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似是农闲，镇上人不少，几人围着茶摊划拳，几人干着家里活，年纪大的乘凉聊闲话，妇人哄着孩子外面游戏。
贸然来了生客，划拳那桌站两个来到他们面前。
态度不算好：“干什么的？”
沈桓一礼：“来找红鸢先生。”
“丢东西了？”
“正是。”
“说是就得了，扯什么文词？看把你能的。往里走，第一个路口右拐，左手边第三户，家门口写着梁字呢。”
沈桓心说这人怎么这么贫呢？
“多谢多谢。”
“别不分左右，让你右拐你左拐，让你看左手边你看右手边。”
“分得清，多谢多谢。”
周舸憋着不敢笑，拉人往里走。走出十几步，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别是个不识数的，万一不认字也是麻烦。”
“周兄，这人怎么这么贫？快赶上你们姜霄城卫兵了。”
“沈兄你还记着呢？”
说笑几句，两人进入镇中。到了中央十字街奔右拐，找到梁家。
上前叩打门环，不一会里面走出一个小矮个，个头比周舸还低半头多。
看年纪二十二三岁，一张白净的胖乎脸，双眼坠着，好像没睡醒。全身上下穿着粗布衣服，脑袋上带着一定灰布小帽，头发上有几根红毛。
开口说话还是哑嗓。
“二位，你们找谁？”
如果说何暮弦的嗓音微微哑，有时候叫人名字让人汗毛根发栗，这位嗓音哑的更厉害，听他说话感觉有人在脑瓜仁里锯木头。
两人先行一礼，周舸言道：“请问这是红鸢先生的家吗？”
“我就是，你们是谁？”
“您就是？太好了。我叫周舸，他是我的朋友沈桓，我们想找俩人，还请帮帮忙。”
红鸢一听，坠着的双眼几乎并到一块。看着两人都带兵器，说道：“找人？谁知道你们找谁？万一行凶，我不成了帮凶了？不管。”
“不是行凶，是救人。”
“救人？跟你们什么关系？亲戚还是朋友？”
“非亲非故。”
“天底下哪还有心肠这么好的？一准瞎话，我更不管了。回见，算了，还是别见。”
说着就要关门。
沈桓一把拦住：“我们可以说的详细点，真的假的，你肯定能做分辨。”
红鸢认为有理，就把他们带进里面。
待客厅内，主家没给端茶没给倒水，只给自己备了一块酥油饼。
看他没有待客的意思，沈桓心情失落两分。可想用人家石镜，就得好言好语。
粗略讲述千松山，详细讲述凉平谷和烽火丘，然后提了用石镜的要求。
红鸢妖听完寻思一会，依旧不能判断真假。为了明确事实真相，想出一个点子。
“二位，我有点尿急，你们等我一会。”
借尿顿出了厅房门，转回身奔后面小院，来到一个房间。房间非常空旷，只有墙边有一石台。
石台上下两层，下层为托，上层立四尺石方，方石表面平滑如镜。
面向北方望了望，心中默默言道：“两圣关里的妖拘同行们，自家的先辈们，我可又要私用石镜了。别担心，我早想好了，这俩人说的是实话我就告诉他们人在哪，说的不是实话我就当没这回事。”
嘱咐完启术，先寻步信昌再找柳腾。两对祖孙情况果然跟他们说的一般无二。
找到之后大吃一惊，原来祖孙四人分别，二小在外，二老进了涤荡山，并且在一险要所在。
火速回到前院，火速回到待客厅，一去一回半个多时辰，周舸和沈桓等的有些不耐烦。
见他回来，周舸心说怕不是尿成池子了。
“红鸢先生，想的怎么样？”
“凭我的智力肯定判断的出真假，你们要找的人我看了，离这都不远。”
两人听后非常高兴，一同问道：“在哪？”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也在涤荡山？”
“对。”
“具体地方呢？”
“他这个……在的地方挺讨厌，他……”
沈桓摸出五个银币摆在桌上：“先生请说吧。”
红鸢两样放光，飞到外面能换不少粮种。
忽觉有点失态，缓缓情绪继续说道：“不是钱的事。是地方挺邪门。”
“有多邪门？”
“名叫鹤鸣殿，你们是从涤荡山东偏南进来的，步信昌、柳腾他们是从涤荡山正北进来的，另外你们进来的时间不一样，所以没遇上。”
“鹤鸣殿？什么地方？”
“在涤荡山西偏南快出山的地方，距离这不太远，八十多里路。不过那边不像咱们这边道路通畅，再往西道路曲折蜿蜒，岔路非常多，不认识路的，走十天半月，甚至三两月都有可能。”
沈桓客气到：“先生帮人帮到底，给我们带带路吧。”
红鸢想了想，人家大老远来找上自己，还给钱，不帮不合适。出于好心，答应带路。
可他不曾想道，这趟去往鹤鸣殿，就在没机会回神仙没有我快活镇。
做好决定，两人暂留梁家。
红鸢先收拾好包裹，然后到外面交代镇上琐事，之后回到家里讲述鹤鸣殿。
他本身是红鸢妖，没是时候飞上飞下，有时候还去人多的地方换种子，所以还算熟悉本地地理。
之所以惧怕鹤鸣殿，是因为殿里住着俩人。这俩人是对夫妻，平时好研究丹药,男的叫柴修，女的叫狄愔。
草药炼丹自不必说，珍惜药品炼丹也属平常，不平常地方就在他们还拿活物炼丹。
飞禽走兽常有，山里的小妖亦会有之，最可怕的听说过拿大活人炼，上至七八十的老人，下至刚出生的婴儿，只要符合他们炼丹需要，完全不会心慈手软。
因此当地给他们夫妻送了一个绰号，涤荡山雌雄丹魔。
红鸢也是一条命呀，万一被二魔看中被捉了去，死了是小，受罪再死是真，听说二魔最大的炼丹炉有一丈多高，放十个自己不成问题。
把这些事给周舸和沈桓讲述，沈桓气的怒火冲天。
“婴儿炼丹？禽兽不如！没王法的地方出这么俩东西，伤天害理！周兄，咱们顺道给本地除害！”
周舸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