眼周甚至留下了名牌遮瑕霜的痕迹，平地生辉。
不过到了这个年纪，身材保持得还算不错，高高挺挺，没有小肚子。
导演不也是艺术创作者吗，缺乏个性哪能行？
“崔妈，Melavour呢，怎么没看见他下来吃早餐，是不是还在楼上睡懒觉？”钟得志喝了一大口保姆端上来的脱脂牛奶，想念起他的宝贝儿子钟慧英。
Melavour，直译作‘美拉佛’，钟慧英的英文名字，细心的观众可以在《战火血场》的演员表中发现这个人名单词，而不是本名。
“Melavour少爷一大早就出门了。”五十多岁的崔妈从旁毕恭毕敬地回答，把一盘水果蔬菜米拉轻轻搁在主人方便取食的地方。米拉是自制的，口味清淡，确保了低脂低盐和低糖，有助于身体健康的维持。
“没说跟哪个朋友在一起吗？”钟得志皱了皱眉，对儿子一大早的不辞而别略有微词，仿佛还有点唯恐交友不慎的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