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淫人,那你脑中还会对其他女鬼思春吗?若是有,而对方也进入了那间小屋,是有可能的。须知,我们可不是什么人都会附身的,否则,缘之使命岂不乱了套?不过,君儿性子高傲,宋离与你姻缘未成,应该不会再附别人的身……但是,她困于地上久了,也不好说,或许谁离得近,碰巧有过接触的话……”
居然这么复杂!
丁贵自问,除了月儿,符合要求的女鬼,肯定没有了。
虽然思念公主,但对方不可能进入过后山小屋。
硬要算上袁熙的话,一直以来,只是当妹妹看待,可不能算。
“月儿算吗?”
“她算又怎么样?我早在她身边感应过,君儿肯定没附过她的身。你们那里的几个女鬼及其他人,都没有。要不,我早感应到了,还用你来说,哼……”
这倒是。
那后来,君儿能上哪呢?
对了,还有一人。
程露霞。
虽没特意想过对方,但也不敢说绝对。
毕竟,曾经眼见万家豪和付微两人各有追求,宋离和程露霞两位佳鬼,全无自己的份,心中泛点酸也在所难免。无奈自己生前被十次拒绝,自然会在意身边之人的情感历程,甚至还生过向万家豪请教的念头,后来因为杜月儿才无疾而终……
程露霞现在去向不明,但曾经进过后山小屋无疑。
那君儿附身于她,不是没有可能性的。
“是不是,一定要我思……念的女人?还是说,偶尔,可能无意中想到,稍微,好像起了点心思的,算不算?”
“哼……哼……哼……”
一听见丁贵如此“厚颜无耻”地问询,奶音也不作答,只轻哼不止。
似戏谑,似愤怒,鄙夷之情却十足。
丁贵讪讪,好在对方只身处脑洞某处,应该无法看见脸色吧。
如此三心二意,的确不太像话。
“大淫人,我现在这么称呼,你还有意见吗?”
奶音哼完,便认真问道。
倒不像是奚落,而是坐实。
“别扯没用的,你还想不想找君儿了,只管回答我。”
丁贵自然不愿被冠上淫人称谓,只佯作一本正经道。
“哼,无耻!当然会算,但在已有缘之使命未完成的情况下,是轮不上她的……说起来,这红线怎么就没有次数限制呢?它可一点不像好东西,被你这种人得了,真是害人不浅……连我身居其中充当使者,都感觉丢脸,哼!”
幻郎儿不爽答道。
却仍揪着丁贵的不是不放,好像非得将其钉于耻辱柱之上。
爱说就说吧,既已允了对方无限嘲讽,只能干受了。
丁贵索性直接提醒道:
“有个女鬼,叫程露霞,喜欢戴个绿头巾的……”
不待说完,奶音就截住道:
“没有感应,君儿肯定没附她的身。这个哪用你来提醒,我早已心中有数。有一阵子,宋离的蝴蝶结被一个男鬼抢得,就是此绿巾女鬼还回来的……大淫人,与其回想你身边的鬼物,还不如想想那间屋里出过哪些物件,更为合理。因为,要是我被打在地上,一时无法回归红线的话,一定会寻个角落就近附身。这样既不致被频繁惊扰,又能伺机回归,才好一举两得。眼下来看,君儿必是附身于屋内某物件之上,但终是错失了回归机会,而被人带出了小屋,至少超出小屋三五里之远,我才感应不到。这样的话,先得确定她究竟附身何物,才好追踪下去……还有一种可能,君儿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提前休眠。如此一来,她对外界的感应变弱,从三五里直接降到几十丈,甚至更近都有可能。而我对她的感应仍在,却还要更弱,数丈,甚至就在眼前,也不一定能发现她。除非,我寸寸感应,这就完全等同于海底捞针了……哎呀,都怪你,我可怜的君儿……”
说出此番话,对方不复顽劣模样。
完全是投入地分析君儿下落。
丁贵还是第一次见幻郎儿如此,很不错。
对方三言两语就排除了程露霞及其他,君儿可能附身的鬼物,的确只余附身物件的可能。
休眠,应该不至于吧?
从幻郎儿的描述看,君儿的心智,定然还要在其之上。
那么附身到元宝,碗壶,或者包裹等物品之上,都不太可能成为选择。
君儿会这么傻?
她岂想不到,容易被人带离小屋?
那最大的可能,便是藏在某个角落,最好是大点的东西,甚至能利于吐纳的物件。
后山小屋内,有这样的物件吗?
不对,即便有也不行。
因为幻郎儿明确表示过,第一次随宋离撞破之后,在屋里有点感应,但瞬间又消失。
之后随宋离程露霞报信时,她们身处后山小屋,却感应不再。
那太矛盾了。
莫非,后来报信时,君儿当真休眠了?!
屋中有什么呢?
石桌!
后山小屋,原本该有一张石桌!
