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高高的山峦时,附近矿上为工人做饭的女厨子,来小店准备买些盐巴和一些调料。
当她来到小店外面,见店门大开,里面的货物乱七八糟的,到处散落着。老太太浑身是血的躺在院坝中。
女厨子见此情景,吓的大叫一声,转身跑回矿上,去告诉该矿场的老板。
老夫妻是老板的亲戚,在山上开店有两年多了。本想借此宝地挣点养老钱,却不料惨遭歹徒的伤害。
老板刚起床,正在洗漱,听了女厨子慌张的述说,忙叫了几个工人来到小店。
老板把倒在院坝中冰凉的老太太,搂在怀里,大声呼叫着:“大姑,大姑,你醒醒!”
老太太苏醒过来,缓缓的睁开灰朦的眼睛。当她看清抱着的是大外甥,大颗大颗的清泪涌出来,虚弱地说出了咋夜里,发生的骇人听闻的事情。
老板急急忙忙的回矿上,开来自己的小轿车,把浑身是血的老夫妻俩,拉到武安市的人民医院里去抢救。
“把歹徒们抓到没有?”听了矿工的讲述,我心惊肉跳的问道。
“老板在市公安局报了案,警车已开到了山上。这次走黑道的要完蛋了!”矿工忿忿的说。
“这些丧心病狂的歹徒,早就该除掉了。”我也义愤填膺的说。
我和何英心情沉重的在回矿场的路上走着,刚转过大土坡,见大哥带着矿上的那十多个男男女女,嘻嘻哈哈的迎面而来。
我俩避之不及,只好站在路边,红着脸儿望着他们走近。
“到处找你俩个不见,原来在这儿。”大伙儿见了我和何英后,都静下来,一言不发的直直瞅着,大哥说话了,“我们都到镇子上去耍,你两个去不去?”
“去。”我立马应了一声。自从到了山上,就像在笼子里囚着,挺憋闷的,是该出去走走逛逛。
当时和何英出来时走的急,没有换衣服,穿的有些褪色的,短袖黄色T恤、大裤衩子和一双塑料拖鞋,这身打扮去镇上玩,是不是有些不雅相了?
看大家时,大多数人穿的是平时的长衣长裤,和黄色的解放鞋,只有大哥两口子和陈飞恋人,穿的还算整齐些。
当我把小店老两口遇害的事情,告诉给大家时,都惊的瞪大了双眼,纷纷咒骂起了该死的歹徒,也说这下买东西就不方便了。
这只人马在怒骂和叹息中,行进在阳光照耀的崎岖山路间。
到了镇上,大家分散开了,或三五人一组的奔走到各家店铺里,购买着自己需要的东西。
我带着何英,进入一家小面馆。馆主是一个五十多岁,头发有些花白的大娘。
她见我俩进入了店里,笑盈盈的迎上来,说:“小夫妻俩吃什么?我店里有面条、馄饨、饺子……”
“去,什么眼光啊,夫妻俩?难道一男一女走在一起就是两口子?”听了老板娘对我们的称呼,我在心里暗暗的笑着。可苦了何英,圆润的脸蛋儿臊得像天边的霞光。
我俩要了猪肉大䓤馅儿的水饺。老板娘和一个二十来岁的俊俏女子,在厨房间的案板边,一个擀着面皮儿,一个灵巧飞快地捏着。
只抽半锅烟的时间,女子就端出了一大盘子的水饺,放在了我和何英坐的桌子中间。
看着一大盘的水饺,我愣了愣:在老家我们吃饺子,都是用碗装的汤饺,里面放好些红红的油辣子和几片青菜叶子。
正楞神间,女子拿来两个小碟子,摆在我俩面前,又把另外一只手里的几个大蒜瓣放在桌上。
我和何英对视着,都疑惑地望着对方,表明不明所以。
刚好斜对面有一老翁,他也要的是盘水饺。只见他颤颤巍巍地,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醋瓶子,把里面的醋水往面前的小碟子内倒了一些,然后在盘子里夹了一个饺子,在碟子里的醋水里一蘸,便送往干瘪的嘴里,继而把剥好的蒜瓣咬了一小口,就津津有味的咀嚼着。
看着老者享受着的就如同是人间珍馐,我也效仿他,在碟子里放了醋,迫不及待地夹着饺子蘸了一下。
吃时开始满嘴的酸涩,待细品后却有一番说不出的风情。只是生蒜瓣的滋味确实不敢恭维,那浓烈的辛辣直冲脑门,搞的我呲牙咧嘴丑态百出,把三个女人都给逗的哈哈大笑。
从小面馆出来,我俩进了街头一家,规模不大的服装店。
我给自己买了一件黑色的人造革马甲,和一双黄色的系绳式圆头皮鞋。
何英也为自己挑选了一套二八月间穿的衣服。当她从角落的小屋里出来时,简直惊掉了我的下巴。
说实在,她平日里穿的那些,薄而旧的皱巴巴的衣服,看不出丝亳的美感,是一个典型的村姑形象,没有令我动过心,是她的诚挚和柔情打动了我。
而现在眼前的何英,换上了有棱角的灰色直筒裤,和米黄色的三颗扣子的小西服,一下子蜕变出了一个,高挑丰满而有韵味十足的成熟女人。我在心里直呼:“这真是人靠衣服,马靠鞍啊!”
“好看不?”何英见我直钩钩的盯着她,红着脸扯了扯衣服问我。
“好看,好看,比白天鹅还好看!”我说的是真心话,店主和何英却发出了欢快的“哈哈”。
付款时,何英死活不让我付她的,她说她最近在大哥那儿支了点钱。
我瞥见了她脚上穿的那双,有些发白的胶板鞋,在新衣服的映衬下,显得极其的不协调和无比的丑陋。
我走到门前,在鞋架上为她挑选了一双,黑色带跟的尖头小皮鞋。
“哇塞,这才是完美搭配!”女店主扯着声音夸张的说。
“我们买了这么多的东西,这双鞋子就便宜点吧?”何英对女店主说。其实何英是个伶牙俐齿的聪明女人。
“给90块吧。”
“哪儿那么贵,最多30元。”
“哇塞,本钱都不够!”女店主高呼了起来。
“我们走吧。”何英不给她半点情面,扯着我就往外走。
“加5块钱,亏本卖掉算了!”女店主赶忙的说。
“行行行。”我惊讶的认为捡了个大便宜,忙不迭的从短裤的兜里,掏出了35元钱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