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获全胜的刘神仙,第二天陪着李志行去见陈树藩。
李志行今天打起精神,还特意穿了军装。
哪来的?保定军校发的,凡军校学生在校外时,可以穿军官装,领章是少尉。
此刻的李志行,就是军官的样子,还穿着锃亮的马靴。当然,马靴是自己买的,保定军校没钱给学生配这个。
为了显得威风,腰里还挎了一把洋刀,这个是请刘神仙帮忙借的。洋刀一般高级军官才配,但少尉的服装并没有挂洋刀的地方,于是李志行便插在皮带里,就是一走路长长的刀鞘总左右摇摆,像鸡尾巴。
后面跟着的,是李志行给陈树藩带的礼物。
刘神仙看了看,似乎还没有给自己的礼物重,心里暗暗点点头:这小伙子还知道督军是他够不着的人物,还知道谁轻谁重。
刘神仙进督军府很随便,卫兵们还向他敬礼,刘神仙看也不看,就带李志行到了陈树藩的办公室,刘神仙先进去,说“督军,你看谁来了?”
陈树藩正在看文件,一愣神就听见门口马靴“咔咔”响,随后进来一个英姿勃发的年轻军官,腰杆挺得笔直,一双白手套随着摆臂刷刷的挥舞,一柄洋刀在屁股后面左右摆动。
只见这名军官到大厅中间站定后,手一抬,端端正正地向他行了一个军礼,大声报告“标下李志行参见大帅!”
陈树藩一愣:这是李志行?!这家伙怎么打扮成这样?
陈树藩的副官初见有人带洋刀进来,还比较戒备,赶紧往前靠,怕有人行刺督军,这一听是李志行立马放松了,这货又来了!
他对李志行印象太深了,这家伙想当官想的快疯了!刚上个军校就穿少尉服来显摆,你有军衔么?又喜欢自吹自擂,不要逼脸!督军要不是看在这货有钱的份上,才懒得理他!不过,这货怎么就能发财呢?莫非不要脸就能发财?
“啊?是志行?你怎么打扮成这样?”陈树藩诧异地问到。
只见李志行朗声道“学生李志行,因为学校放假,特来看望大帅!”,随后潇洒地一挥手,大叫“抬上来!”
立刻有人将礼物抬了上来,是个大箱子。
陈树藩一听乐了,看又有一大箱礼物,就说“志行,难得你有心。不过,你方才说的不对,你不应该说学生,其实你现在是我的师弟,我是你的师兄。”
李志行的话其实有两个语病。一个是不能称学生,因为陈树藩并不是李志行的老师;另一个就是不能叫大帅,大帅一般是有了几个省的地盘才能叫的。
不过这第二个错误,陈树藩并没有纠正。
“啊?叫错了,我特意来看望师兄。”李志行有些尴尬,急忙纠正。
刘神仙哈哈大笑,那个副官也忍不住笑了,这货真是不学无术!副官摆了摆手,那些人就赶快将礼物抬了下去。
“哈哈,好了,别绷着,赶快坐下。”陈树藩示意李志行坐下,这是来送礼的,自己要客气点。
李志行就赶快坐下,不料却被长长的刀鞘垫了一下屁股,只好尴尬的把洋刀卸下来放在边上。
“这洋刀是怎么回事呀?”陈树藩笑着问。
“啊,请刘师爷帮忙借的,显得威风。”李志行脸有点红。
刘神仙但笑不语,陈树藩看了看刘神仙,又微笑着说“嗯,不错,我看志行就是适合穿军装,非常帅气。”
李志行一听,立刻激动了!马上站起来又行了礼,大声说“感谢大帅栽培!”
这才哪到哪呀?怎么提上栽培了?
陈树藩只做手势说“坐下说,坐下说。”,李志行又利落的坐下,完全像个军人。
“志行啊,你在军校怎么样?”陈树藩问道。
这本是一句客套话,其实陈树藩未必真想知道李志行究竟在军校怎么样。
但李志行一听,立刻容光焕发,“师兄,我在学校里那可不是一般的好……”,立刻滔滔不绝的说起来。
完了!不要和中了股毒的人谈股票,不要和中了宗教毒的人谈宗教!可惜陈树藩没经历过,所以陈树藩马上后悔了。
不过当了督军后,陈树藩养气功夫很好,微笑着喝着茶,假装在听李志行演讲。
等李志行换气的功夫,陈树藩急忙插了一句“志行,你生意怎么样?上学没耽搁生意吧。”
“啊,生意?是有些耽搁,但问题不大。”李志行楞了一下,回过神来说。
还好,终于可以正常对话了,陈树藩心想。
而李志行最不希望的,就是让陈树藩提到自己的生意,最好能够忘记自己的生意。
可惜,办不到。
“你上学可不要耽搁了生意,你那生意里洋人多,不要影响了睦邻邦交。”督军大人考虑的果然都是军国大事。
“啊,不会,给洋人的钱一分钱并未曾少。再说了,他们都把我当朋友看待!不会有事情的。”
“那就好。我说师弟呀,我都有些羡慕你了!”陈树藩慢悠悠的说到。
这家伙今天第二次提“师弟”这个词,不会有什么企图吧?李志行暗暗警惕。
不过,话还得接,“师兄,您现在管着陕西近千万人呢!有什么可烦恼的?”