想起石桌,丁贵心中陡然敞亮,连忙一一回想,但马上又失望不己。
最先,蝴蝶结被弃地上,离石桌很近,君儿附身其上,是水到渠成之举。
这说得通。
但当时,自己于屋内查看过半红半白的红线异状,还看了很久,若君儿就在石桌上,怎么不曾回归?
照幻郎儿所言,这可是最好时机,她定然可以无视数丈的距离。
难道,从这时起,君儿便不在屋内?
那只能说,梦境之后君儿附身在月儿身上,先行外出了?但月儿身上早被感应过,肯定没有。总不能说君儿随着外出后,又附身其他之人或之物上了吧?那只能说她的脑子,是真不好使。不求最贴近红线,反而要远离红线?!
这不可能!
思来想去,唯有一种可能——
君儿自宋离撞破自己和月儿白昼宣淫后,到宋、程替万家豪报信期间,便开始了休眠!至于梦境之后到“宋离撞破”期间,幻郎儿出现转瞬即逝的感应,只可能另有隐情。而且,该隐情,极可能便是休眠的原因!
然后,石桌被抱到果树小屋,君儿的呼唤,犹如响在耳边。
这便表明,她一直附身于石桌之内。
但当时,其呼唤极其虚弱,似不得已为之。
最后,宋离带着幻郎儿,初次进果树小屋时,她颈上的血色蝴蝶印——幻郎儿,就立马产生了异样,才有其得以回归红线。
但为什么幻郎儿,这回能感应到呢?
难道说休眠后,感应会时灵时不灵?
还有,为什么幻郎儿这时感应到了,却不提此事?
只要早先说出来,那马上便能确认君儿在果树小屋。
毕竟,就不用一直抓不住重点,绕个大圈子了。
怪了,得问清楚。
“幻郎儿,你回归红线那天,难道没感应到君儿存在吗?若我没猜测,君儿极可能进入了那张石桌之中,而且她早已陷入了休眠!但当时,你明明作怪,让宋离奇痒难耐,才令我关注到,幸运地让你得以回归红线……怎么,你忘了此事?”
“我怎么会忘记……等等,你能确定君儿,就附身在那张石桌吗?”
幻郎儿非旦没有茅塞顿开,还急着问道。
“我哪敢完全确定!但石桌原本是在后山小屋里,君儿落在地面,也距离石桌最近。而此桌后来,被我移至果树小屋,我才听见君儿的呼唤……你当时不是明明在蝴蝶印中有反应吗?难道不是感应到君儿的气息?这,你作何解释!”
对啊,怎么像自己被蒙在鼓中一般?
幻郎儿不会如此心机吧。
这时,只听奶音平稳,没有一丝气急败坏之感,道:
“可是,我的确没有感应到君儿的气息……那天之所以在蝴蝶印里搔扰宋离,只是因为我听见你和她分别在即。我可不想再和红线分离,只好弄出点动静来,必须得引起你们注意……其实,自和宋离去到小蛇山,我本不着急了。因为我知道,只要等待机会,待红线出体,总会找到回归机会的。所以,只要宋离和你在一起时,我就尽量保持清醒,专注于感应君儿气息。可是,一直都没有感应到……君儿若不犯傻离开,也只休眠一种可能了。”
好吧,倒是自己多心了。
对方惊闻分别,作出拦阻提醒,毫无问题。
也唯有君儿休眠,才解释得通,幻郎儿感应频频无果的状况。
毕竟,感应距离会大受影响。
“君儿既已休眠,但又发出呼唤,你觉得有何用意?”
丁贵又不解道,另起线索。
清晰记得,君儿的呼唤,只有两句——
我的老公呢?老公快来接我。
当时奶音分明虚弱无力!
会不会,她出事了?
“呼唤是发生在何时?”
幻郎儿不答只问道。
“准确来说,只不过是在……四天前。对了,就是你回归红线那天的早间时分……想不到,我现在无须睡眠,时间过得居然如此之慢!一天都当成几天过了,我还以为过去月余……”
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
这四天时间内,发生了太多事情。
自己几乎马不停蹄,一直处于奔波之中。
才想感慨几句,便被幻郎儿打断道:
“好了,你再说说,石桌是何时搬到果树小屋的?
“呃,那可就久了,将近一个月吧。
“你为什么要搬走石桌呢?难道它有什么不同?”
幻郎儿忽然似有目的,继续追问道。
“这……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是突然想为我和月儿的新房出点力。因为一直是月儿在布置小屋,而屋中缺张桌子……至于石桌,搬到果树小屋后,就没再动过。”
完全是随意之举。
怎么,幻郎儿竟怀疑自己故意分散他们不成?
那可歪了去了。
马上,就听其猜测道:
“君儿未必是休眠,还有一种可能,石桌里有东西!”
“啥?不可能!”
丁贵当即否定,想也不想。
越说越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