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能是他逃出去了吧,既然如此,就不打扰了,我出去找找。”
屋里面的卫生隔间是在门口处,洛城出去的时候正好经过卫生间门口,他走到一半突然站在那里,回头带着笑意看向楚晚棠,“楚道长,我呢,其实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而且,我并不相信你说的话。”
楚晚棠心中警铃大作,“慢着。”
只可惜洛城离得近,行动快了一步,猛的握住门把手直接用力一推,紧接着,他整个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魏云行早在他进这个房间的时候便有所准备,颤颤巍巍的扶着墙站了起来,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洛城......”
洛城反应过来之后死死盯着对面的人,眼里丝毫没有乍见故人的喜悦,他冷哼了一声,一字一顿道:“魏、云、行。”
羽君十七看出来了洛城对魏云行的敌意,于是上前一步挡在魏云行的前面,“洛道长,你也看到了,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东西,现在也不是叙旧的时候,有什么事不如改日再说。”
洛城的眼神一直盯在魏云行身上,他甚至都没有看羽君十七,只骂了句,“你给我滚开。”
羽君十七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后冷笑道:“本小姐活到今天,还不知道怎么滚呢,不如这位道长给我演示演示。”
魏云行知道这两个人的脾气都不算好,他怕到时候洛城发起疯来再伤了羽君十七,所以他一手拉住羽君十七的胳膊,把她往后扯了扯,然后自己站在前面。
“师兄,”羽君十七担忧的望着他。
魏云行勉强笑了笑,轻声道:“不碍事。”
洛城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分外刺眼,“好一出重情重义的戏码,你一个忘恩负义之徒,这般做作,不觉得让人恶心吗?”
他们两个的事羽君十七不知道,但是楚晚棠却明白,他向前走过去,冷声道:“洛城,口下留德。”
洛城看了一眼羽君十七又暼了一眼楚晚棠,“我们两个的事,你们这些外人,就不必多嘴了吧。”
“魏道长是我朋友,他的事,我还是要管一管的。”
“你们一个朋友,一个师妹的,还真是......”洛城话没有说完,低头笑了起来,肩头耸动,叫人看着有一种他在哭的错觉,“你们把他当成自己人,他可未必把你们当成自己人呢。”
洛城说完又抬头看着对面的人,“魏云行,你敢不敢把你以前干的那些事都跟他们说出来?你看看到时候还有没有人站在你这边。”
羽君十七愤愤的开了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无论他以前做过什么事,我只知道他现在是我的师兄,是我舅舅唯一的弟子,我一定会站在他这边,而且我舅舅看人的眼光从不会出错,我师兄一定有他自己的苦衷。”
“苦衷?哈哈哈,”洛城双眼发红的盯着他,“魏云行,来,你跟我们说说,你亲手杀了我的师父,你的救命恩人,你有什么苦衷!”
“洛城,”魏云行痛苦的闭上双眼,“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你想想,你好好想想,我们也曾一起练功,一起逃学,一起挨罚,我们也曾一起在月光下共话理想,一起许下誓言,一起锄强扶弱。
不是这样的......
西风我去时,寒雪待君归,我与你相识相知,在你心里,何至于此。
难道那些年一起吹过的风,走过的路,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你看看,你放下仇恨,放下偏见,回头好好看看,我在你心里,何至于如此不堪。
魏云行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紫霄云府观的人还在,他什么也不能说,“既然你们都以为我杀了他,那我也无话可辩。”
“哈哈哈,无话可辩,好一个无话可辨,”洛城说完之后突然发难,冲过去一把掐住魏云行的脖子,把他抵在了墙上。
魏云行猝不及防的被他这么一推,踉跄着差点摔倒,后脑勺“咚”的一声撞在了墙上,疼的他皱起了眉头,“咳咳咳,洛城......”
“师兄!”羽君十七惊呼一声,赶紧跑过去扳他的手,可是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又怎么扳的动一个正处于疯魔状态的男人。
“魏云行,”洛城红着眼睛吼道:“他救你性命,教你功法,你却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怀恨在心,甚至......甚至杀了他,你到底......到底有没有心?啊?你说啊!”
魏云行被他这么掐着脖子,呼吸都是困难的,不一会儿额头上就青筋暴起,脸色愈发苍白,“哥......”
洛城因为他这一个称呼愣在了原地,时间又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回到了那片树林里,那条小河边......
少年时期的魏云行性格软弱,经常被人说了什么也不敢还嘴,更别提动手,再加上当时都是孩子,行为举止多少没有分寸,所以就有人见他老实就欺负他,以至于魏云行看到人就绕道走,久而久之,他在观里的存在感几乎为零,也就当时的洛城总爱来找他玩。
那天洛城又拉着魏云行出来玩,是在一片树林旁边的一条小河里面捉鱼,洛城玩的很开心,但他总觉得魏云行兴致不高。
“你又怎么了?脸耷拉的跟个小可怜一样。”
魏云行蹲在河边,一手无意识的搅着河里面的水,弄起阵阵涟漪,“洛城,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呀?”
洛城从河中间淌着水走到他身边,摸了摸魏云行的头,“谁又说你了?”
魏云行抬头看看他,然后又低下头去,“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