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晴?”东方震心下陡然一紧,紧盯着她的美眸,问: “那……上官盟主是你什么人?”
前些日他虽常处于昏迷状态,可不知为何,他就是知道云相杰他们乃是楚湘盟之人,且如今自己就身在楚湘盟总舵。楚湘盟盟主乃上官雄,他本知悉;今听对方也是姓上官,心下不禁隐隐猜到了几分。
果如他所料,上官晴闻言微笑,神情略带自豪之色: “正是我爹爹呀!”
她回答之后,便留意东方震的反应,本以为他会惊诧,抑或窃喜;哪知,却见他神情骤然一冷,不由得心下一寒,微诧道:“东方大哥,你怎么啦?”
“没……没什么。”东方震苦笑道:“只是万没想到,原来你竟是上官盟主的千金哩!”
“哼,这有什么稀罕的?”
上官晴别别嘴,见他还是那副冷漠的表情,心里纳罕:莫非他识得爹爹?……抑或是……他对爹爹有什么成见?……
于是惴惴不安地问:“东方大哥,你不喜欢我爹爹麽?”
“怎么会!”东方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正色道: “上官盟主雄才大略,令人敬佩得紧!”
“是麽?那就好!……其实,你跟我爹的性格挺像的,喜欢舍己为人。”
上官晴目光柔和,语声充满钦敬:
“他们说,你本已生命垂危,却仍在死命保护别人,是不折不扣的大英雄!我爹爹最喜欢侠义之士了,所以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是麽?”东方震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东方大哥,你怎么啦?……可是我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惹你生气啦?”
东方震见她一副小心翼翼,惟恐惹恼自己的神情,不禁又是感动,又是怜惜,忙转冷为热,柔声道: “没有的事。怎么会?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上官晴默然,缓缓道: “我相信,这是你的心里话。……只是,你得放宽心,这才利于身体恢复。”
东方震心头一热,激声道: “多谢!嗯,我会的!”
“对了东方大哥,是谁伤的你?忒也狠毒啦!”
“唉,一言难尽呐!”
东方震轻喟道: “前些日子,有一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在被人给杀了,阴差阳错,我正好在凶杀现场附近;所以,他的同门们便认定是我杀的,非要我偿命才肯干休。幸得师傅护我,方才逃了出来……”
说到这儿,心下一动: “对了,上官小姐……”
“什么大姐小姐的!……真是的!别叫我小姐,叫晴儿!”上官晴微愠,见他诚惶诚恐,心下一软,语声温柔下来:“说吧,什么事?”
“晴儿,你能否派人出去帮我打听打听我师傅玉掌门的消息……”说到这儿,神情忽然变得有点忸怩,“以及崆峒派的桑青虹姑娘……我之所以能逃脱,她对我的帮助也挺大的……”
“明白啦!放心,一会儿就给你办,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上官晴爽快地答应了,想了想,轻蹙蛾眉问:“东方大哥,那桑青虹姑娘是……是你的朋友麽?”
“嗯。”
“哦……那她一定长得挺美吧!”上官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睛,不知为什么,心头有点酸酸的感觉。
“是的。”东方震眼望房梁,脑海之中又浮现出桑青虹的倩影来,心下隐隐作痛。
“怪不得你在昏迷时,老是呼唤着她的名字哩……原来如此!我明白啦!”
上官晴轻咬贝齿,目露幽怨之色;忽然气呼呼地鼓着腮帮: “哼!我一定要找到她,看她究竟有多美!”
东方震心下诧异,呆呆得望着她。
上官晴见他以讶异的眼神望着自己,忙别过头去,嘟着嘴生闷气。
东方震温言问: “晴儿,你怎么啦?”
“没什么。”上官晴终于转过头来,面上微带笑靥:“东方大哥,我要失陪啦。我得去告知先生你已醒过来的消息,还得去办你刚才托我的事。……你别乱动,安安静静地躺着,我办完事就回来。”
“好。太谢谢你啦!”
“那就不打搅你啦,好好休息罢。”上官晴起身,似有点恋恋不舍地轻挥手。
东方震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背影,忽然叫道:“上官……晴儿姑娘!”
上官晴“嗯”了一声,转过身来微笑道:“还有什么事麽?”
东方震迟疑片刻,正色道:“晴儿姑娘,你不必再亲自来照顾我了。我自己能行。”
“为什么?”上官晴闻言面色一寒,轻咬贝齿问:“你……你是讨厌我麽?”
“不!……绝不是的。”东方震有点惶恐,急声道: “晴儿姑娘,为了区区在下,你真没必要屈尊……来服侍的……”
“什么话?!”上官晴生气的打断他,“不是告诉你了么:这本就是我的职责!”
“你……我……”
“别你呀我呀的啦!”
上官晴本以为他是不喜欢自己,哪知却是不想劳烦,心下舒了一口气:“别再胡思乱想啦!好好休息罢。一会儿再来看你!”
“这……”东方震想再分辩,却一时语塞,呆呆地望着她。
上官晴抿嘴一笑,翩然出了房间。
东方震歪过头去,怔怔得目送着她那秋香色的苗条背影,心情颇为沉重。
他本甚为聪明,并且也算得上是过来人,所以对上官晴这类纯真而率直的少女的心思,是能清楚的感觉出来的。
这些年的江湖生涯里,如这类的情形,曾不止一次发生过。
可在之前,他总将儿女之情看得甚淡,不曾真正动过心;总想等到在江湖之中闯出一点名堂之后,再来考虑婚姻大事。
直至前些日身处危难之时,桑青虹奋不顾身地前来相救,方才令他动了真情,生出铭心刻骨的爱恋之心。
可如今,却鬼使神差的被楚湘盟之人给救了。
然而,楚湘盟与武林正道势不两立。自己却受了人家的救命之恩,却教日后如何去偿还人家的恩情呢?
更为烦人的是,他看得出来,上官晴已对自己生出了爱慕之心。
他知道,这一次又将同之前辜负别的女孩子一般,落得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之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