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君十七一脸菜色的道:“贺大少爷,我现在真没心思跟你开玩笑。”
她这边话音刚落,结果那边就响起了指甲挠门的声音,“姐姐,给我开开门啊,你怎么不给我开门啊?”
贺迎舟听着这声音感觉有点耳熟,“这......这不是......”
羽君十七知道他要说谁,摇了摇头,“不是,是那鬼伪装成了云楚的模样。”
贺迎舟的表情里带着了一丝疑惑,还有惊恐,不过更多的是一言难尽,“那现在该怎么办?”
羽君十七经过最初的惊慌以后,现在已经平静了下来,“你放心,有门口那些符她进不来,现在就等我哥来救我们了。”
“楚道长也在这儿?”
羽君十七觉得贺迎舟现在能这么冷静,完全是因为他没有亲眼见到鬼,所以他不怕,或者说他感觉自己是在胡扯,“他不仅在这儿,他还知道我遇见了......”
羽君十七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屋子上方的墙角里趴着一个东西,她心里咯噔一声,“那是什么?”
贺迎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不知道,看不清,那里有灯啊,把灯开开不就知道了。”他说完还没等羽君十七反应过来就走过去,啪的一声开了灯。
然后......
“啊!”
羽君十七被吓得麻木了,没有叫出声,倒是贺迎舟冷不丁的看见那个东西,吓得一嗓子嚎了出来。
那是一个还没长成形的孩子,像是还没足月就被生生从母体分离出来的,比普通刚生下来的婴儿体型要小,他带着稀疏的胎毛,肚脐眼处垂着长长的肉条,看着像是脐带,眼睛还没有睁开。
羽君十七看着那个东西忽然想起来了一件她快要遗忘的事,那时她上大一,她们宿舍有一个女生怀孕了,一开始她们都不知道,直到后来那个女生的肚子越来越大,实在瞒不住了才承认,当时宿舍就有人劝她去打胎,但是她说自己没钱,还不敢跟家长说,男朋友也跟她分手了联系不上人。
当时她们都还很单纯,于是宿舍里就有人把钱凑齐了给她,谁知道那女生还是犹豫着不肯接,后来宿舍里的人才知道,她是想留着这个孩子,用来挽回那个男孩儿的心。
一开始还有人劝她,但毕竟是人家自己的事,她没有听之后便没有人再管了。直到后来,羽君十七觉得她没有两个月就要生了,她甚至还想过那个女生如果把孩子生下来却因为没钱抚养不下去,那就去资助她一些,但没想到最终还是发生了意外。
那天晚上,那个出去女生接了个电话,虽然宿舍门隔音很好,但是那个女生说着说着哭声大了起来,于是羽君十七就听见了一两句,那个女生好像一直在说,“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能这样......”
“我不要分手,我们和好,好不好?”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我以后不跟你吵架了......”
“我怀了你的孩子,就快要生了......”
“你不回来,我......我该怎么办?”
“求你了......”
......
再后来,渐渐的就没有听见那个女生的哭声了,她好像离开了门口,羽君十七怕她想不开或者出什么事,就出去找她了。
当时她们宿舍是在一楼,羽君十七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人影,那个时候已经很晚了,宿舍设了门禁,这个时候出不去,所以羽君十七断定她还在这个楼里。
那时她们宿舍虽然有独卫,但是并没有热水,所以大家洗澡都是在每一层楼的洗澡堂里面洗的,那种洗澡堂并不是公共洗浴,而是有一层一层的隔间。进门先是一个卫生间和洗衣房,然后再从这个房间的最里面过去才是隔间澡堂。
羽君十七找到这里,从最里面的过道走到了澡堂,结果入眼就看见一滩的血水从第一个门的缝隙里面流出来。
羽君十七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的声音,那血水还持续的从里面往外流着。
羽君十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那个门前的,当她颤着手把门打开的时候,脑子里只觉得轰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塌了。
靠着门边的是下水道道口,羽君十七一拉开门就看见脚边不远处有一个已经成型的婴儿,就那样被人随意丢弃在下水道口,眼睛还没睁开,全身上下一片都是血,那血甚至流到了羽君十七的脚上。
胎儿身上的脐带还连着女生的下体,那个女孩儿就那样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脸上,身上,一片一片的血迹,死不瞑目的瞪着双眼。
房间里面的花洒还流着水,冲刷着地上的血。
羽君十七被这强烈的视觉冲突给刺激到了,愣了半天,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抱头尖叫。
......
那件事过后,就很少有人再去那个隔间里洗澡,直到他们这一届人都毕业了,后来再来的人也不知道,不知者无畏,这件事就渐渐被埋在那日的水里,被埋在那些血泊里,被埋在那个女孩儿的亲人心里。
如今的羽君十七再次看到被打胎的婴儿,虽然它只是一个鬼,但是却让羽君十七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
贺迎舟确实被吓到了,但是他仍然没有忘了下意识护住羽君十七,“......这,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还没生下来就被打胎然后化成的鬼,如果它的级别再高一些,怨气再重一些,那就叫胎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