刘神仙这时插进话来“志行,你不知道督军大人的难处。陕西省这么大,处处要用到钱,可陕西穷呀!这不,快过年了,政府职员的薪水都没发。”
你个老家伙!政府人员薪水没发与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是督军?李志行此时恨得牙根痒。
“哎呀,这个倒没想到,我以为师兄当了督军,挣钱就像揽树叶子一样呢!”
“哈哈,揽树叶?我倒是做梦都想。”陈树藩笑了。
“志行,督军大人对你可是青眼有加,你上军校还是督军的关系呢,你要帮督军大人分分忧呐!”刘神仙干脆把话挑明。
“帮师兄分忧是应该的,只是不知要多少?”李志行没有办法,只好应话。
“至少需要10万大洋”刘神仙盯着李志行说。
“啥?10万?!”李志行一下跳了起来,桌上的茶水溅了一地。
这老家伙嘴里的哪是舌头,分明是刀片子!
“不行!绝对不行!要10万只好关厂了!”李志行叫到。
千万不能答应!否则后患无穷!
刘神仙却不慌张,“志行你急什么?坐下,坐下说。”
李志行又坐下,一脸苦相地说到“大帅,刘师爷,你们也知道,汉堂厂并不是我的。再说,就算是我的,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钱,这么多钱,只有关厂一条路了。”
“志行,你是督军大人的师弟,总比那些洋鬼子近些,督军大人要钱,也是为了三秦父老办事是不是?你何必替洋人守着?”刘神仙开始苦口婆心。
“刘师爷,我岂不知大帅对我的好?我今天能穿上这身军装,这都是大人给的,大帅还屈尊降贵认我这个师弟,我感恩戴德!可厂里确实拿不出那么多呀!我虽是替洋人办事,但是光税一年就交了2万多大洋,还有各项摊牌,哪个也没少过,这可是三原城头一份呀!还有,和汉堂厂合作的布商、棉商增加的税收,一年下来怎么也得有7、8万大洋了,这些可都是真金白银呐,都交给政府了。说我是为洋人办事,其实也是为大帅办事呐!”
李志行的话也有道理,陈树藩也不愿意让汉堂厂办不下去,损失太大。
“那你能出多少?”刘神仙问。
李志行掰着指头算了一会,说“我的权限可以调动8千大洋,我都给师兄!”,随后又说“不,让我想想,我再加两千,我自己的钱,凑足一万,都给师兄,怎么样?”
刘神仙看了看陈树藩,他本来也没希望要10万,只是来了个狮子大张口诈诈李志行,1万大洋,也不少。
陈树藩哈哈大笑“师弟,难得你体谅为兄的难处,我替三秦父老感谢你!”
我……我……我,我“呸”!
宰过李志行一刀后,陈树藩和刘神仙心情大好。刘神仙连夸李志行在军校表现出色,陈树藩嘱托李志行在军校要认真学习,练好本领,以后回陕西来效力。刘神仙又叮嘱志行在学校要多结交朋友,以后为陕西多拉些军事人才来。
似乎一提到军校,李志行心情就好了起来,又和陈树藩谈笑风生,代学校的不少老师向陈树藩问好,又讲起保定的风土人情,谈到有趣处,两人都哈哈大笑。
真是两个好师兄弟!
最后,陈树藩说“师弟,我还有些公务要办,就不留你吃饭了。”
“不敢不敢,师兄为三秦父老操劳,实在令人佩服!”,于是志行告辞。
李志行十分郁闷,1万大洋连顿饭都没混上!以至于刘神仙晚上还想请李志行去喝花酒,也被李志行推辞了,这老家伙也不是好东西!
他本来就不是好东西,难道你以前不知道吗?
