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块小铜镜都在我手里了,接着要做什么?”万迁问道。
常在又恢复了得意的神态,显露聪明的机会来了:“你知道我和叶大哥后来又打了一条通道出来吧?咦?通道最后打通了没有?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万迁刚想借机调侃常在和叶东楼一番,就被叶东楼大声打断了:“普照阵日光强烈,你被晒得晕过去了。万迁带你进入先前的通道后,我自己打通了第二条通道。常在,你快讲讲,这第二条通道要怎么使用,才能在这里看得到玄凌针影子的情况?”
常在不疑有他,听见叶东楼说已经打通了第二条通道,便继续说道:“万大哥,你把一块铜镜放在通道口附近,镜面朝向玄凌针的方向。另一块铜镜放在通道底附近,镜面朝向通道口的那块铜镜。只要你找好角度,我们就能在通道底,通过下面的这块铜镜,看到玄凌针影子的情况了。”
万迁虽然第一次听到这个方法,不过他脑子灵活得很,平日里“劫富济贫”之时也见过不少机关,所以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常在的话,就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原理。
万迁笑了笑,终于赞了一次常在:“不错不错!很巧妙的机关!终于见识到了你的聪明!”
常在有些心虚,这哪里是自己的聪明?这是自己在梦里的世界学到的潜望镜原理啊。不过,梦是自己做的,梦里的一切也都是自己想出来的吧……这样一想的话,不就还是自己的聪明嘛!
常在立刻变得理直气壮起来:“万大哥,我的聪明已经讲给你听了。现在就到了看你操作的时候了。你能不能找准铜镜摆放的角度,直接影响这个机关设置的成败结果哦!”
万迁在黑暗中挑了挑眉毛,立刻施展遁地术,摆放小铜镜去了。
万迁很快摆好了两块小铜镜,他立刻返回通道底端的泥土之中,一边将一颗大盈丹放入口中,一边从小铜镜中看了一眼玄凌针的影子,便安心地沉沉睡去。
泥土虽然抵挡了普照阵的暴晒,但是大家依然觉得口干舌燥。空气中已经没有什么水分了,常在感觉身边的泥土都开始慢慢变干了。
“金瓶,叶大哥,庄大哥,你们有没有什么法术可以变出水来的?我感觉自己就要死掉了,我顶不住了……”常在的喉咙几乎发不出声音来,用十分虚弱的气流喊出了两句话。
没有人说话,似乎没有人会这样的法术。
半晌后,金瓶用很轻的声音说道:“常在姐姐,我……我帮不了你了……”
金瓶说完没一会儿,常在便隐隐听到了几声潺潺水声。
常在在黑暗之中眨了眨眼睛,心情激动起来,拼尽全力用气流喊出了一句不是很清晰的话:“叶大哥,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叶东楼没有说话,沉默中,常在突然感觉到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
常在大惊,拼命叫道:“有鬼啊!土里有鬼!”那叫声干燥嘶哑,难听异常,倒像是鬼叫一般。
常在想用力挣脱那只手,可是她自己是被埋在土里的,根本没有挣扎的空间。那只手用力地握了握常在的手,叶东楼的声音响起:“是我。”
常在疑惑不已,不知道叶东楼想做什么,一时怔住了。
黑暗中响起了庄晓生的叹气声:“金瓶,东楼,你们确定要这样做吗?”这声音同样的干燥、嘶哑、难听……
这一次,金瓶和叶东楼都没有回答庄晓生的问话。
常在本想问问庄晓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却突然感觉喉咙被封住了一般,就连用气流都无法再喊出任何一句话来,随即,喉咙中突然出现一阵湿润之感,常在立刻感觉浑身都舒畅起来。
常在脑中飞速运转,心中暗自嘀咕道:
“我……这是变成植物了吗?我能从土壤里吸收到水分了?啊呀!可是我要怎么把这一发现告诉大家呢?我的嘴巴能张开,但是喉咙好像糊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了啊!
哦,对了,植物是不会说话的……
嗯?奇怪,我是怎么变成植物的?我得找到方法,好让大家都变成植物啊!
我好像没动过呀!不会突然误施了什么法术吧!我也没学过什么能让自己变成植物的法术啊!
嗯?难道是因为叶大哥抓住了我的手,为我打通了任督二脉,我才施展出了什么变成植物的法术?可是,这要怎么让其他人效仿呢?
唉——到底是什么导致我变成了植物呢……”
正在常在用心琢磨的时候,万迁的声音响了起来:“姓庄的,姓叶的和金瓶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吗?”
尽管喉咙干的有些疼,万迁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他怕自己干死在这里,竟要带着疑问离开人世。
庄晓生沉默片刻后,用气流说出了一句话:“他们在用自身的水气救人。”
万迁不解地追问道:“那要怎么救?是……用血解渴吗?”
庄晓生又叹了口气,用气流说道:“他们用的是潜清术,这是一种替人疗伤的法术。本是将自身真气灌注到伤者体内,引导真气运转,为伤者疗伤。金平和东楼此刻却将自身水气随着真气灌注到了战魂和常在体内。战魂和常在可以获得水分滋养,但是金瓶和东楼体内的水分会快速流失,如果不能尽快补充水分,他们很快就会脱水而死。”
庄晓生一口气说完,便不再开口,他也快顶不住了,只能抬头盯着小铜镜,希望玄凌针的影子快些变成一个小圆点,那么,他们或许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万迁听了庄晓生的话,心中震惊万分,金瓶为了救战魂,竟然可以连命都不要了,这是万迁从来没想到过的事情。
他了解叶东楼,暖如春风的叶东楼为了救常在,愿意牺牲自己,一点也不奇怪。万迁知道,如果此刻在叶东楼身边的是自己,叶东楼也同样会这样对自己。
但是金瓶,一个年纪最小,本应该被大家保护着的女孩子,是凭着什么样的一个信念,要牺牲自己去救可能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战魂呢?万迁突然感觉自己虽然与金瓶相识多年,可是仿佛一点也不了解金瓶真实的内心。
万迁沉思片刻,突然深吸一口气,施展遁地术,钻出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