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何暮弦,周舸后悔没早出手,早出手最多落个埋怨,何至于受伤?
身体恢复知觉的何暮弦喃声说道:“周兄不必自责,我挺得住……咳咳……”说句话,喷周舸身上两口血。
“快到了,别说话。”
三十里路哪架得住周舸的浮萍术,加上他本来腿脚就快,抱着个人还拉出周堇庭等人三四十几丈。
周堇庭知道他急,一直在后面嚷叫正确方位。
不到半个时辰来到目的地,那是一道小山弯,挨住四户人家,周舸进到里面,忙找人问郎中在哪?
好心人把他们带到一座小院,院里走出一个女娃,看上去也就十四五。
此时周堇庭呼哧带喘的赶到:“小凤,你爹呢?”
叫小凤的女娃挺不高兴:“出去采药去了,怎么也得半年回家。怎么?有病人我不能看?”
周舸觉着现在不管是谁,能看就行。
“小医官,你能看吗?”
“不看怎么知道,快抬进来。”
叫小凤的头前引路,周舸把人抱进一个房间,将人平放倒床上,小医官一声“闲人止步”把人推到门外。
周堇庭过来安慰:“别看孩子小,手上有两下子,仁兄别担心。”
期间周舸打听这是什么地方。
周堇庭给他介绍,地方叫隐狩庄,当地五户人家,这边四户,小山弯上还有一户。
五户四家猎户一家医官,医官家就是现在待的地方,本家姓纪,进去治病的叫纪凤儿,平时习惯叫她小凤。
其实他本人还有一重身份,是个猎妖人,跟郁序镇郁华文干的活差不多。
狩猎野兽以外还狩猎害人妖兽,凭借的就是他不俗的武艺和手腕上的弩匣。
当然这重身份外人不得而知,随行他的两个猎户只有老者知道,脸身边的师兄弟都不知道。无外,老者也是猎妖人一员。他的武艺也是老头教的。
周舸关心何暮弦的伤势,没细问自然也不知道。
外面等了一个多时辰,房间门打开,纪凤儿边擦汗边说:“叫周舸的,你进来。”
快步随人进去,看见何暮弦可以起身。
来到隔壁房间问道:“小医官,怎么样?”
纪凤儿还是满脸不高兴:“你这夫君怎么当的?能让你家夫人受这么重的伤?”
周舸不想解释什么:“是是是……医官教训的是,她现在情形如何?”
“体内的毒少已经清除干净,明天就能走动。”
“太好了。”
“先别高兴,里面的毒清了,外面的毒没清干净。肩下毒素已经深入肌肤。”
“啊?怎么治?”
“擦上我自己磨的药粉就行。”
“请快用药。”
“没那么简单,表皮烧伤可以愈合,可里面毒素如丝如烟,必须以发丝般的针沾药刺入祛毒才不伤身体,用刀划破肯定不行。可这种针极难打造,多好的能工巧匠都很难打造一根。百日内没有此物,最多治四成。”
“四成?会怎样?”
“左臂不能动,成拽子,终身残废。”
周舸急的无可不无可。这一急,想起一个人,云鬼七侍的老七范兰有这种针,必须求人家一回。
“有这种针就能治?”
“当然,不出一月,准能解干净。”
“行,我一会就去取。”
去隔壁见何暮弦,大小姐依床而坐。
搬把椅子做到旁边,询问身体情况。
这会何暮弦觉着好了点,不过下意识的认为自己命不长久。
“周舸,你跟我说实话,我是不是没多少日子了?”
“大小姐别乱想,我回去一趟拿个东西,就能治好。”
“真的?别哄我,我可不是能哄骗的。”
“真是真的,纪医官要用一种发针,她这没有,咱们那有,拿回来就能治伤。”
“发针?云鬼七侍?”
“对,范兰小姐手里有。”
有周舸明确的话,何暮弦才安心一些。考虑跟她们交情不深,怕人家不给用,问道:“人家要不借呢?”
“那就别怪我了……”
“咳咳……大战在即,你可不能树敌。”
“放心吧,我去去就回,你安心修养。”
唠了一会闲天,出去跟周堇庭借匹马,当天打马回往千松山十户庄。
路上无事,六天后回到千松山。没见任何人,直接去云鬼七侍的宅院。
顺利见到二姐孙秀宁和老七范兰,说明来意。周舸和何暮弦的人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赚的,故此答应的非常痛快。
范兰先净了针毒,然后放到针匣里交给周舸。
周舸拿到以后见了夫人万姵和罗金仙,简要说明一下最近情况,简单了解现在形势。
千松山情形没什么变化,只知道白谅和董袭珍暂离营地,去了哪不得而知。除此之外就是即彦师安排工匠修建黑水擂。
罗金仙最近交个新朋友,简单讲述经过,林子里捡个爱打弹弓的小孩,孩子十一二岁,挺顽皮。最近一边帮忙找他爹,一边跟孩子玩,两人玩的挺不错。
没工夫管孩子,交代几句回返隐狩庄。
临行前万姵又给夫君占上一卦,依旧两月内没有风险。
又六天,周舸回到庄子上,将发针交给纪凤儿,纪凤儿欣喜非常,有了此物就能医治。
当天研磨药粉,第二天吃过早饭开始行针。
发针沾粉刺入何暮弦肩下毒素处,一丝一丝祛毒。每治一次至少两个时辰,每治完一次,何暮弦都觉得肩膀舒服很多。
纪医官嘱咐,人没事最好活动活动。周舸就搀扶着庄里闲溜。
就这样日复一日发针祛毒,转眼二十六天,纪凤儿宣布所有毒素去除干净。
接下来只剩将养,休息一个月可以回家,休息半年就能完全康复。
还要住一个月,周舸给了不少钱,小凤高兴地从医官变成厨娘。
养病期间,两人发现周堇庭和那老头总是神神秘秘地,最近一段时间好像还有什么急事,总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
人家帮忙找了好大夫好郎中,现在人家有事,能说不管吗?
这天晚上,周舸找到周堇庭问出来什么事,有没有自己帮忙的地方。
周堇庭哀叹一声:“仁兄看出来了?唉,一个朋友丢了孩子,十多天了不见人影,估计不是让野兽吃了就是饿死了。朋友不甘心,正满世界找。”
“噢?姓什么叫什么?多大的孩子?”
“叫侯迥,才十二,顽劣极了,这么点的孩子失踪这么久,能有好吗?急死人。”
“多个人多份力,我明天帮着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