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界的宋濂已经说动了雷神,要替李亘挨上两鞭子,而刘元宗却刚被一阵仙风送到阿恒的家里。此刻阿恒正坐在蓝一的怀里,看她画画儿,直到听见“啪叽”一声,才看见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惊的蓝一一把把阿恒搂在了怀里。
刘元宗从地上麻利的爬了起来,冲着他们就喊:“什么时候了,这都火烧眉毛了,你们还有心情热热乎乎!”
阿恒怕蓝一听出端倪,赶着接话:“什么火烧眉毛,你找那牢头商量劫狱的事情定下来了?”说完,又向他拼命使眼色。
刘元宗早听出来他是要瞒着蓝一,也不顾着他的提醒,径直道:“大哥,你这样就不好了,你觉得是为别人好,其实不告而别,剩下的那个人才是最伤心的!况且眼下我得了一个好主意,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这事儿也得蓝妹子帮忙!索性说实话吧!”
蓝一本就聪慧,这时已听出了大概,再联系先前的直觉,心头不由一阵火起:“恒之!你觉得瞒着我自己先走了,我就能独活吗?!”
她气急之下喊出恒之来,因为还瞒着刘元宗,阿恒又拼命的给蓝一使眼色,刘元宗从旁看到了,苦笑道:“大哥啊,我被那幽冥使者掳走这一趟,什么都知道了!你便是神君李亘,是不是?”
阿恒顾不得惊讶,却被蓝一一把揪住了耳朵:“幽冥使者都来了,你还要瞒着我?你知不知道你今日瞒住我不告而别,我明日也要吞了毒药去找你,不管天上地下,总归跑不掉你!对了,你今天忽然给我配药方,到底是做什么的?”
阿恒捂着耳朵嗫嚅了一阵子,便老实道:“其实是吃了能够睡得熟一点的。”
“好啊,仗着你医道精深,用一味佩兰给我下迷魂汤,你可真是能耐了!”蓝一看他耳朵发痛于心不忍,又扭住他胖嘟嘟的脸蛋,气冲冲道:“你是不是觉得长得可爱我就不舍得打你啊?!”
阿恒赶紧捂住脸:“我错了姑姑,我错了,我是怕你看见伤心。其实也没阿弟说的那么严重,我不过是被判了三道天雷,噼里啪啦的劈三下受些伤,回去天上养养就好了。就算我走了,你原本答应了我要开一间义诊堂的,也不能食言啊!”
“只是受些伤?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天雷怎么听着很厉害的样子?不会要了性命吗?”蓝一回头去问刘元宗:“阿兄,你不要骗我。”
阿恒不敢再给刘元宗使眼色,只能暗暗盼着他明白自己的苦衷,不要再拆穿这个谎言。
刘元宗也终于反应过来,宋濂所言有转圜的余地,却是要搏上一搏的。万一出了岔子,让蓝一看着心上人魂飞魄散,的确过于残忍,倒不如用善意的谎言瞒过去,便立即如阿恒所愿的回道:“是,天雷就是听着唬人,其实和我们凡间的鞭子一样,劈到身上就吃点皮肉之苦就是了。大哥是怕妹子看到他挨打心疼,还有一个原因,天雷劈完就历劫成功了,可能会被带回到天上做神君去了,大哥也是不忍与妹子当面分别。”
刘元宗为人看着憨厚些,蓝一便信以为真,立即将阿恒紧紧的抱住:“你还这么小,怎么能吃得这样的苦头?我也不要你回去,神君在哪里不能做得?”
“妹子放心,怎么会打阿恒呢,受刑是要大哥现了真身的,不过我意外得了一个办法,能与天雷对抗,至于能不能成,还需要妹子帮忙。”
蓝一忙道:“你快说,刀山火海没有我不行的!”
“也不用刀山火海,主要是人心。大哥是因为受百姓香火百年不绝才成就了神君之体,如今因为祠堂被毁,香火断绝,大哥的神体也受到了损毁。只要能说动万人在子时重祭神君,这人间万民的意念就会为大哥补充神力,抵抗天雷,多了不说,一两道还是有希望的。到时我再替大哥挨上一两道,说不定这劫难就能逃过去了。”
“你为我挨上两道?!”阿恒急道,“那不行,怎么能连累你?”
蓝一也道:“你肉体凡身,怎么能挨的过天雷?!我尽量多说动一些百姓祭奠神君,我去找牢头混进监狱里,那里面都是爱戴恒之的人!”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刘元宗神秘一笑,“我今日遇到位神仙,说我以后是能成大事的,有人皇之尊,多了不行,一两道天雷是能抗住的!”
蓝一惊讶的啊了一声:“人皇之尊?你以后能做皇帝?”
刘元宗颇骄傲的一点头:“正是,所以我们一起来保护大哥!确保把三道天雷都拦下!”
蓝一大喜过望:“太好了阿兄,我马上就去准备!”
她并不知此事的凶险,刘元宗明白了李亘的苦衷后,把事情也刻意说的简单了许多。其实宋濂的原话是,一道天雷之后,如果还执迷不悟,人皇也照样被天雷劈成焦炭。所以百姓意念,才是最不可测的威力,至于能够抵抗住几道天雷,一切都是未知。
这才是所谓的“搏上一搏”,而这搏上一搏之外,他刘元宗的情意,何尝不是搏上一搏呢?
宋濂不敢预测他能为宋恒做到什么地步,可是刘元宗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