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凉，寒气弥漫着整个柳湾村，村民都在背地里议论着，老海就是一个背锅的，看到柳麻子经过，背后指指点点的人也多了起来。
柳麻子知道，现在已经不可能掩盖得住，各种小道消息在村里流传，所有的消息言之凿凿。
他还在焦急地等待，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可是依然没有，这就更加让人心神不宁。
难道这个事情就那么复杂？他的心里在琢磨着，最终还是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个事情必须找人帮忙。
再去一趟县城，十分必要，哪怕是最坏的消息，也比漫长的等待，要好上百倍千倍，农村就是如此，一旦风光了，什么事情都是好的，一旦倒霉了，所有的都是不对的。
柳麻子现在的这种体会，更加深刻，他似乎陷入泥潭，越想摆脱，就陷得越深，越使劲越无力，最后就无法自拔。
骑上自行车，他头也不回往县城方向去了，身后是什么，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他要一个答案，一个明确的答案，哪怕失败了的，也是可以接受的。
一路上思绪万千，该如何找到能人刘大哥，说那些话，心里重复了千百遍，希望自己的言语是得体的，也是有力度的。他舍得花钱，只要能够救出老海，花点钱也是值得的。
他急匆匆敲响刘大哥的大门时，只听到大门被敲击的声音，里面并没有人应答，隔壁邻居看不过去，走过来主动和柳麻子攀谈。
“大兄弟，你这是找人吗？”
“对，我是刘大哥的乡下亲戚，之前托他办了点事情，想过来打听打听，到底怎么样了。”
“我们也很少看到他，估计也是在那里赌博去了。”
“他赌博去了？”
“这个人嗜赌成性，老婆都跑了，你没发现就他一个孤家寡人吗？”
柳麻子恍然大悟，别人没说，他还没有在意，现在他人这样一点拨，反而脑子里更加清晰起来了。
“那他什么时候可能回来？”
“说不准，天晓得！”
这可怎么办，刘大哥看上去是个能人，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应该还是有点熟人，在社会上混的人，哪个不赌博，这是社会交际的需要。
柳麻子只能这样安慰自己，看来今天是白跑一趟了，可他的心里还是不免失落，自己大老远，风尘仆仆的，结果扑了个空。
“大哥，如果你看到刘大哥，满烦你告诉他，柳湾村的亲戚来找他。”
“好勒！你放心，只要看到了，一准把你的话带到。”
“非常感谢，谢谢！”
回去，还是不回去？这确实是一个纠结的问题，不回去，说不定还是白等，回去吧，还是有点不甘心。
柳麻子决定在县城住一晚，哪怕费点钱，也要碰一碰运气，说不定明天就能有好运气呢！
他找了一家实在的旅馆住下，这样的地方唯一的好处就是便宜，这一点对于乡下人最实在，只要能够遮风挡雨，有个睡觉的地方就足以。
其实，这一个晚上，柳麻子也没有睡着，并不是认床的缘故，而是他在捉摸刘大哥在哪里，怎样才能找到他的问题，脑子事情想多了，反而越发清醒，即便想睡，也是毫无睡意的。
天蒙蒙亮，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这一天对于柳麻子来说是极为重要的，如果今天再碰不上，该怎么办才好，回到柳湾村！
走在街上，看到热气腾腾的包子铺，发现自己的肚子已经超级饿了，昨天晚上好像也没有吃什么，今天早上必须吃点，否则，这么一个农村汉子也是顶不住的。
四个包子，一碗豆浆，再加一根油条，这个早餐还是很奢侈的，与乡下一碗稀饭，几片咸菜相比，县城的物资还是要丰富的多，只要舍得花钱，还是可以吃好。
幸运还是光顾了柳麻子，他惊喜地发现，刘大哥也在准备外出，刚好碰上了，这样的运气，只能说明，他昨天的决定是正确的。
“刘大哥，我是柳湾村的柳麻子，就是上次柳四爷介绍来的，还有印象吗？”
“当然了，兄弟，我肯定认出你了。”
“我昨天就来了，没有碰到你，就在县城住了一个晚上，没想到运气好，在这里遇见了。”
“兄弟，真对不住，让你白跑一天，还破费了，以后要来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可以在家等你的。”
“我想问一下，我上次说的事情，现在有消息吗？”
“兄弟，你还别说，我还真打听到了，老海的这个事情真的很麻烦。”
“这个我知道，不然也不会来找你。”
“估计会判十五年以上。”
柳麻子听到十五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还是很快镇定下来。
“十五年，不会吧！”
“如果被认定为故意杀人，那是要偿命的，是死刑！”
“不是故意杀人，怎么可能故意杀人，就是一个意外事故。”
“确实定故意杀人还是有争议的，但是过失致人死亡，基本上已经是达成一致了。”
“过失致人死亡？这是要坐牢啦！”
“这是内部消息，我也是费了老劲，才打听到了，你可不要告诉别人，毕竟还没有判决，不能在外面说，否则就害了我朋友，我以后也不好做人的。”
“这个你放心，绝对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那就这样，我有事先走了。”
刘大哥假装要离开，柳麻子怎么可能放弃这根救命的稻草。
“大哥，兄弟，你既然里面有熟人，让他帮帮忙，从轻处罚，从轻处罚就行了。”
柳麻子降低了标准，不再要求把人救出来，因为按照现在的情况，是没有这个可能了。
“哪有那么简单，你还是看看能不能找个管事的领导。”
“别啊，我哪里认识县里的大领导，我只能靠兄弟你帮忙了。”
“不是我不帮，我也是要托人找关系，请人吃饭，也要送礼的。”
“这个你放心，所有的费用，我都会支付，钱不是问题。”
“谁叫你是柳家湾的亲戚呢！我也不能见死不救，不能袖手旁观。”
“需要多少钱，兄弟你尽管开口，我回去就给你拿来。”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多少钱，我先去探个风，到时再和你联系。”
“不要到时了，到时就晚了，还是得抓紧。”
“好吧，抓紧，抓紧！你再等我半天时间，我上午就去找人，下午就给你个准话，行不？”
“那就太感谢了，让你费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