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两枚吸魂符,丁贵终于躺了下来。
然后,直接将仙阳调出魂体,呈团状。
虽说曾将其当成别人之物,但又哪里当真放得下,这可是仙珍。
其实,猜证过久,脑洞中并没有不适。
只不过考虑到传送在即,稍稍滋补一下,保持住完美状态,是不会有错的。
说起来,传送的怪异,到现在,还不能理解。
如果不是有意念小手的查探,或许自己也会与别人一般,不是陷入昏迷,就是禁锢于黑暗之中,不能稍动。
事实上,传送通道内,无时无刻,各种压力不绝。
最主要地,除了拉扯,就是挤压,其间伴着各种不适,哪怕有人能保持意识清醒,又岂能动作。
但小手不同,它仍能驭使如常。
所以,才对众人的状态,感知地分明。
那必是魂躯被剥离的一种“气泡”状态——只剩脑洞裹着魂体。
暂时,姑且当成元二口中的“真鬼”吧……
忽想起幻郎儿偏爱仙阳,还提过此事,他马上又将红线也调到魂体外围,蜷缩于仙阳内部。
这样,不知会不会令对方受益?
要真能被其隔着红线吸收到,也不打紧。
对方能成长,自己才会受益,这买卖可不亏本。
做完这些,他又稍整思路。
此番费时又费精力地胡猜乱想,貌似证实了一些事情。
实际上,还是漏洞百出,颇多之处,难以自圆其说。
不过,丁贵并不灰心。
正好两月前,他只不过是一个冥地新丁,对什么都一无所知。
短短两月后,通过自身的奇遇及波折的经历,竟敢于“妄论”了。
能有如此长足进步,便值一喜。
猜证了半天,除了理清一些修习中的疑难,也触及了自认为的魂魄皮毛,可谓既杂乱又重要。
但最满意的一点,还得是——
天魂与魂力的关联。
长期因缺失天魂,对修习前途的担忧,终于不再那么悲观。
这算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这点之所以重要,还因为自己并不满足只修意念之力。
直说吧,内心愈发想要寻求其它法诀——改修魂力!
凝神诀,虽是修魂之术,但事实上,一直在修意念。
这大大浪费了自身不弱的魂力。
意念刺作为自己仅有的杀手锏,的确很不凡。但它的弊端,同样很明显。其中,下手轻重难以估量,倒不算什么。若其被别人反制,那可能造成致命内伤,直接会危及魂体。这可是有例为证,自己曾以虚击实,意念大棒能击损巨树不假,但同时,也给自己脑洞带来极大震动。若真对上强敌,极可能便会出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状况。
何况,自己可没半点信心对上香大帅这类级别的少帅,甚至现在去见土地公,也多有不敢。
难道,仅凭一个意念刺?
丁贵可不会自大地认为,一招鲜,便能吃遍天。
真到了绝境吃大亏之时,再来醒悟,便晚了。
法术,以魂力斗法,才是他迫切想要的手段。
而从休五身上新得手的秘籍,便是为了尝试打造强壮体魄。
毕竟,自己也早有此想法。
即便不敌强敌,有副好躯体,抗得住揍,也是一种策略吧。
当然,理想不错,现实却很骨感。
淬体秘籍是兽人鬼专习,岂能期望过多!
再说了,在冥地,哪有那么容易得到法诀。
能得一本,已是叨天之大幸,妄想第二本法诀,呵呵!
……
记得洞监里,已过了最黑暗的时刻,这便意味着,天也快亮了。
那时间无多,得留点时间给幻郎儿。
梦幻双灵的神秘,可好奇得紧。
对方亲口传授的心语唤醒之法,自然得试试。
心中默念——幻郎儿、幻郎儿……
咦,怎么没有回应?
“幻……郎……儿……”
丁贵赶忙又郑重心语第二次。
“好了,好了……哪有这么频繁扰人睡眠的……”
果然,奶音再现,却是懒洋洋的口吻。
当真是睡得够死吧。
就这样的状态,能感知到外面的世界吗?
之前对方还说,能知道红线的一切动静。
刚才红线在脑洞中驭使,对方分明就不知道。
看来,其话中,水分也不少,甚至很多就是胡说八道。
只是,欺自己辨出不真假。
印象最深的,便是起初,他称在红色世界里,君儿要早降世,所以容易学习,而他懒得学习之语,这太令人不解了。而后,才听他自己不情愿地承认,真实情况是君儿要早降世,更亲近红色世界,所以能力及更方面见识,都要强于他一头……
虽然这种小谎,无关紧要。
但若在其他方面,也有假话,岂不误导自己?
自己无师无友,可是将其部分言语,奉为圭臬。
唉……
刚想调出红线,就听对方惊喜道:
“哇,仙阳,好大一团啊……你这人,原来也不是那么小气呀,那我就现身一见啦。”
不好!