知道,但是事到临头,李志行还是恨的牙根发痒。
随行的戴庆看小师叔不高兴,一路上坐在马车的后面,也不敢多说话。不过这家伙好动,还是趁马车上坡行驶缓慢的时候,飞身到路边的树上掏了个鸟窝,把小鸟偷偷藏在袖子里玩。
戴庆以为自己轻功好,师叔不会发现,李志行只是在车里“哼”了一声,暗想这小子轻功倒好,连来带去只是一瞬么。
戴庆却吓了一跳,一路上再也没有不老实。
回到家,李志行立刻召见冯春霖。一是安排再找60个人事情,再就是要再完善对放出去人员的管理,如何增进忠诚度和有人反水时降低损失,这个现在非常重要!另外就是,叮嘱给杜衡家分发的年货重些,由冯春霖亲自送去。
等忙完这些事情,李志行其实已经回三原不少天了,得赶紧去镖局看看,要不师傅该降罪了!
志行与桂萌生带了小五、戴庆等人一起回去,给镖局准备的礼物最多,用车倒是可以拉,但得有人搬呀!
志行不在的时候,桂萌生倒常去镖局,因为其实他也算魏金仲的弟子,并且志行也交代过,他不在家的时候,萌生可以将镖局作为重要依靠。再加上镖局的弟子有一大半进了汉堂,现在和汉堂就像一家人一样。
两人进去的时候,师傅魏金仲和各位师兄也都在笑呵呵的等着志行。
戴庆把给大家的礼物摆进去,魏金仲笑着摆了摆手,就问志行在军校的情况,志行讲得很有前途的样子。
魏金仲便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这个小徒弟死心塌地要做的当兵的了。
师兄们也是叹息,怕志行被外面那些事情迷失了眼,不再认真练功,就提醒志行:武功靠的是十年如一日的辛苦……
大家正说着,忽然传来一声咳嗽,原来是高三老爷子来了。
“师祖!”“外公!”,大家立刻跪成一片,老爷子可轻易不到前院来!
“您老人家怎么来了?”魏金仲也惊讶的问道。
“我怎么不能来?我没事出来走走。噫,志行啥时候回来的?”高三仿佛忽然发现了李志行。
“啊,师祖!我刚回来不久,赶快来看看您和师傅!”
“嗯?刚回来不久?听吉安说你回来些日子了么?”高三毫不留情地揭穿了李志行。
“啊?是回来些日子了,处理了一些紧急的事……”李志行红着脸解释道。
“好了!看你气息浮躁,这一阵子一定没有好好练习武功,你随我来!”高三不听解释,直接把李志行叫到后院去了。
高三在前面背着手昂首阔步的走着,李志行忐忑不安的跟在高三身后,一起走进了高三的院子。
高三不言语,径自进屋去了,李志行乖乖地跟了进去。
“师祖……”一进屋李志行又想解释。
高三却不听他说,自往屋内的一个柜子里找什么东西。
“师祖,我……”李志行又脸红着说。
忽然,高三转过身来,手里拿了一个东西,高兴地说“你快看,这是什么?”
这是一个麦秸秆编的小笼子,有提手,还有小门,笼子正中还编这图案,很是精巧。
“这……这是个笼子?”李志行迟疑的说到。
“对,是笼子,那你猜它是干什么的?”高三又兴高采烈的问道。
“好像……是装蝈蝈的?”李志行不确定的回答。
高三一拍李志行的肩膀,差点把李志行拍了个趔趄,高兴地说“你这娃就是聪明,这就是蝈蝈笼!”
“蝈蝈笼?师祖,这是哪来的?”师祖喜欢养蝈蝈?自己怎么没听说?。
“哈哈,我编的!怎么样?”高三得意的问道。
啥?高三编蝈蝈笼子?李志行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张的像眼睛一样圆,“您编蝈蝈笼?”
“怎么?我为啥不能编?”高三笑着躺在了自己的躺椅上,亮光透过窗户,照在老爷子的脸上。
“我小时候最喜欢玩蝈蝈了!可是我父亲他老人家不让我玩,我就总偷偷玩,编了很多笼子,抓了很多蝈蝈……。可惜现在是冬天,抓不到蝈蝈了……”老人悠悠地说着,眼中流淌着一种幸福和回忆。
高三在缓缓地说,李志行却在一旁听的惊心动魄!老人已经近90岁了,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讲起自己的父亲,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李志行又仔细看了老人几眼,此刻的亮光照在老人的脸庞上,果然比以前胖了一些,眼神里也有一丝慵懒。唉,师祖老了。
以前自己怎么没有发现?也许是这一段日子镖局发展很好,已经没有力量能打倒它了,江湖上的风风雨雨再也吹不到自己的家人了,所以老人家放松了。过惯了江湖岁月的人,一旦生活太安逸,便会觉得无聊。
无聊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尤其对一个近90岁的老人。
一想到这里,李志行就边给高三冲茶边笑着说“师祖,您要喜欢蝈蝈呀?我让人从南方给您抓几只来。南方天热,估计还有。”
高三慈祥的笑了笑说“难得你有孝心,南方抓来,路上就死掉了。”
志行心里有些伤感,忽然高叫道“师祖,我这次在学校学了李忠元的形意拳,还有孙禄堂的,我一会打给您看!”
