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纸扎匠
我和黄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路，等我赶到周家大院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刚来城里的第一个晚上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实在是把我累个够呛，直接就把自己摔到了床上。
廖老疯子发现是我，揉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怎么才回来啊，等的我都睡着了。”
看到廖老疯子一副享受的模样，恨得我牙痒痒：“好哇！我这一晚上担惊受怕的，你倒是在这里享清福，你知不知道我在路上又碰到了一个......”
“一个特别邪门的纸人，还差点把你给掐死，是不是啊？”廖老疯子笑眯眯地对我说道，气的我一脚就把他踹到地上。
廖老疯子也没在意，跟没事人一样爬起来，用手掸掸屁股上的土，自顾自的说道：“昨晚发生的事情，黄朗都已经告诉我了。”
我四下打量打量，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开口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黄朗哪去了？”
“他真身早就回大仙庙里了，帮助你的不过是他的一道元神，出马的好处还远不止于此呢，你自己以后慢慢发掘就是了。”
廖老疯子随身摸出一个旱烟杆子，点着了火，津津有味的抽了起来。
“黄朗说，那纸人像是崔氏一族的手笔，还说你可能知道，老疯子你给我讲讲崔氏的事情呗。”
廖老疯子吐了一口烟圈，开口说道：“说起这崔氏一族发生的事情，其实也不算久远，就是十几年前的事情，好像是得罪了什么人，这才被灭了满门。”
“那纸扎匠又是什么啊？”我好奇的问道。
“你看过给死人烧的童男童女，车马财宝吧，那些都是用纸做的，纸扎匠人就是干这个生意的。”
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我当然知道，我是问你崔氏纸扎匠和其他的纸扎匠人有什么不同。”
廖老疯子在地上磕了磕烟杆子，回道：“嗯，是有点不同，他们祖上名叫崔明贵，是茅山派的弃徒，下山的时候偷偷抄录了茅山派的一部分左道典籍。
可惜他天资不够，抄录的那些典籍连小成都修炼不到，可唯独有一门纸人通灵法，他倒是练得有模有样的。”
“崔明贵也知道自己的本事就这样了，索性一把烧了所有的典籍，专心修炼这门纸人通灵法，进境也是一日千里，听说甚至超过了茅山的一些长老，后来，他在太平镇安了家，做了一个远近有名的纸扎匠。”
说到这里，廖老疯子像是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只烤鸡，一使劲扯成两半，将其中的一半递给了我。
烤鸡刚一入口，我就知道，这准是廖老疯子从金万福那里偷来的。
廖老疯子一边吃着烤鸡，一边接着补充道：“得益于那门纸人通灵法，崔明贵即使用最普通的材料扎纸人，可那纸人仍然带着几分灵气。
包括他扎出来的什么车马牛羊之类的，几乎都可以以假乱真，有了这样的手艺，来找他的客人也是络绎不绝，就这样，他白天做着纸扎匠的生意。”
我听出了廖老疯子的话外音，紧接着问道：“那晚上呢？”
“纸人通灵法据说最高境界就是扎出来的纸人能够像活人一样正常生存，而且因为是用纸做的缘故，只要注意更换材料，远离水火，几乎能够达到长生不死。
崔明贵怎么可能对此不动心，于是他晚上就做法让纸人干着刨坟掘墓的勾当，一是为了死者的尸身，二是为了下葬的财物。”
我好像是记起了什么，说出了某个大胆的想法。
“难不成崔明贵要那些人的尸身来修炼他的纸人通灵法？”
廖老疯子点了点头，带着赞许的神色看了我一眼：“没错，这一来二去竟然还真让他给研究出来点玩意儿，通过以人的尸身作为支撑，以特制的灵符纸作为外表，做出来的纸人虽说达不到长生不死，可也差不多了。”
我惊叹道：“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奇人？”
“要论纸人通灵法，天下间确实无人能出其右，后来随着崔明贵的名气越来越大，茅山派也发现了其做的勾当。
派出了当时新晋的七长老去警告他，打那以后崔明贵老实了不少，还扬言说不会把完整的纸人通灵法留给后人，但是他暗地里还有没有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那就不好说了。”
我吃完了手里的烤鸡，意犹未尽的擦擦嘴巴，接着问道：“既然崔明贵就此收手了，那为什么崔氏还惨遭灭门之灾呢？”
廖老疯子摇头说道：“这除了我还真没人能说得清楚，有人说他还是贼心不死，把茅山派长老的警告当作耳旁风，继续刨坟掘墓，可是不幸挖到了某位道家高人的坟墓，那道家高人的后辈一气之下就把崔氏给灭门了。”
我问道：“那实际的情况呢？”
廖老疯子略作回忆，砸吧砸吧嘴，回答道：“不得不说，崔明贵在左道法门上还真是天纵奇才，纸人通灵法的最高境界竟然让他给研究出来了，还把自己也给练成了那种长生不死的纸人，而且寻常的水火也难伤其分毫。
现任的白莲教主听闻此事后，亲自前往崔氏的府上招揽，反而被崔明贵以避世不出的理由给拒绝了。”
听到这里，我猜测道：“所以说，是白莲教主恼羞成怒，灭了崔氏满门？”
“嗯，我当时已经接到消息，准备去救下崔氏，却还是来迟了一步，等我到崔氏府门的时候，整个崔府已经被大火给吞没了，连根崔明贵的毛都没找到。”提起当时的情景，廖老疯子满脸的唏嘘。
“不是说，水火已经伤不到崔明贵了吗，怎么还能被人给烧死啊？”
廖老疯子哈哈一笑：“谁说这世间只有一种火，咱们做饭取暖用的都是那木材烧出来的火，那属于凡火，除此之外，还有天火，地火等分类，白莲教主用的正是天火之中比较出名的一种火。”
“三昧真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