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半大的孩子,在这个春寒料峭的中午,是大快朵颐。
汽水瓶横七竖八地倒了一片,桌上也是一片狼藉,我看着两兄弟圆滚滚的肚皮,为他们幸福的笑了。当然,他们俩是体味不出我眼里的深意的。
“小文,小武,想吃好的了,就来风哥这儿!”
我说得有点低沉,但表达是足够义气的。
“好的,谢谢风哥!”
两兄弟也很懂意思,知道我是一片好心。
他们家,如今还陷在贫困里。不说吃不饱,穿不暖吧,偶尔的挨饿还是有的。平时一周估计都看不到什么肉星子,大部分时间都吃着大南瓜、白菜这些,炒菜更是舍不得放油。所以,两兄弟的脸上,都明显地见着发育不良。现在是在正月还好点,毕竟有些腊货可以吃,但也是家里有客人了才切一点。
他们这艰难的岁月,还要多久才能结束,我是清楚的。
在前世里,因为家庭贫困,加上成绩确实不好,两兄弟都没上完初中,就去下海打工了。起初的几年,因为年纪小,总受人欺负,也没挣到什么钱。后来,大概是1998年吧,他们打工的那个电子厂的老板,或许是因为生意上的纠纷,被对方请了几个烂仔来对付。
那晚,两兄弟刚好在电子厂附近的大排档里吃夜宵,见老板的小车一出来,便被几个人拦下了,然后,一身西装的老板,被人揪着领带给拉了出来,司机也被一脚踩在地上。紧接着,其中一个人叼着烟,扯出了明晃晃的刀来。
要知道,那几年,南边的秩序确实不太好,这种事,实在也平常。
可马小文一看,这不对啊!老板有危险!
当时头脑一热,拎起两个啤酒瓶就冲了过去。他这一动,马小武不得跟着,就顺手提了把长凳。
不过,两兄弟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冲,还真是起到了作用。那几个人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从小就玩“打野仗”游戏的哥俩给打乱了节奏。
马小武后来居上,冲锋在前,一凳子敲在那拿刀之人的手上,那人手一吃疼,刀自然哐啷一声就掉在了地上。而马小文虽稍晚了半步,下手却也不含糊,两瓶子下去,立马便砸晕了一人。
解除了威胁的老板,这时刚好拾到了掉在地上的刀,也估计是头脑发热,一发狠,竟一刀扎进了那人的肚子。那人本就被马小武敲了一凳子,手骨已裂,这一刀刺来,更是疼得无比扎心,立时在地上捂着肚子翻滚起来。另两人一看这阵势,吓得赶紧跑了。
可是,老板那一刀,扎得有点狠哦!
直接扎破了那人的脾脏,那人在地上挣扎哭喊了半天,终于头一歪,不再言语了。老板上前踢了他一脚,还学着鲁提辖的样子,像骂镇关西一般,说那人装死。而看热闹的人,大多是外地打工的人,谁愿意多管闲事啊,竟也没人去报警或者喊120。
第二天清早,马小文被公安局带走了。隔不久,法院判了下来。说他过失伤人致死,服刑十五年。又隔了段时间,马小武却回了家,买了辆小车,起了很大一栋房子。村里人都以为他打工发了大财,问他原因时,他却沉默不说。