居然忘了,对方可是吞食仙阳,犹如牛饮。
哪怕逸散的,也能追回。
怎么能不小心将仙阳,暴露在幻郎儿面前!
马上,丁贵的意念,当先沉浸。
仙阳光团瞬间便收敛随心,凝成一根光丝,然后又藏入魂体间隙。
眨眼间,脑洞中,恢复一片漆黑。
只余一根半红半白的红线,静浮魂体附近。
“喂,你等等,忙什么……我才出来,还没碰到呢。”
奶音不满道。
“幻郎儿,仙阳有限,我们得珍藏使用。说不定你的小君,回归之时就急需大量仙阳滋补,可不敢随意浪费。所以,咱们得商量好,只能用在必须之际……我方才只是按你上回要求,进行唤醒,以后可不会再暴露了。”
对方胃口不小,这心思要不得。
其实,早猜到上回对方所说,要仙阳包裹红线,再来心语唤醒,是个无理要求。方才调出,也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不致唤醒不成,才顺便以仙阳当成后手,以作引诱的。
不过,丁贵说话同时,意念却已来到红线周围。
分明,找不见大头娃娃的虚影。
对方真的出来了吗?
难道是直接以虚无状态存在?
一想到,脑洞里居然有个人物,还位置不明,他心里顿时发毛……
“好吧,吃多了也吸收不及……那我的一份,就先存放在你这里吧。”
这家伙,脸皮还真不薄。
对方既已现身,丁贵便不再将红线调出体外。
只当没听见对方的臭屁,关切道:
“幻郎儿,是不是只要你出现,我就得动弹不得。还是说……你能解了此禁?”
这是个问题,虽然现在意念可以驭使了,但身体被禁,终归多有不便。
“哪那么容易呀,要不改回以前,让你张口说话,出口无声?只有我能听见好了,你要选嘛……现在你能和我心语对话,就已经很难得了,别得寸进尺好不好?再多加破坏,我的幻境就难以维持啦……不是早告诉过你,我的法力还不是很强嘛……再说,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在石洞里,可没有人能打扰我们。只要三……五丈开外的任何风吹草动,我都能提前知道啦。”
张口说话,出口无声?
怪不得第一次幻境时,周边贵宾棚的太七竹八不能听闻任何对话。
这种方式,自然没心语好。
意念小手多方便,总能增强点安全感。
不过,奶音的幻境,居然只有最多五丈开外?
可真够“远”的。
就算不用意念小手,丁贵的感观,也早已超出数里之外。
其内只要不是太小的动静,都休想逃出。
下一瞬,意念小手出体。
才行至不远,差不多就是三四丈远,果然再难探出。
并没感觉有任何屏障,只是小手才行到更远,便如泥牛入海,不复感知。
其到底是溃散了,还是维持小手原状被禁锢,皆不得而知。
反正,脑洞里是没有任何不适传来,就如没有调出小手一般。
他不信邪,再试其他几个方向。
果然,身处洞监之内只是表相,实则另有一个无形的密闭空间覆盖如囚,意念小手被局限其中,稍出那模糊“边界”,便失去感知。
连地下,也是如此。
“好啦,你不用再试探啦,我岂会骗你……说说吧,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君儿?”
幻郎儿有点得瑟道。
似乎,营造这么“粗糙”的幻境,是有多么了不起一般。
“这个……”
一提到君儿,丁贵就容易被动摇决心。
梦幻双灵天各一方,不能辜负,但月儿不能不救。
何况,现在身处异地,哪有回头路可走。
当真,难回答啊。
“你知道……她在哪吗?你上回说的老地方,是后山小屋吗?”
只好以问待答,稍稍敷衍。
“我哪知道什么后山小屋啦,反正,就是你和那胖女人在那,在那……白昼宣淫之地。真晦气,那么丑……”
“住口!”
丁贵哪里接受得了被别人如此诋毁,自己倒算了,月儿不行!
以前不熟,还能被迫无视。
现在双方知根知底,绝对不可再惯这毛病。
而且,对方的小毛病,实在太多。
唤醒片刻,就频频显露,颇令自己反感。
本能地想破口大骂,却意识到嘴巴张不了,只好心语痛斥:
“幻郎儿,记好了,以后这样的话,不准再说!我不想再听见任何一个字!否则,我宁愿将你连同红线抛弃……我,说到做到!”
“你……你敢威胁我!哼……”
幻郎儿同样陡怒,声音都高扬起来。
还好,终是敢怒不敢言,没有再说下去。
虽看不见表情,但一定是被威吓住了。
两人就这样沉默数息,气氛颇为怪异。
好像都是好面子之辈,无法找到台阶,只能无声硬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