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修安见他如此,不再等待,快步如飞来到大厅,众人果然还都等在那里。
顾不得其他,只是喊一声。“母亲,修志已经收拾好行礼,就要出发了,我劝也劝不住。”
“什么!”京老太太一听也忙站起身来,迈步出厅。
众人皆快步紧随。
可他们依旧晚了一步,小西院已经空无一人。
其他未随走的仆人们皆站在门外静候,报说:“二爷刚走,只稍带了些细软,带了几个仆人丫鬟离开。”
急忙忙,京老太太又含泪追出大门外,前面隐约里可见尘土依旧飞扬,只念一声:“走了,这就走了,连说声道别都不肯了吗?”言罢老泪已是纵横。
京修志躺在马车上,手捧着母亲给的传家宝——百年灵芝默默流泪。“母亲,保重!大哥,保重!大家都要保重!”
吃力地抬起头,恋恋不舍地看着京府,远了,远了,再也看不到,可他却依旧在眺望。
看着他伤心模样,万风娘也随着流泪。回望越来越远的京府,那里留给她的只有压抑与屈辱,时时刻刻想离开。
可当今日,真正离开它的时候,为什么心里这么难过?只因是被强行赶出来的缘故吗?还是有别的原因?自己一时也分不清楚。
将伤心的母亲安置好,京修安黯然回到书房,越想越是别扭。
自己一直都在努力,努力改进大家的关系,希望有朝一日万风娘可以真正融入到这个大家庭中来。可谁知事情却闹到这种地步,不但万风娘没有融进来,还将修志和京倩也带离了。
“唉!”深深叹息,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京云和京俊来给京修安请安。
京修安将京云留下,阴沉着脸道:“云儿,是不是该把你的凤凰扣交出来了。”
京云不敢怠慢,忙将系在腰间的凤凰扣解下来,两手拖了举过头顶递交给父亲。
京修安一把抓住凤凰扣丢在桌子上,正言厉色道:“说!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有这件武器的,什么时候开始练的?”
“我……”看着父亲怒不可遏模样,京云心中好不委屈。分明是父亲想借此事出气,可自己又不敢反抗,看来今日要受苦了。
“我什么我,跪下来回话。”京修安厉声道。
京云心头一颤,不敢忤逆,只得慢跪下身来,低首回话。“我只是一次无意看到的,觉得好玩就想耍耍。”
“你知道这是爷爷特别锁起来,不许碰的东西吗?”京修安又问。
京云嘟着嘴巴,却也只有点了点头。
“你既然知道,还持此物逞凶,该当何罪知道吗?”京修安厉声又喝。
站在门外一直偷听的京俊知道此事不妙,一溜烟地向后院跑去。
“父亲,我只是贪玩,拿来玩玩而已的。”京云只得道。
“玩玩,那时正是你的这个玩玩差点割了你二娘的头去!”京修安一语中的。
京云一个哆嗦,想起那日之事,也是心有余悸,却还是低头为自己解释。“那日,若不是奶奶首肯,我是断然不敢拿出此物的。”
“是啊!你奶奶首肯,是啊!你多威风啊!可是那个被你伤害的却是你的二娘啊!你当时分明是在戏耍于她,你敢说,当时没有动过杀机吗?”京修安步步紧逼。
“我……”京云说不出话来,的确,当时的确动过杀机。恨这个二娘好似从自己出生之日就开始了,就似她恨自己是天生一般,别无二致。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京云眼冒金星。
“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狠心。来人!”京修安对外吩咐道。“看来不给你些惩治,你日后更能生出些事端来。”
“父亲,您要动家法,父亲啊!”京云大吃一惊,也顾不得脸上发疼,忙跪直身体,急抓住京修安的大腿抱紧。
“父亲以前就是太娇纵了你,你才会有今日的有恃无恐。若不是你太过张扬跋扈,怎会惹得你二娘对你痛下杀手,害他们一家都不得不离府。唉!”一提及此事,京修安就好不伤心。
“父亲啊!这也怪我吗?您是不是也太牵强了。”京云委屈得直流泪。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顶嘴!”京修安怒吼一声。
京云吓得本能的放开抱父亲腿的手,两手捂住耳朵。
“安儿,你的确是太过了牵强。”京老太太推门进来,却将家法递给他。
“母亲,您怎么……”京修安不敢接家法,忙扶老太太先坐下来。
“我自然是来将此事与你说清楚的。”
京老太太看了看跪倒在地上,一脸泪痕,可怜兮兮的京云,才又徐徐道:“是我答应云儿拿凤凰扣玩几天的,若不是因为云儿的凤凰扣,恐怕我们京府上下更要吃了大亏呢!”
“儿是怕这凤凰扣魔性太强,云儿把持不住,反而被它害的走火入魔。不就是因此,我父亲才将此魔器封锁在兵器楼上的嘛。”
“知道了,这些都是我的错。”京老太太忙都将错揽在自己身上。“凤凰扣云儿已经交出来了,立即就放回到兵器楼上去,从此再也不动了便是,你也不必动用家法了吧!”
抬眼眸看了看京修安,不怒自威。
这位母亲平日里慈爱祥和模样,可若真动了怒,就连当年的父亲也是害怕的。
一见母亲如今这凛冽目光,京修安浑身不由得一抖,只得轻叹一声道:“一切皆听母亲安排。”
京老太太这才满意一勾嘴角,起身,走到京云面前,又是一脸慈爱模样道:“云儿起来,与奶奶一起将凤凰扣送回兵器楼去。”
下身将京云扶起来,拉了她往外走。
回转身又对京修安道:“拿上凤凰扣一起来。”
随着最后一道金光被关锁,京云的眼圈不由得一红。凤凰扣——随了自己近一年的华丽兵器将永远被封存。它的美丽,灵动,霸气时时牵动着自己的心。
随着那最后一丝金光的消失,京云的心也好似被封锁进了兵器楼。
京修安当即又郑重宣布:“京府上下皆不可再用兵器楼上被封存的任何一件兵器。不但如此,就是别的杀伤性太强的兵器,或者浸过毒的下三烂暗器皆不可用。若有违反,无论任何原因皆要受到严惩,直接赶出京府。”
京云站在那里低头听着,这话分明是说给自己听的。知道父亲虽也很疼爱自己,可遇到大事,原则第一,毫不留情,以后自己还是收敛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