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不在现场出现就沒事
原来梁老师康复了昨天还曾经回来学校，难怪昨天都没人过来这边。
大家都过去凑热闹了吧。当然，没有人来通知我，我还是看到学生会的消息才知道。
我这种边缘人就是这样，大家都知道的事，我永远都是最后一个才知道。那天看到天空的气球，我就想起，对啊，从小到大，都没有人邀请我去生日派对。
都是因为我长得不够帅又不够高大，女生当我透明，男生当我异形。反正就是一直被人瞧不起……
「啪。」我低头一看，还是不行，又爆开了。第一次尝试的时候，鸡手鸭脚，既害怕又期待。
当水球在机器里面爆开的时候，我冷汗直冒，虽然万一真的因此弄坏了机器，我也预备了借口去解释，但始终还是会害怕。
幸好，这台自动发球机似乎连内部也防水。后来实验多几次，我也不再担心水球会不会在里面爆开了，它还是运作得好好的，真感谢学校买来了这么耐操的机款。
一开始我是用普通的气球，注入水，大概到跟网球差不多大。可是我发现根本射不远射不高，着地也没法爆开。
后来我才发现原来网店有水弹专用的迷你气球出售。注满水的话会比网球大一点，徒手扔出去也能够在着地时爆裂。
但是──太容易爆开了，几乎每次都是在发球机内部就爆开，根本发射不出去。于是我又拿大小跟网球差不多的扭蛋蛋壳来测试。
要在这东西里面注水比较麻烦，不像汽球那么直接放在水龙头下就行。不过我也克服了。
一如所料这个射击的高度、距离和时间都最像网球，也最容易控制。但问题来了，它太坚固，几乎不会爆开。
除非刻意高速往坚硬的墙壁射击，让塑料外壳直接砸到墙上爆裂。那么一来，水也只会溅在墙上再往下流，不是我想要的效果。我耐心地继续进行实验。
真奇怪，我这辈子都没试过这么有耐性地做一件事。可是每次看着自动发球机把球射出去，我就忍不住把它跟大砲联想起来。
而那些笨蛋学长们居然在每天练习后都把这台大砲留给我，我岂有不使用的道理。看到枪砲就会忍不住想发射，是我们男生的天性，这可怪不得我。
「啪！」又是还未能射出就爆开了。我稍为抽起机器倒出里面的水，再拿毛巾抹干。
看看手机时间，已经太晚了，只能明天再继续。虽然有点沮丧也觉得很麻烦，但是，只要一想到那些水弹在女生们身上爆开，校服被水沾湿后变半透明的模样，我就……嘿嘿嘿，明天再继续实验吧。
自从告白信事件之后，幽灵同学就真的没有再接触过歌真。
当然同一个班上始终会见到面，也有打招呼，但那家伙似乎真的放弃了追求歌真。我看了他的小说连载，自从那天之后他的风格就微妙地改变了。
原本他的故事主人翁就是个严重自卑和社恐的男子──一眼就看得出来是他自己本人的投射；
原本的故事也充满了自怨自怜以及对其他人的恐惧和怀疑。
但是自从那天之后，他的故事风格就渐渐转向活泼大胆，故事的角色也多了很多互动。
那股令人读着尴尬的感觉，也淡去了。最近几话居然也有趣起来。是因为他比较常与人交谈吧。
最近不时会看到他与几位同学聚在一起，有时还看到他们交换轻小说，大概是找到同好了。
在兴趣上重拾自信，所以不再执著于要追求歌真了吗？如果我是普通人，大概到此也就觉得可以安心了吧。
反正他不会成为我和歌真之间的妨碍我就根本不该再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
但是，我是杜振邦，杜比家的第五代准侦探。在找到告白信的真相之前，怎么可能当作没事发生呢？
我一边思考着各种可能性一边无意义地滑过幽灵同学写的网小，不甘心地为他贡献点阅率。突然，一组数字跳入眼中，我整个人猛地醒了过来。
我不断往前往回翻看他的连载，某个模糊的想法开始成形。
于是我装作他的粉丝在平台留言，询问他的写作习惯。等待作者回复的同时我立即打电话给堂哥。
「如果我想要获得某个电脑系统的记录，有什么快捷的方法呢？」
「看你想要骇入什么地方。美国国防部还是瑞士银行？」
「呃不，只是我们学校的门卡系统……」瞬间觉得自己的等级low下去。
「我已经答应了秋燕阿姨不再碰这件事了。」
「不是啦，我现在想调查的跟高祖父的事无关，纯粹就只是我自己的问题。你帮我也不算是违反姑母的要求。」堂哥沉默考虑了一会儿。
「我是物理学家不是电脑专家，你找我我也帮不到你。」正当我沮丧地叹息，他却马上补了一句。
「不过那种系统保安一般很随便，搞不好在哪个职员的桌子上就大剌剌写着密码。这种事你自己可以搞定，何必问我。」也是。
我不禁为自己拿这种小事去打扰堂哥感到惭愧。
「你还记得小时候家族聚会你很喜欢模仿大人来逗大家笑吗？」
不知道为什么堂哥突然提起这件事。我当然记得，可能因为这样才会不知不觉变成了甩不掉的反射习惯，我都不好意思告诉堂哥我连他的也学起来了……
「你应该对自己多一点自信。」末了他留下这么一句话结束通话，让我有点莫名奇妙。
自信我有啊，跟幽灵同学一比我简直多到有剩，我缺的是线索。堂哥这飞来一笔对话，让我忘了要问他项链的事。
本来还想问问是不是有什么特别设计可以制做视觉错觉之类。我靠近楼梯的栏杆，再次就着夕阳光线细看链坠，自从那次之后就没再看到奇怪的影像。
我其实有点心痒想切开里面看看是不是藏了微型装置，但结果还是不敢破坏姑母寄来的东西。
现在我人在六楼的后楼梯。因为工程关系，学校的天台暂时锁起来了，所以我就改到这里来单独思考。
拜那位古怪建筑师所赐，在学校东侧的后楼梯设计很奇怪。
由地面至五楼都是密封式的，虽然向东的一侧有窗门，但通常都会关起来。而只有顶层也就是六楼通往天台的一段是半开放式，朝外的一侧下半是墙壁，上半则安装了铁栏杆。
平常几乎不会有人经过这里，而且也很通风清爽，还能高举临下看到不少事物。幽灵同学一下课就离开了学校。
美慧在通往临时更衣室的路口等着柏军出来，手上还拿着运动饮料。有女朋友真好。
沈学长拿着写生本独自朝羊驼走去，没多久我就看到袁学妹在后面跟上去。唉学妹，妳跟踪技术还太嫩了，怎么会以为那棵树可以遮掩得到妳呢，右边啦，走右线啦。
然后……
「哇啊──！」
正下方传来女生的尖叫，我贴近铁栏杆低头一看，只见两个头发和校服都变成蓝色的女生，也刚好一脸惊恐地擡头看着我。
「是那个人！」
「混蛋！有种不要逃！」我在听到两人的怒吼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大事不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