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姑娘儿到了!”
随着大伯一声高喊,离老牛家约五十米的马路上,悠悠地走来一队人马。
唢呐欢快地吹着,路两边,是早已迎出去的一群小屁孩在欢蹦乱跳,还有一些扯长了脖子,急着想一睹新姑娘儿真容的乡亲们。新姑娘儿,是我们这里对新娘子的称呼,方言里叫着声音轻脆,别有一番韵味儿。而新郞,则是称为新大公,源于几时,我并未考证过。
抬着嫁奁的乡亲们,先一步到了老牛家的前院里。这是规矩,接亲都是要东西先进家门。新大公和新姑娘儿,则在后面,接受一些朋友伙计们的捉弄。
当然,这个时代,整人还没那么的下作,不会让新大公赤身裸体地游街,还在背上或肚子上绘乌龟。一般来说,就是会罚新大公背新姑娘儿进家门。遇到新大公力气大,新姑娘儿又身材娇小的,这活儿,倒还轻松。可遇到新姑娘儿很有份量的这种,新大公就苦憋了。在众人的监督下,使出吃奶的劲儿,才背得几步。
我这回,却没像前世里牛文 革娶媳妇时那么活泼了。他老婆,我前世里叫姐的,长什么样,我脑子里一回想,便很清楚了。所以,我也没迎出去,跟着他的屁股后面,偷瞧她的模样。
噼噼啪啪!
鞭炮更热烈地响了起来。这迎亲回来,是结婚礼仪中的大事,就如同战士如征,得胜而归一般,鞭炮是往死里的放着,就怕炸得你心不慌。
我捂着耳朵,看到在硝烟中脸色胀红,背着新姑娘儿的牛文 革,忽地想起了一件事。那是前世里发生的一件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在今天晚上,闹洞房时就得发生。
“不行,我得救救他!”
我自言自语道,心里在盘算着该怎么帮他。
不过,我同时又非常想看看,牛文 革的婚礼,是不是还会跟前世一般,上演同样的剧情。
我拿眼在人群中找着两个人。这两人,都是跟牛文 革一起长大的伙计。一个是我向家分支的堂叔,我称他四叔,大名马建设,另一个是下边村的,我该称他为表哥,大名向海。前世里,牛文 革的新婚之夜,那声尴尬的惊呼,就是来自二人的杰作。
嘿,两人真还没有缺席,此时正在牛文革拜堂的时候,在一边捣乱。
咚!
在夫妻对拜这个环节,两个坏家伙,忽地同时使劲,让牛文革和新姑娘儿实打实撞了一下。
新姑娘儿摸摸撞疼的头,却又不好生气,估计平日里与二人也熟,脸红过后,向他俩白了一眼。
“哈哈哈哈!”
见此情景,一旁的乡亲们笑得是前仰后合。
这一幕,似曾相识,不过,我并不确定,这是不是前世发生过的剧情。继续往下看吧,我想,现在他俩的坏主意应该还在酝酿中。如果不出所料,他俩会在天快黑时,碰到我,并要我做了他们的同谋。
我现在做不做同谋,完全可以自己掌握,如果他们没动那个心思,我就权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可是,他们或许不用前世的那一招,谁能保证他们今晚会规规矩矩呢?
闹房,是今晚的经典剧目。这二人,一定会粉墨登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