“哦,还有孙禄堂的?打给我看看。”高三来了兴趣。
于是李志行在院子里打起拳来,高三看了一会,笑着说“孙禄堂的拳法你没学到什么,李忠元的学了些皮毛。”
高三本来就研究过形意拳,看看李志行没学来什么,不过不好打击这个乖徒孙,就又说“其实也还不错,我一会指点你几招,但一定不要拿去炫耀。”。
志行当然高兴,欣然请师祖指点,又学了几招真功夫。
不过高三没看到新东西,有些意兴索然,就说“志行,说说你在学校的情况。”
“啊!师祖,我可没有给您丢人!我在学校,那是相当优秀……”,哎呀,李志行这是吹惯了,对自己人也是这样一套开场白。
李志行说得精彩,高三老爷子听得高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很久,最后李志行仿佛想起了一件事情,说到“哎呀,师祖,我有一个难题一直没有想到解决办法!”
高三正听自己的乖徒孙在军校大杀四方,听得高兴,李志行却忽然说遇到难题,就急忙说“啥困难?说来听听。”
“咳咳”志行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师祖,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打仗的时候,万一子弹打完了怎么办腻?”
李志行讲的有条有理,一副研究的语气,仿佛是韦小宝在丽春院里讲陈近南的故事。
“嗨!亏你还上了半年军校,怎么连这都不懂?拼刺刀呗!”高三是打过八国联军的,军队咋打都知道。
“那么,有没有一种武器比刺刀厉害腻?”李志行的神情越来越像韦小宝。
“那当然多了去了,刀枪剑戟,很多都比刺刀厉害。”高三回答。
“那么,士兵能不能将这些带上战场腻?”李志行又问道。
“这……”高三陷入了思考,这牵涉不少问题,枪是士兵的基本武器,还能带什么呢?刀剑应该可以,有的军队就给士兵带着大刀,不过不一定打得过刺刀,因为刺刀插在步枪枪头上长度很长,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那长枪、大戟能不能带呢?显然没法带,太长了!不方便。
那么,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高三一时也想不出办法,但眼中的精光却慢慢越来越盛。
看老爷子一下陷入了沉思,志行也不再问,微笑着给老人倒茶水。
“志行你先去吧,这个事情我好好想一想,有答案我就告诉你。”高三边思考边说。
“好的师祖,那我先去了,您多保重身体!”志行施个礼走了。
他就是要给老爷子找点事做。
第二天,李志行去了范掌柜那里。一进门范掌柜就说“志行,我算算你也该来了,里面坐。”
最近一段,李志行对哥老会有了更多的想法,所以两人谈了很久很久,最后范掌柜送志行出来时说道“志行你放心,只要有我在,通统山永远是你可以依靠的力量!”,李志行拱手而去。
……
程名恭、陈佳伦、周向豪几个喝过李志行的践行酒,都高高兴兴回家过年去了。
富贵不还乡,等若衣锦夜行!
陈佳伦家不是不缺钱么?那么事业这么顺心、这么成功,是不是也该在亲友面前露露脸呢?嘿嘿,当然是!
身边的朋友走了,远处的亲人却回来了。
在过年前最后一场大雪里,猪娃和刘东山回来了!
一同回来的,还有当初刘东山带走的5个护厂队的弟兄,现在都是刘东山手下的兵,背着从龙驹寨给李志行带了的特产,其中有几只刘东山亲自打的山鸡。
为首的郑玉琨穿着军官服装,他现在已经是少尉了!几个人顶着雪花,风尘仆仆。
郑玉琨走到家门口,听听里面志行和狗娃正在说话,此时李志行正在雪地里教狗娃打拳,便促狭的对着刘东山和几个兄弟眨眨眼,忽然高声喊“立正!”
刘东山几个,立马在门口排成队伍,刷刷的立正。
门口的动静让李志行很诧异,哪个队伍敢开到自己家门口来?志行和狗娃便推门去看。
刚一推开门,郑玉琨忽然大喊“敬礼!”,他们几个齐刷刷对着站在门里的志行行了个军礼,齐声大喊“大哥好!”
