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怀诚挚爱意地灌溉,毫不吝啬的夸赞拥护为终生浪漫的集合,终有一天期盼中的玫瑰花拔节生长,将柔弱的枝条穿过荆棘,将要见识这个玫瑰热爱的世界,却被一脚踩进烂泥里。
那个人踩着她的爱,说它不配。
然后玫瑰变成刺猬,用尖刺扎得踩它的人满身是血,永远的闭上了嘴。
带着湿气的暖风吹来,大雁在空桑湖的上空成群地飞舞,小刺猬想要卸下这一身伤人的刺拥抱朋友,可突如其来的一箭在刺猬心上戳了个洞。
为了剩余的大雁,她的精神支柱,小刺猬拼了命的想要挽留,骄傲碎落一地,尖刺包裹在水里只能等待死亡。
湖面波光粼粼,刺猬原来是美丽的玫瑰,小王子似乎才反应过来这一点,什么都没想,不管不顾地去救玫瑰,他义无反顾地跳进湖里想要带着他的玫瑰上岸。
那一刻,连小王子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冲动。
有人喜欢她,有人说爱她,可她好像不会爱人了,白宸舟心上有个洞,它在不断的流血,不疼……
但是它一直在,一直作为伤口存在。
虽然白宸舟丧失了爱人的能力,但她会好好的爱护自己。
天真无知才最是恶毒。
——这句话很适合用在雁扬身上,她不知雁扬是什么身份,叫惯了才知道他原来的名字叫洛吟客。
雁扬这两个字是因为那天射雁的事,他自己起的。
自此之后,打破她安静的童年。
刚开始白宸舟天真的只想打败他,狠狠地折磨一番,后来……后来她偷学禁术无垢来疯狂提高修为,终于报复了雁扬一次。
可是代价,却是她的命!
禁术不是那么好学的,即便你有天赋,依然会透支寿命,更何况本就是一个没多少命数的人。
可笑的是等到人死了之后她才感受到强烈的爱,不顾一切也想要她复活的爱意,活是活下来了,生活依旧继续。
十岁那年白宸舟筹划着怎么杀掉他。
可是第一次实施时就发生了错误,死错人了——
本该那个时候出现在那里的雁扬被叫去另外一个地方,他的某位不知名的小弟替他去,结果死在白宸舟手里。
白宸舟做的挺干净,筹谋很久,没有任何证据,还有不在场证明,甚至准备了第二套方案再杀他一次。
哈哈哈哈但是……死了一个无辜的人,可能也不那么无辜,可为什么会这样?
所以才会出现那幅画面。
往常说话都不敢抬头看她一眼的人此刻痴迷的贴在她身侧,毫无顾忌的在耳边诉说着对她的爱意……以及恨意。
星空璀璨,一轮弯月高挂,月光洒向大地,门前只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银灰色月光下掺杂着不详的暗红色。
风中传来淡淡的落花香气。
女孩在房门外站了许久,肩头和发顶有几片落叶与花瓣。
表情看起来,说不出的难过。
半晌,才哽咽着低喃:“收不住偏执,反倒会害了自己。”
坏又坏不起来,好又没那么好,人类真是个复杂的生物。
暂时放弃杀雁扬,可雁扬没有放过她。
祁景虽然是白宸舟的发小,只不过是因为祁景的父亲和白宸舟的父亲是很好的朋友,每一年只有短暂的一两个月会聚在一起,其他时间都是分隔两地。
自从认识雁扬之后,白宸舟一直到十二岁生活的每一天,都会有雁扬的影子在眼前晃悠。
看起来真可笑,最厌恶的人,却给了她最长的陪伴。
恶劣与凶残,本就是那些年,少阳宗里最可怕的两个坏小孩。
因为死过一次她的体质出现异常,跟鬼待久了能产生很大影响,而且会越来越严重,甚至还有无垢的副作用存在。
白泾明和崔嫣都很忙,她已经习惯了父母不在身边又不联系的日子,而且姐姐大她太多岁,从很小的时候在少阳宗白宸舟便是独来独往一个人……没有朋友,所有人都说她文静高冷。
她也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整日泡在书里要不然就找个角落画画,每天过得很充实,偶尔听到别人在周边正大光明地讨论她。
有人主动跟白宸舟说话,她却爱答不理,桌上出现陌生物品一律推到别人的地盘视若无睹。
被冷暴力和排挤,肆意诋毁,被跟踪,被陌生人占便宜什么的也有过,隔着老远也能看到黏腻又恶心的目光,但是她不知道该跟谁说。
接下来还被雁扬和那群缠着她、做梦恐吓她的鬼折磨,可能是那个时候加重了心理问题。
画画的画风变了样,充斥着阴暗,脑海里会闪过一些冷漠残忍的念头。
外人传她睚眦必报,心肠歹毒,而且内心阴郁,为人极端。
落实这些名头又如何?
以前小舟不会骂人,认识雁扬之后骂他骂多了,以至于骂别人也顺嘴,怼人的水平上升,还阴阳怪气厚脸皮。
有段时间,雁扬跟她的关系有所缓和,至少不会一见面就掐架、争吵,生活平和下来让白宸舟得以喘口气。
渐渐两个人再成为陌生人。
空桑湖是她的地盘,外面设置着结界,里面有秋千和一排单杠,几乎没什么人可以进来,雁扬是特殊的一位,他想去哪里都没人能拦住他。
天空飞翔着雪白的大雁,它们在高空中发出叫声,从上方飞落划过湖面飞腾而起,夕阳的余晖晕染云层洒向大地,把小舟乌黑的发丝都染成了淡淡的金色。
白宸舟倒吊在单杠上,眉眼艳丽冷漠着生人勿近,静静看着太阳西沉,尖尖的下巴连着脖领雪白一片。
记忆中,那个总是沉下心画画的女孩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事。
等她回过神时,才发现雁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面前挡住了光。
雁扬弯下腰,俯视她那双颜色有些浅的眸子几秒钟,白宸舟眼里没什么情绪,一言不发地皱了皱眉,他将嘴唇贴在上面,只是轻轻地亲了一下眼睛。
她动作微妙地顿了一下。
“你让我尊重你,我尊重了,你让我相信你,我相信了。”
“……可你只想把我推得远远的。”雁扬贴着她的耳朵呢喃,“是不是你对我的偏见让我无论做什么都会惹你厌烦?白宸舟,我受不了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