李志行下意识的要回军礼,一看却是郑玉琨、刘东山一伙!就叫到“哈,你个猪娃子!哈哈,东山,你们几个!好样的!”
狗娃一下冲上去,抱住郑玉琨大声叫“哈哈,猪娃哥!”
众人哈哈大笑。
……
志行安排刘东山赶快先回家看看刘绣娘,另外几个兄弟也先回家,不要走远,晚上在汉堂饭店给大家接风。
老魏很高兴,连说“这回咱们人就全了!高高兴兴过年!”说完,忽然神情又有点黯然,可能是又想到了顾菲儿。
志行一看老魏的神情,心里也失落。但很快就安排老魏去摆弄他的猪头。
老魏买了个大猪头,准备做凉拌猪头肉,说想上让大家尝一尝这道好菜。
郑玉琨是又长高了,又壮实了,穿着军装,腰杆笔挺,气质又成熟了不少。
“志行哥,你在学校怎么样?苦不苦?”郑玉琨知道当兵的辛苦,但他喜欢当兵,自然不觉得,却怕自己志行哥有点受不了。
“哈哈,猪娃,小看你哥我了不是?你哥我在军校,那是相当了不起……”,完了,吹牛看来的确有惯性。
……
兄弟三个谈的热火朝天。
最后,李志行批评郑玉琨在队伍里花钱太少!他和刘东山两个人半年才花了不到2千块大洋,还多是刘东山花的。
刘东山这一段果如李志行所料,招了不少旧部,其中两个也当了班长,胡景翼有提拔刘东山的意思,直接当排长,已经找郑玉琨商量过了,让这次回来再问问李志行的意思。
胡景翼提拔人需要问自己?
只怕是胡景翼比较欣赏刘东山,但不知道该不该重用吧。
这个么……,李志行想了很久,告诉玉琨:回去跟景翼大哥说,刘东山一定会跟着景翼大哥出生入死的。
另外,让狗娃准备5万块钱的银票,让玉琨年后走的时候带给胡景翼,这是赞助革命的军费。
志行和玉琨谈了很久,讲了很多和人交往的方法,让玉琨一定要尽快至少干到连长,不要怕花钱。
狗娃也的得意的说“是呀,猪娃哥,现在咱们的钱你和志行哥想花都花不完!”
郑玉琨认真的接受了哥哥和狗娃弟的教育,这个可怜的娃,在学会花钱的路上还要走很久很久。
第二天,刘东山和刘绣娘来家里帮忙收拾着过年,这个宅子里一下充满了过年的味道。
除夕的鞭炮声已经零落,猪娃几个还在屋子里斗酒,李志行批了件衣服走到院子里,抬头看着清冷的夜空,公元1917年来了。
……
大年初一,刘东山兄妹第一个来拜年,然后又帮着招呼客人,等志行带了猪娃、狗娃从镖局拜年回来,一家人才好坐下来一起吃个团圆饭。
李志行让刘东山兄妹俩先喝两杯酒,这是志行的礼节,虽然这兄妹俩其实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但今天他们也是客人。
刘绣娘喝了一杯,就红着脸去干活了。
这屋里没有女人,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刘绣娘的心里,一直把自己当做少爷的丫鬟。刘东山也要去忙,却被李志行留住,他有话要和刘东山说。
“东山,在那边可还习惯?”
“少爷,胡景翼人不错,我按少爷的吩咐尽量拉些人去,现在都干的不错。”
“嗯,放手去干,有我做你的后盾。”
“少爷,您军校毕业后干什么?”
“我会回来当兵。”
“到胡景翼那里么?”
“估计不会。”
刘东山眼睛一亮,立刻说到“那到时候,我把人马拉来跟少爷,我还是跟着少爷!”
“你先不要有这种想法,景翼大哥是个做大事的人,我自有考虑。你尽心跟着景翼大哥,他不久会提你做排长,大丈夫顺势而为,你能做多大就做多大,我会全力支持你!只是,一定要管好自己手下的弟兄,不要养成了坏习气!”
“这个一定!可少爷以后一定需要帮手,东山愿效死力,您为什么不让我跟着您呢?”
“呵呵,东山,你不要多想,你虽不在我身边,但却比在我身边重要。你以后一定会成为我最大的帮手!你明白么?”李志行慢慢说道。
刘东山想了想,郑重地说到“我听少爷安排,您但有召唤,东山誓死相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